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來不及躲避。

粘稠腥臭的大半潑在了左肩、手臂和前襟的位置。

潔白的戲服被染上大片刺鼻的暗紅。

“啊！”

景雯失聲尖，沖上去想幫黛的忙。

宋語禾攔住，“別，這是在拍戲，你要是去，導演又會找黛的麻煩，說不定下次就不同意你跟組了。”

黛站在原地，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服上迅速暈開的惡臭污跡，眼神驀地一冷。

“Cut——！！！”

導演的喊聲響起，“小姐！怎麼回事？怎麼不說臺詞？”

周圍的島國工作人員包括群演在，面面相覷后，惡趣味地笑。

“活該！”

“看那狼狽樣……誰讓賴著不走的？來我們國家拍戲，還想走我們的演員，笑死！”

“松本君就應該這樣狠狠教訓！”

松本田二看著黛狼狽的樣子，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空了大半的酒杯，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惡意笑容。

“哎呀，小姐，道紅酒而已，就好了嘛，不用這麼大驚小怪吧？”

他的語氣輕佻，帶著濃濃的嘲諷。

“連臺詞都不說了，這就是你們華國演員的專業素養嗎？也不過如此嘛。”

高橋潤也走了過來，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黛，眼神輕蔑：“小姐，拍戲嘛，你這麼氣，不如趁早解約回國？何必在這里罪呢？”

“道紅酒？”

黛的聲音響起，平靜得可怕。

抬起沾著暗紅的手指，角勾起奇怪的笑意：“你告訴我，道紅酒是這個味道？這個？這個粘稠度？”

副導演出壞笑，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紅酒咯，小姐，你不要無理取鬧，道組準備的東西怎麼可能有問題？”

“就是！”松本田二附和，“想找茬嗎？”

周圍的島國工作人員紛紛向黛發難，“小姐不要為自己的專業能力不夠開了，華國人就是矯！”

“不想拍就滾啊！”

群激憤，所有人都在指責黛，仿佛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破壞拍攝的罪魁禍首。

導演坐在監視后，冷眼旁觀，角甚至帶著一縱容的笑意。

景雯氣得渾發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他們太欺負人了！”

“他們怎麼能往姐上潑呢？姐在國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待遇！”

黛沒有爭辯，松本是故意的，就算跟他們講道理也沒用。

所以干脆趁著松本得意洋洋、毫無防備的瞬間，突然奪過他手上的酒杯，把剩下的酒生生灌進他里。

“不是說這是紅酒嗎？”

“那肯定可以喝吧？你多喝點！”

腥臭的味道混雜著杯壁上凝固的塊，一腦地灌進了松本田二的口腔，涌向他的嚨。

“咕咚……嘔——！！！”

全部人都傻眼了。

松本田二的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胃里翻江倒。

強烈的惡心和生理的排斥讓他下意識干嘔起來。

但黛的手如同鐵箍，死死固定住他的下頜和杯口，“這‘紅酒’味道怎麼樣？”

“好喝吧？”

“你們島國演員的專業素養那麼好，不如給我示范一下，遇到這種況，應該怎麼順利接臺詞，我虛心求教！”

“唔……嘔……嘔咳咳咳！！！”

松本田二被嗆得涕淚橫流，腥臭的不可避免地順著食道流下。

那令人作嘔的味道和膩的正無孔不地侵略他的。

“黛！你干什麼！放開他！”

高橋潤反應過來，沖上來拉黛。

宋語禾立即上前，擋開了高橋潤。

“高橋先生，你想對小姐手嗎？這樣傳出去，你們島國男人的風度可就沒有了哦。”

宋語禾拿出手機，開始了錄像功能，“只要你敢手，我就敢po到網上。”

黛沒去看地上嘔吐不止的松本田二，從旁邊早已嚇呆的場務手中扯過原本用來拭道的臟巾，慢條斯理地拭著自己手上沾染的污穢。

“景雯，回化妝間，換服，重拍。”

說完，踱著步子走向導演，“導演，如果你們的道組繼續這麼不專業下去，那咱們就準備NG一天吧，反正浪費的也不是我的錢。”

“設備、攝影棚、工作人員每天花費那麼多，你不心疼，我都替資方心疼。”

黛的剛換來了松本田二短暫的收斂。

但導演卻憋紅了臉，氣得從凳子上站起來，“你什麼意思？你要拖我們進度嗎？”

整個攝影棚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黛險的回擊招數氣到了。

“你們華國的人果然險，難怪沒人用你們！”

“能險得過你們嗎？”

景雯忍無可忍，“不是你們把道的給換了，姐會拖進度嗎？麻煩找準罪魁禍首！”

“有你一個助理什麼事？”高橋潤暫時對付不了黛，就把氣發在景雯上。

導演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最終在黛的強態度下，強著怒火，對著副導演吼道：“道組！立刻檢查所有道！確保安全！休息半小時！”

“八嘎！那個華國人太囂張了！”

休息室里，松本田二在怒罵。

日方制片主任拍著桌子，臉鐵青，“絕對不能妥協！換了高橋和松本，我們島國演員的臉往哪放？以后還怎麼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