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直接承認自己喜歡與他這樣親近，齒相依，那多殺大小姐的威風，總得裝裝樣子。

程明簌笑了聲。

他太知道怎麼拿薛瑛了，為什麼這麼可，好喜歡。

薛瑛有些矜持，但是不多，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懶到不想去浪費時間同別人虛與委蛇。

想要什麼會直接開口，就連床笫之事也是只顧著自己，舒坦了，就不會管別人。

被抱著去洗澡時，薛瑛已經睡著了，手臂綿綿的搭在木桶上，任的夫君為洗，換上新。

薛瑛迷迷糊糊地想，的夫君還是蠻厲害的，白日當值，從早忙到晚，夜里還有力做這些事。

就是可憐他了，額頭上被快適得分不清東南西北時踢了一腳，紅了一大片。

院里伺候的嬤嬤們一半都是主母撥過來的，有什麼消息都會第一時間傳到侯夫人耳朵里。

起先，是怕小夫妻倆不和，惹出事端，才派了自己邊得力的嬤嬤去伺候。

大半年來，兩個人沒打過架，還算安穩，許多時候，都是薛瑛無理取鬧，侯夫人深知自己兒的脾氣，便也沒多手。

七夕過后，嬤嬤將這幾日夜里了幾次水的事告訴侯夫人。

正在剪院子里的花枝，聞言，驚訝地抬起頭來，“真的？”

嬤嬤點點頭。

鬧了這麼久，竟然圓房了，還是七夕這樣的日子，若說沒有，旁人都不會信。

侯夫人忍不住笑了笑，招招手，來兩個丫鬟，“吩咐下去，燉些補氣的燕窩湯，給二姑娘送過去。”

“是。”

侯夫人心好，剪花枝時眉開眼笑，盤算著要不要過幾日去廟里求一求，抱不了孫子，抱外孫也好呀。

不過沒有笑多久，傍晚的時候，宮里傳了消息，說皇帝又暈倒，侯夫人臉一白，匆匆換了服便進宮去了。

這半年，進宮的次數很多，皇兄的病在萬壽節后便加重了，這兩個月幾乎不理朝事，皇后每日侍奉左右，侯夫人就這一個親哥哥，隔幾日就要進宮探。

福寧殿里彌漫著苦的湯藥味，侯夫人一進去就被嗆到了。

走到龍榻旁時，皇后正坐在那兒。

那是個十分雍容華貴的人，眼角有遮不住的皺紋，看著上了年紀，但仍掩不住一威嚴，絳上暗紋涌，一顰一笑，不怒自威。

“建安。”

皇后輕聲道：“別站在那兒，一家人，何須多禮。”

侯夫人走上前去。

重重的簾帳將皇帝遮在里面，只能聽到他因痰淤積而難以呼吸時的咳嗽聲。

“皇兄吃過藥了麼？”

皇后說：“本宮方才已喂陛下喝過藥。”

“皇嫂料理后宮本就辛苦，這些事不若給其他奴婢，皇嫂您也要多休息。”

“不要。”皇后笑了笑，眉目溫和，“陛下龍有恙，本宮不敢假手于人。”

侯夫人抬頭往榻上看去，目恨不得穿簾帳。

這麼久以來，其實都不曾與皇帝見面，每次來他都抱恙，躺在龍床上，昏睡不醒，侯夫人也不可能吵醒他。

“建安，陛下喝完藥歇下了，我們出去說。”

侯夫人恭聲道：“是。”

皇后走到外間，宮已經沏好茶，示意對面的人坐下。

皇后原本的出算不上高，當初嫁給皇帝時，皇帝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王爺，兩個人在潛邸婚，懷第一個孩子的時候遭遇宮變，皇后的孩子流掉了，也害了病，無法有孕，皇帝念在與在潛邸時的分，仍冊封為皇后，并將某個妃子的孩子放在邊養，也就是現在的太子。

侯夫人恭敬地坐下，皇后開始問起一些家常話。

先是談到皇帝的病，自去年開始，他的就不行了，皇后抹了抹眼淚，侯夫人溫聲安兩句。

“如今在宮中，本宮也就能同你說兩句話。”皇后強歡笑，“不說這個了，明羽近來可曾往家寄過信？”

突然問起薛徵，侯夫人一時無措，冷靜下來回答道：“寄過的。”

侯夫人眉目低垂，答道：“也就是同我們報平安，寄了些皮革啊之類的東西，他還在信里問起陛下的，這孩子就是容易心，遠在關外，也掛念著我們，還擔心妹妹的婚事圓不圓滿。”

“明羽素來是穩重的子。”

皇后也算是看著薛徵長大的，當初，想將娘家的侄許配給薛徵，那小子卻以家國未定，不談兒私的理由拒絕了，皇后心中不悅，又說不了什麼。

若加以苛責，倒顯得這個皇后心中無家國大義。

后來，又想讓薛瑛嫁給太子為正妃，那薛瑛生得貌如花，國天香，就是腦子笨了些，子也氣，本不堪為一國之母，不過娶，也不是看中的能力，而是為了背后的勢力，誰知，薛家又稱薛瑛年紀尚小，暫時不考慮婚配。

皇后氣得要吐，覺得薛家給臉不要臉，當時急著拉攏別的權貴，先為太子定了別的正妃，后來等薛瑛年歲大了些，及笄了，便舊事重提，承諾侯夫人，將來太子登基，薛瑛就做皇貴妃，侯夫人囫圇回答，沒給個準信，皇后一開始以為他們只是在考慮，哪里知道沒多久，他們就草草將薛瑛嫁了，還嫁了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臭書生。

這簡直就是在打的臉，不將東宮放在眼里！

什麼意思，東宮側妃娘娘的份，還比不上嫁給一個翰林小為妻嗎？

太子高氣傲，當時就要找個由頭作踐一番那個姓程的小子，再趕出京城，弄死了事，是皇后攔住他，覺得不能與薛家撕破臉，薛徵手握重兵，若能為自己所用，太子將來登基，位置也能做得穩一些。

實在無法拉攏，再除掉薛家也不遲。

皇后今日見侯夫人，也是為了談談這件事。

皇帝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六皇子那邊虎視眈眈，他們這里也要早做準備。

“上次和你提起過，本宮有個侄，一直仰慕明羽，竟有非他不嫁之意，這孩子也是深，明羽明年都該二十六了，太子像他這個年紀時都已經當了爹，本宮想著，二人郎才貌，門當戶對，何不全本宮那小侄的一片意，也算是一段佳話，你覺得呢？”

皇后款款道來，眉眼間滿是慈和的笑意。

侯夫人垂在膝上的手無意識地了，面上卻沒顯出什麼。

果然，皇后留在此談話，就是為了說起這個。

東宮想要拉攏薛家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有意無意地試探過許多次，只是，侯府并不想摻合進這些事當中。

侯夫人沉默許久，說：“阿徵一心保家衛國，邊關未定，他不肯家，臣妹與駙馬也勸過許多次了，當爹娘的，哪有不心兒婚事的。”

“這不要。”皇后長袖一揮，“本宮做主，為二人賜婚，先讓那小丫頭嫁到侯府，替明羽好好侍奉公婆，待明羽回來，還能趕走自己妻子不，本宮那侄你也是見過的，蕙質蘭心，端莊清貴，不會委屈明羽。”

侯夫人低著頭，“那是自然，皇后娘娘的侄，定然是個頂頂雅致的可人兒，只是我們阿徵畢竟戍守邊關，生死難料，幾年都回不了家，若娶了妻，實在是委屈人家姑娘，好好的孩子，何必在我們薛家耽誤了。”

欠一禮，態度謙卑，人挑不出錯，“娘娘還是莫為臣妹那不肖子煩心了，由著他去吧。”

皇后臉沉了下來，眼底是掩飾不住的不悅。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放下，暫且不談吧，改日，本宮做主為那丫頭挑個別的郎君嫁了，省得還不死心。”皇后站了起來，“本宮乏了，建安，你也早些出宮吧。”

“是……”

侯夫人低聲應道，行了個禮出去了。

皇后在殿中坐了片刻，太子姍姍來遲。

他們是一對各懷心思的母子，此刻卻都懷著一樣的心思，皇后想扶持太子登基，讓姚家水漲船高，太子想做皇帝，爬上龍椅。

“姑母那兒怎麼說？”

太子斟了一杯茶，抿一口。

建安公主既然是皇帝胞妹，太子套套近乎，稱一聲姑母也顯得親近。

“回絕了。”皇后冷笑。

太子沉著臉，眉頭皺起，“薛家幾次三番拒絕，莫不是已經向著六弟了？”

這朝中，無外乎太子黨，六皇子黨，薛家既然不向著他們，那便是敵人，如果不能為自己所用，那便不能留著。

他沉良久，放下茶盞，“母后，舅舅已經到邊關了吧。”

前不久，他剛派了皇后母族的兄弟姚敬去邊關增援薛徵。

“估著，是到了。”

太子眼神冰冷，“敬酒不吃吃罰酒。”

*

日子一天天過去，中元節的時候，薛瑛怕死了，前兩日剛看過一本志怪小說，說里面有些民俗規矩，中元節夜里，鬼門大開，相通，夜里會有許多非人的東西出來，要閉門窗，不能出去跑，膽小癮大，著頭皮看完，到了晚上，第一次主抱著程明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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