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過,又往謝大寶和謝小寶里塞了一塊兒點心,決定先把這件事兒按在心里,等晚上再和謝縱微說吧。
謝均霆面扭曲,阿娘你塞錯了!
到底是誰會喜歡吃那麼干的點心啊!
謝均晏面平靜愉悅,雖然他仍不能茍同弟弟的口偏好,但還是迫自己吧那團糯嘰嘰給咽了下去。
嗯,阿娘的,甜得有些過頭了。
……
知道自己的阿耶沒有生出花花腸子,只是在做一些大人才能懂的事,李珠月花兒似的小臉上先出了笑,后又是哭,淚珠子啪嗒啪嗒地掉,李緒看得心疼不已,摟著兒耐心地哄了又哄。
直到看見小姨母家的兩個很高的表哥一塊兒走了進來,李珠月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止住了哭聲。
見大姐夫先們一步到了,施令窈有些意外,看見小外甥那張哭得紅的小臉,又有些心疼,接過金蕊手里的巾子,對著著眼睛正不好意思的小娘子招了招手:“珠姐兒過來,我給你臉。”
李豫在旁邊笑話妹妹:“要是我有點石金,點淚珠這樣的造化就好了,珠珠那眼淚跟雨珠子似的往下掉,要是能化作珍珠,嗬,不知道能賣多銀子呢,到時候都添到你的嫁妝里去。”
被兄長笑話了,李珠月憤怒地攥了小拳頭,到底是才七八歲的小娘子,緒比大人更飽滿,更容易激,這會兒回過神來本就覺得害,還被兄長拿出來開玩笑,李珠月把臉往小姨母懷里一埋,不說話了。
施母笑呵呵地看著孩子們玩鬧吵的畫面,輕輕嗔了李豫一眼:“二郎,別笑話妹妹。你小時候比珠姐兒還哭呢,長得又秀氣,你小姨母經常給你扎兩個小髻,再從你們外祖父的花圃里掐兩朵月季別在頭上,帶著你出門逛街,別人都夸你和外面那些小娘子一樣標志呢。”
“啥?”
李珠月頓時不覺得惱了,連忙抬起頭:“外祖母,您說我二哥他小時候常常扮作小娘子的模樣?”
施母余瞥見李豫越來越紅的臉,笑瞇瞇地點頭。
下一輩兒里就只有珠姐兒一個小娘子,他們這些當哥哥的,偶爾彩娛親,舍悅妹,也是應該的。
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們湊在一塊兒,耳邊像是有八百只鴨子在吵,施令窈瞅了一眼,更別提家那個謝小寶本就是個外向說話的活潑子,這會兒遇到他的表兄表妹,上更是沒停下來的時候。
施朝瑛的長子李述今年已經十七歲了,他小的時候李緒便為他和清河崔氏的九娘定下了婚約,這會兒汴京前一陣的烏云慢慢散去,李緒也重又在朝堂上站穩腳跟,便也正式地將長子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施令窈倚在施母旁,聽著們說起定親合八字之類的婚嫁瑣事,忍不住慨,在眼里,李述還是個小孩子,卻已經到了家的年紀。
謝均霆大大咧咧道:“這樣的話,大表哥豈不是比小舅舅更早親?”
這句話,功讓屋子里所有人的目都聚集到了施琚行上。
施琚行:……好小子,你舅舅我什麼時候虧待你了你要這麼害我?!
施母如今倒是不為小兒子的婚事發愁了,擺了擺手:“罷了,你瞧他那模樣,就沒個定的時候。可見是時候還沒到,正緣不曾出現,總不能強求。”
總不能為著年紀大了,就匆匆找一個門當戶對各方面都差不多的郎結夫婦。
前頭兩個兒出嫁時嫁的都是自己心儀的郎君,施母總不能讓別人家的兒糊里糊涂地嫁給的兒子。
不怕他孑然一,就怕他了一對怨,日后再吵出什麼麻煩來。
大人們忙著談論正事,李述在一旁臉紅得都要滴了,低著頭一聲不吭,不曾參與到弟弟妹妹的熱鬧里,清秀頎長的年靜靜坐在那里,施朝瑛垂下眼,眨去眼角的潤,嘲笑自己或許是年紀大了,見著一家人和和樂樂地坐在一起,談論長子的婚事,心里竟然會因為過于幸福而想落淚。
放在膝上的手被人了,一抬眼,李緒斟了一盞新茶遞到面前。
那雙眼角已生出淡淡細紋的眼溫和地看著。
施令窈把臉埋在施母肩膀上,窺到長姐和姐夫拉手的那一幕,吃吃地笑。
趕在長的眼刀殺來之前,施母又是嗔又是憐地拍了拍小兒的手,舍不得用太大的力道,輕得像是一片鵲羽,施令窈順勢摟了的臂膀:“阿娘,有些。”
施母著盈的面頰著自己,看著圍著羅漢床的一圈兒小輩,慢慢養得紅潤有神的臉龐上帶著笑。
施琚行被幾個外甥外甥吵得頭都快大了,見謝縱微走進屋來,險些熱淚盈眶——他從沒覺得二姐夫那麼順眼過!
謝縱微視線落在坐在施母邊,笑得眸含淚的施令窈上,凝了幾瞬,他才抬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和岳父岳母問好。
“行了,一家人不講究那些虛禮。”施父緩緩起,“孩子們想必都了,走吧,一塊兒用頓晚膳,也算是給你們大姐夫踐行。”
一行人往花廳走去,孩子們多,又都孝順,施父施母邊圍了一堆孩子,施令窈沒能圍在耶娘邊盡孝,悻悻然地垂下手,下一瞬,那只掩在袖下的手卻又被人輕輕捉住。
施令窈微微瞪圓了眼,飛快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家人,剛剛還在笑姐姐姐夫黏糊呢,這會兒要是被抓個現行,那多尷尬。
“躲什麼?”謝縱微穩穩地握住那只像活魚似的,在他掌心不停翻騰的手,或許是為了配合此時微微慌的心緒,他的聲音也得低低的,“我們走在后面,不會有人發現。”
再者,就算發現了又如何?
謝縱微十分坦然,恨不得將夫妻恩四個大字刻在腦門上,供人觀賞。
這樣的福氣,多人求都求不來。
曾經他也是蕓蕓眾生之中,苦苦求而不得的一個。
這麼想著,謝縱微了那只慢慢安靜下來的手:“不?”
施令窈搖頭:“我吃了不點心瓜子,現在肚子還是飽的呢。”
看著雙頰之上自然而然浮現出的玫瑰般的好氣,謝縱微還是沒忍住,叮囑道:“你近來腸胃不好,吃些點心,瓜果最好也吃,或是不吃了。”見神瀟灑,顯然是沒將他的話聽進去,謝縱微頓了頓,淡淡道,“既然你上不克制的話,只能請白老大夫開幾藥,給你仔細調養了。”
要喝藥?
施令窈苦了臉,掃了他一眼,甕聲甕氣道:“謝縱微,你真掃興……”
聲調拖得有些長,明明是抱怨,落在謝縱微耳中,就是讓他心麻的撒。
他掩下眼底的笑意,故作正經道:“好好說話,不要撒。”
誰和他撒了!
施令窈恨恨地掐住他的手指,但他的骨頭太,修長有力的手指上著一層薄薄的皮,一擰,只能到常年握筆練劍而留下的繭。
這些繭也曾代替過他,吻過許多次。
腦子里那些帶著靡麗水的記憶一撲上來,施令窈手上就沒勁兒了,有一搭沒一搭地撥著他的手指頭,渾然沒有注意到謝縱微看向時格外和的眼神。
“不是說吃點心吃飽了,怎麼又沒勁兒了?”
偏偏他現在很喜歡逗,看著仰著臉,用一雙水亮亮的眼瞪他,謝縱微就止不住心愉悅。
施令窈正要反擊,卻聽得施朝瑛涼涼道:“我說你們二位,請注意些場合吧。還吃不吃飯了?”
施令窈與謝縱微同時一僵。
再抬起頭去,就看見大家扭頭正看著他們。
施父與施母還給他們留了些面,夫妻倆笑呵呵地攙著手先進了花廳。李緒站在妻子后,默默垂下眼,禮貌地沒有多看,徑直進了花廳。
孩子們可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李述看著小姨母和小姨夫握著的手,不知想到什麼,耳朵尖都要紅冒煙了。
李珠月躲在二兄邊,對上小姨夫溫和慈的眼神,就忍不住捂臉嘻嘻笑。
至于他們家那對雙生子……
施令窈都不好意思多看他們的表。
謝縱微落落大方地點頭:“別耽擱了,都進去吧。”
謝均霆哼哼兩聲:“不知道耽擱的是誰……”
被謝縱微一個眼神掃過去,他又老實了,低著聲音嘟噥道:“只許自己做不許別人說,真霸道。”
眼看著阿耶臉愈發冷,阿娘的臉愈發紅,謝均晏仿佛看見弟弟頭上又下了許多無形的功課。他忍笑,拉著謝均霆往前走:“你話怎麼那麼多?待會兒喝點枇杷潤潤嗓子。”
因為怕他們到了年紀,聲音會變得噶難聽,施令窈特地翻書學了許多方,讓廚房日日換著花樣地給他們潤嗓子。
看著孩子們吵吵嚷嚷地進了花廳,施令窈攥了兩人相握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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