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就睡。”
薛瑛閉上眼,很快一旁便響起輕輕的呼吸聲。
白天的時候,薛瑛可以忍臉上的不適,害怕留下疤,所以紅疹再都不會,但是睡著后,下意識的反應自己也控制不了,薛瑛出手,指尖還沒有到臉頰的時候便被程明簌握住。
他按著的一雙手,側躺著,與薛瑛面對面,怕掙,于是用了不力,手腕纖細,一只手就可以將完全桎梏,薛瑛手腕不,就好像被鐐銬困住一般,睡夢中不滿地嘟囔一聲。
瓣紅滟滟的,一側臉頰被得鼓起。
程明簌盯著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出另一只手,了,指尖溫,真奇怪,這個不吃那個不吃,形纖細,偏偏臉頰很多,起來像是棉花。
程明簌連著了好幾下,薛瑛鼻頭一皺就要醒來。
他立刻收回手,屏住呼吸,過了好一會兒,確認薛瑛沒有醒才放心下來。
程明簌一開始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喜歡,除了有一張好看的臉外,哪哪都是病,還很氣,有些心機,但不多,所以做事總是出錯,害人也害不到點子上。
現在想想,其實有時候還可的。
只要不鬧騰,不無理取鬧的話。
等等,可?
這個詞浮現后,程明簌呆了好一會兒,接著眉心蹙,臉也慢慢黑了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麼,回手,轉背對薛瑛。
程明簌睜著眼睛,在一片虛暗中看著遠晃的燭火。
大部分時候,他都沒有辦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遷就薛瑛。
程明簌是個很討厭麻煩的人,而薛瑛就是麻煩的化,不夠聰明,也容易招惹是非。
大概是因為希可以安分些,別總是頭腦一熱做出一些蠢事,然后連累他,害他被迫卷到話本劇中。
之后事進展如何,程明簌已經無法預料,前世這個時候,他已經看出話本的存在,作為被劇環繞的主角,程明簌只有采取最極端的剜心方法,才能讓話本沒有辦法繼續維系劇,被迫重啟,萬壽節過后會發生什麼,他一概不知。
薛瑛睡相不太好,難怪老夫人要把這麼大的撥步床給,不然普通的床榻還不夠翻的。
二人中間用了兩個枕頭隔開,涇渭分明,程明簌倒是沒怎麼過,可到了后半夜,睡的薛瑛又滾過來,手腳都翹在了程明簌上。
程明簌一向淺眠,稍微有些靜便會驚醒,他睜開眼,到環在腰間的手臂。
和新婚夜一樣,薛瑛喜歡抱著東西睡覺,平日他躺在地上時,偶爾夜半醒來,會看見懷里團著被子。
程明簌拎著那條手臂放回原,沒多久,薛瑛又過來,茸茸的腦袋在他的后背蹭了蹭。
程明簌無奈地嘆氣,沒有再將推開,由著薛瑛去了。
第二日醒來時,天已大亮,今日是個好天氣,暖的芒連幾層紗簾都遮不住,幽幽進床榻間。
薛瑛睜開眼,目的便是程明簌的臉,玉瓷一樣,兩個人靠得很近,薛瑛幾乎趴在對方上,臉著他的肩膀,一抬頭,近得好似可以看見他臉上細小的絨。
呆滯許久,而后怒火中燒,“啪”的一下扇在程明簌臉上,一掌將他拍醒了。
程明簌睜眼,整個人都是懵的,白皙的臉頰上迅速浮現出一個赤紅的掌印,半張臉都是火辣辣的。
“登徒子!虧我好心讓你上榻睡覺,你竟敢對我圖謀不軌!”
薛瑛怒氣沖沖,歇斯底里地嗔道。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懷好意,先前還以為你是正人君子,原來都是偽裝,趁我睡著了就憋不住你那心了!”
程明簌發懵,呆坐著,逐漸反應過來在嚎什麼。
“你有沒有搞錯,到底是誰越界。”程明簌扯起自己上皺的裳,“是你自己非要過來的,還將翹在我上,我趕都趕不走,你看我這服皺得全是印子。”
年頂著張紅通通的臉,嚴詞厲地控訴,“那麼大一張床,你將我到哪里去了你說說,薛二姑娘,我是好人家的清白兒郎,你污蔑我。”
薛瑛被他反駁的一時想不起來詞,低頭一看,自己上的衫還完好無損,昨夜明明劃好了區域,醒來時卻躺在程明簌睡的地界,他的擺上的確都是腳翹出來的痕跡,皺的,一條又一條印子。
薛瑛漸漸反應過來,小時候非纏著母親一起睡的時候,武寧侯曾經忍無可忍,讓娘將帶走,只因薛瑛睡相不太好,喜歡,倒不會打呼說夢話,也不磨牙,就是喜歡來去,喜歡抱著東西睡。
要是程明簌圖謀的話,新婚之夜就該手了,何至于等到現在。
薛瑛眸了,囁嚅,心想,自己好像真的冤枉了人。
心虛地掀起眼皮,小心翼翼看了眼程明簌。
他有些生氣,臉上的掌印清晰可見,眉眼下,看著就要發。
薛瑛視線飛,驚慌地看了他好幾眼,可憐地道:“對、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程明簌緩緩向看來,睫抖,無措地絞著自己的帶,聲音細若蚊吶,“我害怕嘛,一睜眼看到旁躺著個男人。”
薛瑛平日都很警惕,也不是真的笨,知道自己,知道自己人惦記,所以在外便格外機警,防范著每一個試圖靠近的人。
程明簌沒說話,薛瑛以為他是真的生氣了,他那樣小心眼,生氣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報復,扇他一掌,他說不定就會打斷一條。
程明簌那麼惡毒,做出這樣的事也不奇怪。
薛瑛主服,手撐著榻,慢慢挪過去,靠近程明簌,閉上眼,睫抖個不停,“要不你、你打回來吧,就算扯平了……”
程明簌看著,擺出視死如歸的神,撐著床榻的兩只手將被褥攥了,嚨里無意識發出細細的哼,像是怕極了。
是啊,一個弱郎,再用力還能將人打死麼?可一個矯健高挑的男子就不一樣了,說不定一掌能將的頭打飛。
好歹做了幾個月夫妻,雖然對他頤指氣使,態度不好,但應當也是有些分在的吧,薛瑛著肩膀,像只被雨打的鵪鶉,哽咽地道:“你打吧,打吧。”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程明簌手,薛瑛悄悄睜開一只眼,想看看他的神,怎知正對上程明簌一雙揶揄含笑的眼睛。
“你笑什麼?”
薛瑛呆呆地道。
程明簌說:“算了,我同你計較什麼,況且,你做的也沒錯,遇到這樣的事一定要反擊自衛,打得對。”
薛瑛眼眸不由睜大幾分,還沒來得及欣喜,程明簌便沉著臉說:“不過一碼歸一碼,我們先算算之前的賬。”
“什、什麼?”
薛瑛剛落下的心又懸了起來,算什麼賬,該不會是先前屢次三番想殺了他的事吧?
程明簌指了指榻上已經七八糟的被褥枕頭,說道:“你昨夜劃好的楚河漢界,誰越線誰是小狗,要學狗,請吧,夫人。”
薛瑛瞪大眼睛,差點跳起。
是這麼說過,可當時是為警告程明簌,想讓他丟臉,可從來沒想到此等條約會應驗在本人頭上。
“我……我……”薛瑛著急道:“你多大了你是三歲孩嗎,還這麼稚。”
“這不是你自己說的話嗎?怎麼現在又賴賬?”
程明簌子前傾,低著頭,去看的眼睛,薛瑛撇過頭,他就湊上來,非要看著的臉。
什麼小狗,學狗,都是薛瑛欺負別人用的,自己哪能得了此等奇恥大辱。
“士可殺,不可辱。”薛瑛鼻子不通氣,紅著眼睛,“你還不如打我呢。”
鼻尖紅通通的,角撇下,眼眶里霧氣積氳。
程明簌只好道:“罷了罷了,不和你計較,你別掉眼淚了,二姑娘的眼淚同金珠子似的寶貝,以后我們都不用拿俸祿了,靠你的金珠子活。”
薛瑛破涕為笑,只是裝的,本沒有想掉眼淚,更沒想過程明簌會如此輕拿輕放,他以前不是都不吃這套的麼?看到的眼淚也無于衷,如今,只是假裝哼哼兩聲,他就沒有再繼續欺負。
“你今日不去上職麼?”
薛瑛這才想到問他這事,以往每次醒來,程明簌都已經走了,地平上的被褥也已收起。
今日天際大亮,他竟然還在。
“告假了。”程明簌說:“這幾日腳不便,曹公讓我先不用去了。”
曹公乃翰林院學士,新科進士都由他管理培養。
“噢……”薛瑛目看向他的雙,“那你今日好些了嗎,還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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