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時微終于拿到拖延已久的離婚證。
同時,#季硯深時微離婚#、#季硯深婚出軌#、#季硯深神控妻子#、#季硯深故意拖延妻子時微腳傷治療#等詞條沖上了熱搜。
起初,網友只當這些又是商業對手針對這位「完深丈夫」的抹黑通稿。
直到,季硯深的個人社賬號發表公開聲明,以及季硯深被警方帶走的現場照片被各路營銷號瘋狂轉發:畫面里男人側臉冷,手腕上銀一閃。
——所有的質疑瞬間被碾碎。
鋪天蓋地的新聞,徹底撕開了季硯深以往“深專一”假面,將其出軌、神控制伴、甚至不惜以妻子健康為代價,維系病態掌控的卑劣行徑,赤地曝曬在公眾視野之下。
網友也才知道,時微跛腳,竟是季硯深一手造的!
時微的手機幾乎被打,全部拒接,沒作回應,只在自己以前,還是芭蕾演員時注冊的社平臺發了一條容:
會治好腳傷,努力做回自己。
離開江城前,還是去了一趟的流浪救助基地。
工作人員看到,言又止,最終只是簡單打了招呼。
時微沒有停留太久,只是默默看了看那些悉的小影。
告訴負責人劉姐,后續的資助款項會照常打到基地賬戶上。然后便轉離開了。
劉姐站在原地,著時微離去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和季硯深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劉姐仍覺得難以置信。
那季總……劉姐的目不由自主地投向基地里那幾棟格外致的貓狗別墅,那是季硯深當初親手設計、帶著工人一點點搭建起來的。
他小時候被狗咬過,落下心理影,卻為了時微,是克服了恐懼,一次次往這滿是貓狗的地方跑。
甚至有一次下著瓢潑大雨,基地被淹,他半夜渾地幫著救援……這些……難道也都是……表演?
隔天,時微收拾好簡單的行李,和何蔓一起坐飛機去了京城。
在京城的住,包括何蔓的工作室,是當初離婚冷靜期的時候,們就提前安排好的。
不同于江城多雨熱,京城的六月,炙烈,空氣干燥。
一年前,如果沒嫁給季硯深,本可以留在京城,進國家芭蕾舞團當首席。
如今——
恩師杜婉冬看見,心中對季硯深滿是怨憤。
“這個天殺的!”杜婉冬恨恨道,“我說之前那位301的退休老專家,怎麼……原來都是他買通的!”
“虧我當初還幫他!在蘇暖暖那事上勸你別疑神疑鬼——”杜婉冬越說越氣,聲音都在發抖。
眼角通紅,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淌,口劇烈地起伏著,仿佛下一秒就要不過氣來。
時微握杜婉冬的手腕,平靜地安,“老師,您別太激。好在現在還能治。上回我來京城,就是悄悄找專家看過了。當時瞞著您,是怕萬一走風聲,被季硯深察覺我在搜集證據……”
“但現在都好了,專家確認能治,證據也固定了。”
杜婉冬深吸一口氣,抹了抹眼淚,“是呀!能治……慶幸呀……這比什麼都重要!一定還能回到舞臺,站到那個你該在的地方!”
時微眼神一亮,深鼓舞,杏眸流出自信與決心,“嗯,一定可以!”
杜婉冬扣著的后腦勺,抵著的額頭,親昵地蹭著,嘆息道:“劫后余生啊,微微……”
那季硯深,真是時微的劫呀!
時微鼻尖發酸,下意識地攥雙手。
是渡劫功了,顧南淮呢?
“老師,師哥……您有他消息嗎?我還聯系不上他,也沒好意思打擾顧。”時微忍不住地問。
杜婉冬微微一僵,直起,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卻云淡風輕道:
“微微,別太擔心。聽說還在調查階段。”
“家里捂得非常嚴實,一點風聲都不讓。”
輕輕拍了拍時微的手臂,“安心等消息吧,家里……也在想辦法。”
時微垂下眼皮,心沉沉墜了下去,“很嚴重吧?聽說南疆大哥正是晉升的關鍵期……師哥他自己,律師這行肯定是做不了的了……”
聲音發,“他生在政法世家,從小浸染其中,法律……幾乎刻在他骨子里了……”
杜婉冬又拍了拍胳膊,語氣帶著寬,“別自責,這事,說到底還是南淮自個兒的選擇。這小子……以前真沒瞧出他對你這份心思,悶葫蘆一個!當年他都放棄考公了!”
“至于律師不律師的。”杜婉冬話鋒一轉,語氣輕松了些,“倒真沒那麼要,他在海外是好幾家頂尖律所的高級合伙人份,投資的產業更是遍布各行各業,基厚著呢。”
時微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彼時,西城區,一棟賓館式的建筑。
房間不大,東西不多,著一臨時的、被監視的冷清。
下午的線從裝了欄桿的窗戶斜照進來,在潔的地板上投下幾道明暗分明的格子。
顧南淮坐在椅子里,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殼書。
他穿著深灰的棉質襯衫,深西,長疊,神專注地看著書,長指偶爾翻過一頁。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不輕不重。
“進。”顧南淮頭也沒抬,應了一聲,目還停留在書頁上。
門被推開,顧南城走了進來。
他穿了件淺灰的棉質 Polo衫,領口解開一顆扣子,出一點鎖骨,下是剪裁合的米白亞麻休閑,腳上一雙干凈的黑皮鞋。
頭發打理得清爽利落,整個人著隨的氣質,和房間里的抑沉悶形了鮮明對比。
他反手帶上門,掃了一眼房間,目落在哥哥上。
“哥。”顧南城了一聲,幾步走到床邊,直接坐了下來,床墊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嗯。”顧南淮這才合上書,把一個薄薄的金屬書簽仔細地夾進剛才看的那一頁,作一不茍。
他把書放在桌上,抬眼看向弟弟,“怎麼過來了?家里有事?”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什麼緒。
“沒事,都好著呢。媽還在醫院調理,爸…還是老樣子。大哥忙,我正好有空,過來看看你。”顧南城拍了拍上不存在的灰,微微前傾,“這兒條件還行吧?缺什麼不?”
“不缺。”顧南淮言簡意賅,目落在弟弟臉上,“外面有什麼消息?”
顧南城咧了咧,帶著點幸災樂禍,“季硯深徹底栽了!庭審上全認了,現在網上都罵瘋了。財產也都給時微了,離婚證也拿了。”
顧南淮靜靜地聽著,臉上沒什麼波瀾,只是放在桌面的手指,幾不可察地蜷了一下,又慢慢松開。
他“嗯”了一聲,算是知道了。
“時微……”顧南城勾,尾音故意拖長了一點,目像探針一樣牢牢鎖在哥哥臉上,不放過任何一變化。
房間里安靜了幾秒,空氣似乎凝滯了。
顧南淮的視線依舊落在桌面的某一點,結極其輕微地滾了一下。
然后,他才抬眸,目平靜地迎上顧南城探究的視線,語氣淡淡: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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