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拾安來到聞星落邊,護短般一把將拽到自己后。
他如惡犬般磨牙,惡狠狠盯向謝明瑞,“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小爺我的妹妹?!”
聞星落怔怔凝視他的背影。
這個人……
想起表姐在寢殿里向坦白的事,猜測這個人應當就是在鎮北王府的四哥哥,謝拾安。
謝明瑞站起。
他盯著謝拾安,眼中流出看見獵后的興。
鎮北王府的人陸續來了京城,倒是不必他再費工夫前往蓉城解決他們。
他笑道:“我是誰?我是當今天子的第九子!”
謝拾安:“……”
這廝竟是個皇子。
他卻也不怕,只慢悠悠地譏笑道:“那咋?我還是鎮北王的第四子呢!”
謝明瑞沉聲,“當今皇太子,是我的親哥哥。”
謝拾安不以為意,“那咋?當今西南兵馬都指揮使,也是我的親哥哥!”
謝明瑞:“……”
他復雜地盯著謝拾安,不明白這個人怎麼大大咧咧的,一點也沒被他嚇到,畢竟若是換作尋常年,聽見天子和皇太子的威名早該跪下了!
想是年紀小又在邊陲之地長大的緣故,所以不懂規矩。
他轉向謝厭臣。
謝拾安不懂也就罷了,謝厭臣總該明白他的份何等尊貴。
可是謝厭臣眼觀鼻鼻觀心,同樣沒有請安問好的意思。
謝明瑞有些惱。
他還想發作,張貴妃邊的大宮過來請,說是快要開宴了。
姐弟倆帶著好的公子小姐,不甘心地離開了朝亭。
謝拾安轉向聞星落,彈了下的腦門兒,“早知你會被人欺負,就不該放你來京城!”
聞星落捂住腦門兒。
謝厭臣把帶來的包袱遞給聞星落,溫聲道:“妹妹,這些都是祖母讓我們帶過來的,是蓉城的一些特花糕點心。祖母說雖然京城富貴繁華,可到底不是故鄉,祖母怕你想家。”
聞星落拆開包袱。
包袱里是一只致的攢盒,攢盒里滿滿當當全是用牛皮紙和紅繩包扎起來的糕點,包扎得很嚴,可見準備糕點的人極為用心。
“本來還有一盒棗泥糕,”謝厭臣彎起眉眼,“可惜半路上被四弟吃了。”
謝拾安一噎,連忙爭辯道:“寧寧你不知道,這一路上我們走得有多急,天天吃干糧我都要吃吐了,所以才忍不住……哎呀,大不了我明兒親自下廚,給你做一碟棗泥糕賠罪就是了!”
聞星落凝他們,清晰地讀懂了他們眼里的關心。
表姐沒說錯,鎮北王府的人真的很疼。
不愿讓他們擔心自己險境,于是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多謝二哥哥和四哥哥!這些糕點,我會全部吃完的!”
“你瞧你,來京城幾個月,都和我們生分了。”謝拾安不爽,突然向朝亭對面,“大哥,我瞧你在那條路上走來走去的,都走好幾個來回了,你干嘛呢?”
聞星落向謝觀瀾。
春風里,青年緋玉帶姿容秾麗,深邃的眉目似蘊著春日里的枯山寒水,周挾著邊陲之地特有的凜冽肅殺,生生下了緋的冶艷,如寒般熱烈卻又矜貴。
他比京城里那些以容貌聞名的名門公子,還要燦爛奪目。
聞星落凝視他,呼吸不由悄然放緩。
這就是喜歡的男人……
的眼真不錯。
謝拾安還在鬼吼鬼,“大哥,你不過來和寧寧說句話嗎?!”
謝觀瀾線繃得很。
說話?
他說什麼話?
他連英雄救的機會都沒有,他還能說什麼?
他和聞寧寧都沒能破鏡重圓,他謝四倒在這里又蹦又跳!
早知四弟如此沒有眼,他就不帶他來京城了。
謝觀瀾寒著臉拂袖而去。
聞星落茫然。
這人怎麼冷冰冰的,好像很難相的樣子,和想象中的溫潤如玉敦厚老實完全不一樣。
謝厭臣含笑打圓場,“也許是因為大哥丟了東西,所以才會在那條路上來回走,試圖尋找。現下東西沒找著,肯定心不好。四弟,你就不要再議論大哥了。”
兄妹仨一邊說話,一邊往承慶殿走。
此時,另一邊。
梅皇后正在水榭休息,等著承慶殿開宴。
裴凜親自端來一碗點心,“這是膳房送來的櫻桃酪,這個時節櫻桃罕見,請娘娘用。”
他低眉斂目,端著白瓷小盅的手很穩。
櫻桃酪里被他下了足量的鶴頂紅。
只要梅皇后被毒死,他就會將罪名嫁禍在張貴妃頭上。
到時候梅家為了報仇,定會和張貴妃斗得兩敗俱傷。
他忍不住勾。
梅皇后抬手示意他退下,隨意掀開白瓷小盅。
櫻桃鮮紅,酪香,旁邊點綴著幾片葉,瞧著十分漂亮。
笑了笑,“這是小姑娘吃的東西。”
會意,附和道:“想必聞家姐妹會很吃。們來自邊陲之地,沒見過什麼好的,這等宮廷制的點心,必定會吃得干干凈凈。”
梅皇后抬起繁瑣致的甲套。
藏在甲套里的鶴頂紅,頃刻間撒進了櫻桃酪里。
蓋上白瓷小盅,“拿去賞給聞星落。”
聞星落是魏姒最喜歡的小兒,只要被當場毒死,就能將罪名嫁禍在張貴妃的頭上。
到時候魏姒為報仇,定會和張貴妃斗得兩敗俱傷。
忍不住勾。
將櫻桃酪端到聞星落面前時,已經在承慶殿落座。
聞星落微訝,“皇后娘娘賞給我的?”
“是。”笑的,“這個時節,櫻桃可是稀罕。聞小姐定要吃得干干凈凈,才不算辜負娘娘的意。”
走后,聞星落掀開櫻桃酪,挑了挑眉。
指尖輕過發簪,悄無聲息地取下偽裝宮花花蕊的鶴頂紅,放進了櫻桃酪里。
蓋上白瓷小盅,向被宮們簇擁而來的張貴妃。
只要張貴妃被毒死,就能想方設法將罪名嫁禍在梅皇后頭上,畢竟這碗櫻桃酪本就是梅皇后送來的。
到時候張貴妃和梅皇后斗得兩敗俱傷,母親就能漁翁得利。
忍不住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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