林妍一頭霧水。
“哥,你在說什麼?我沒事啊……”
林執見林妍安全,緩了口氣:“妍妍……先扶我進屋……”
“我先送你去醫院。”
“別……刀傷而已,傷得不深……先進屋說……”
林妍架著林執胳膊,將他扶進了屋里。
林執摘掉帽子,客廳的燈照在他蒼白的臉上,出額頭細的汗珠。
“妍妍……給我酒紗布……再給我一件邢彧的服……”
“好。”
林妍把東西給他,卻被林執關門阻隔在臥室外。
二十多分鐘后,林執自己理完傷口才同意林妍進臥室。
推開門,腥味混著酒的辛辣氣鉆進林妍鼻腔。
林執半靠在床頭,只穿了件套頭黑衫,袖口挽至胳膊,出小臂上幾道深深淺淺的傷疤。
“哥。”林妍幾步走過去,膝蓋撞到床腳也沒覺出疼。看著林執腹部,底下的紗布鼓鼓囊囊:“嚴不嚴重?需不需要去醫院針?”
林執安:“服厚,傷口不深,就劃了點皮。這點傷哥哥能扛……別擔心……”
林妍拿紙巾著他臉上的汗,問:“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誰傷的你?”
林執沉默片刻,說道:“好幾個月沒回來,想著回來看看你最近怎麼樣。每次打電話你都報喜不報憂,我不放心,就回來一趟。”
他間溢出一聲輕咳,繼續說:“下了飛機我打車直接來了你家,出電梯后消防通道突然沖出來一個男人,打斗間不小心被他手上的刀捅傷了,好在冬天服厚,傷口并不深……”
“然后呢?”林妍聽得皺眉:“哥,是誰?那個傷你的男人是誰?”
林執斂目:“順子。秦淵的手下。”
秦淵。
這個名字像塊冰,砸進了林妍心里。
犯涼。
林妍心里很清楚,舒恩死在林執和邢彧手下,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擔心了這麼久的事,還是來了。
“哥……秦淵,在京北?”
林執搖頭:“不確定。這一年多以來我一直有派人盯著秦淵,自舒恩死后秦淵便帶著秦雙伊離開了蘭泰,好像是出了國,手上的毒品生意也轉給了別人……之后就斷了他的消息。”
“說實話,秦淵現在在暗,他既然隔了這麼久才手,一定做了萬全的準備。妍妍,這段時間自己注意安全,我也暫時不回蘭泰了,留在京北保護你。”
不知為何,林妍心里有很不好的預。
總覺得會發生什麼大事。
認真看著林執:“哥,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先保護自己。你不能出任何事,如果你因為我有個三長兩短,我會疚一輩子……”
林執笑了笑:“一、我是你哥哥,親人之間并不存在任何疚,我為你做的一切都是屬于哥哥的責任。二、我打打殺殺這麼多年,手上沾了這麼多條人命,按法律本就該槍斃,就算哪天我死了,也是常理之中。”
“所以妍妍,不要把哥哥的生死看得這麼重……人的最終歸途都是死,只是或早或晚、或輕或重,我坦然的……”
林執這番話令林妍心里發。
聽出了幾分決絕。
慌了,抓住了林執的手,語調裹著強:“哥,除了舅舅……你是我最重要的親人,你不許有事,也不許來!聽見沒?”
“哥哥知道。”
氣氛莫名凝重。
林執轉移話題:“對了,邢彧恢復得怎麼樣了?戒毒效果如何?”
“好的。昨天我和他打了視頻,說是下個星期他就可以出院了。”
“快三個月了吧?”
“對。”
“他的……能痊愈嗎?”
“就算恢復,也有嚴重后癥。”
……
第二天,林執醒來時林妍已經去上班。
腹部的傷口雖還帶著些微的牽扯,但比昨晚已經好了很多。
他簡單洗漱后,嚨有些發干,剛走出臥室,耳旁很敏地傳來了不該不出現的異響。
他一看,才發現林妍的臥室門虛掩著,里面約有窸窸窣窣的響。
林執向來謹慎,放輕腳步走過去,過門一看。
發現房間里有個正背對著他、蹲在床頭柜前翻找著東西的人影。
“你是誰?”林執推開門,聲音不高,帶著迫。
人子一抖,手里的藥瓶“啪嗒”一聲掉在地板上。
慌轉過,臉上還帶著未褪的驚惶:“我……我是林妍的朋友,莫雪……”
莫雪。
林妍和他提過這個人。
林執的目淡淡掃過地上掉了的藥瓶,又落在后那剛被翻過的屜上,語調更顯寒意:“你在干什麼?”
莫雪冷靜地撿起地上的藥瓶,緩緩應聲:“林妍自從病好后,太弱,我就在藥店給刷了些提高免疫力的補品,我看吃完沒……”
說著,莫雪把藥瓶放回了屜,面向林執繼續開口:“我平時沒什麼事,都會過來幫著照顧舒叔叔,保姆阿姨是知道的,你不信的話,也可以問一下林妍。”
林執盯著,半晌才開口,帶著冷誡的口吻:“我妹妹的房間,以后不準隨便進。”
“知道了。”莫雪看著眼前這個材拔、面容冷峻的男人,岔開話題:“你是……林妍的哥哥?”
“嗯。”
莫雪到他上的低氣,訕訕地說:“那行吧,既然你在家,我就先走了。對了,我煲了點湯,待會兒你提醒一下保姆阿姨熱給舒叔叔喝。”
莫雪剛走,林執正揣著這個人剛才的言行舉止時,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清屏幕上那個號碼,手指懸在屏幕上方,遲遲沒有按下接通按鈕。
最后他掛斷。
沒過幾秒,手機又響了起來,屏幕上依舊是那個令他心緒不寧的名字。
他再次掛斷。
可第三次,鈴聲又鍥而不舍地響起,像是在跟他較勁。
他沉默了幾秒,終究還是劃開了接聽鍵。
“什麼事?”
電話那頭響起一個低低的聲音。
“哥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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