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溫辭心思重重的搭電梯下樓。

眼下為了救陸聞州，只有一個辦法了……

不想。

剛走出醫院大門。

迎面就看到趕來的林朝朝。

兩人對視那刻。

林朝朝當即紅了眼，瑟瑟不好意思上前，“老大……對不起……”

溫辭抿，走過去幫去眼淚，“這種況，誰也預料不到，不是你的錯。”

林朝朝嚎啕大哭，抱著。

溫辭嘆了口氣，“我沒事，你也傷了，回去好好養傷……聽話。”

從兜里拿了張紙，遞給，輕輕拍了拍肩膀，便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林朝朝心口一跳，忙跟上去，“老大，你去哪？我陪你。”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林朝朝眼看著。

溫辭無可奈何，最后說，“陸聞州傷的有些嚴重，我現在要去南郊的普眾寺一趟……”

一聽普眾寺，林朝朝眼睛都亮了，“我知道普眾寺，聽我說那兒有個神醫，我以前去過那兒一次，我陪你……”

說著，不等溫辭拒絕，便勾著的手臂，去路邊打車。

溫辭本拒絕不了，無奈嘆了聲。

上了車，看著窗外的街景出神，滿目愁容。

普眾寺，是最后的機會。

……

一小時后。

南郊普眾寺。

寺廟門前石碑上寫著【普渡眾生】四個字，肅穆莊嚴。

溫辭忐忑走上前。

心里其實也沒底，不知道普眾寺的傳聞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名老中醫究竟存不存在。

林朝朝跟其后。

然而還沒進門，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二位來這兒干嘛？”

溫辭嚇了一跳，循聲看過去，才發現后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人。

林朝朝也嚇的魂飛魄散。

男人嘖了聲，皺了皺眉。

溫辭拍了拍的手臂，歉聲對男人說，“我來求醫，聽說普眾寺里有個老中醫，我……我一個親人了很嚴重的傷，病危急……”

男人挑眉，上下打量著，“就你這板，能堅持到上山？”

溫辭一愣。

林朝朝也狐疑。

男人笑了下，聲音忽然就變得嚴肅起來，“老中醫在山上住著，你先得有魄力堅持上山，才能有機會。”

一眼去，階梯直達的山頂仿佛遙不可及。

顯而易見的艱難。

但想到陸聞州的病，溫辭沒有毫的猶豫，“我可以上山的。”

“我陪你。”林朝朝堅定道。

男人打斷的話，“不，只能一個人，而且上山才只是開始。”

林朝朝臉一白，憂心看向溫辭。

溫辭定了定神，依舊點頭，“好。”

安般拍了拍的手背，隨后直接走向上山路口，一步步爬著樓梯。

樓梯窄而短。

但凡一不注意都會跌下去，或者倒。

足足幾千階。

爬到中途。

溫辭都在打發抖，尤其是腳踝，疼的要命。

可想到為了救，現在命垂危、脆弱的躺在icu的陸聞州，溫辭咬牙忍著。

林朝朝看著溫辭愈來愈遠的背影，心都提了起來。

男人收回視線，暗嘆了聲。以往那些來求醫的，本堅持不到上山，大多半途而廢。沒想到這姑娘還能忍……

有意思。

……

溫辭艱難的爬到山頂時，已近黃昏。

渾沒有一不痛的，面蒼白，完全是憑著一口氣力撐著，渾渾噩噩的朝不遠的一棟屋子走去。

就看到正熬藥的老中醫。

他專注著手中的事，不等開口，便說了句，“先去藥園把草藥都摘了。”

“……”

“好。”

溫辭蒼白抿，知道這是大概是對的考驗，提了個筐，轉去了后院。

令溫辭錯愕的是，園子里全是皂角刺，刺鋒利而堅。

空手摘，很容易割傷手。

溫辭其實最怕疼了，高中的時候，老師上課會查背誦，怕疼，哪怕再難背都背下來，那時候，全班只有一個被挨過板子……

陸聞州也很寶貝，什麼重活累活，都舍不得做。

甚至于被罰抄作業累手，他都會幫寫。

……

眼下徒手摘下這些皂角刺，對來說是個極大的挑戰。

可陸聞州那邊拖不得了……

溫辭心一橫，不管不顧的走進園子里。

沒一會兒的功夫，白皙的指尖就被傷了好幾回，手上全是。

溫辭疼的臉煞白，苦苦忍著。

直到暮西沉。

溫辭才摘了一筐，十只手指，全都潰爛，疼的幾乎要抓不住筐。

小心翼翼走到老中醫面前，“老師傅，摘好了……”

老中醫瞧都沒瞧一眼，只淡淡說了句，“搗碎。”

雙手已經潰爛了，如果再費力氣搗碎這些皂角刺，一定會加重傷口。

溫辭面蒼白，握了手里的筐籃。

手上尖銳的疼告訴，不能再費力了。

可還是艱點頭，“好。”

說罷，便提著筐去了樹下。

握著冰冷的石頭，每用一下力，去搗那些皂角刺，都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曾經指頭磕破了皮，他都心疼的幫藥……

因為談被罰寫檢討，他怕手累，熬夜給寫……

如今，那麼怕疼的，為了他，捱著最疼的活。

溫辭咬忍著。

等一切都結束，已經臨近傍晚。

溫辭的手也傷痕累累，疼到握不住輕飄飄的草藥葉子。

把搗好的皂角刺遞給老中醫，“老師傅，都弄好了……”

聞言，老中醫這才看向，或驚訝，或贊賞。

他了胡須，淡聲說了句，“孩子，你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以往來我這兒的人，能堅持下來的寥寥無幾。”

大多在摘皂角刺的時候，就撂挑子不干了。

老中醫說，“那個人，對你一定很重要吧。”

溫辭眸一，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如果是以前，一定毫不猶豫的說，“他是人生里最重要的人，沒有人比他更重要了，為了他，任何事，都可以做。”

如今，卻如鯁在，這段敗絮其中的讓有口難張。

重要？

不重要？

溫辭苦笑了下，覺得重要或者不重要都是次要的。

現在只是不想欠他分毫。

老中醫沒強求回答，遞給一個盒子，還有一個布袋，說，“外敷服兩天，他會好起來的。”

溫辭誠惶誠恐，慢半拍才反應過來，激到哽咽。

“謝謝……”

“走吧。”

老中醫指了個方向，“那邊有纜車，你坐纜車下山更快一些。”

溫辭苦嗯了聲，“謝謝……”

抱著盒子和布袋，步履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