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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隋蓬仙告別之后，母子三人回了槐仁坊。

謝均霆想問阿娘和秦王說了什麼，又怕冒犯了阿娘，惹得不開心。

一時間臉都憋紅了。

卻沒想，施令窈自個兒提了出來。

“今日遇見秦王的事，不要和你們阿耶說。”

見雙生子齊刷刷地將目投向，施令窈佯裝淡然道：“你們阿耶，近來神智有些不大清醒，我忙著鋪子的事兒，可沒空應付他。我不想避免多生事端，你們倆可不許坑我，知不知道？”

阿娘盈著香氣的手輕輕拍了拍他們的面頰，謝均霆臉紅撲撲地點頭：“我辦事，阿娘放心！”

謝均晏矜持地頷首。

施令窈笑瞇瞇地又呼嚕呼嚕兩個乖寶的頭：“好孩子。”

……

四月廿七這日是個好日子，一早起來便見萬頃碧空，風輕云凈，讓人的心都不自覺地變得更好起來。

今日是鋪子開張的日子，施令窈心很好，說來也虧得謝縱微及時把的嫁妝還有這些年的鋪子、田莊的盈利都給了，施令窈見嫁妝單子上有一鋪面從地段到大小都正合心意，樂了，省了不事兒。

苑芳見坐在廊下的人靠上出神，有些驚訝：“娘子今兒起得真早。”

施令窈哼了一聲：“苑芳，你這是看不起人。”遇到正事的時候，也是很勤快的。

苑芳被不自覺出的小兒態逗得心頭發，笑聲道：“好好好，我這就去給娘子準備早膳賠罪。吃湯餛飩可好？”

施令窈點頭：“還要一碟泡水蘿卜。”

最近上了咬小蘿卜的口，嘎嘣嘎嘣脆，尤其是把小蘿卜幻想某個人時，解效果更好，小蘿卜都變得更清脆了。

苑芳點頭應好，又催著去更打扮，施令窈慢吞吞地站起，對著滿院的花了懶腰，自言自語道：“我總覺得今天會發生什麼事兒。”

“自然是好事。”苑芳嗔一眼，“還不快點兒去？”

施令窈幽幽道：“苑芳，你現在越來越像一個管家婆了……”

趕在苑芳瞪之前，施令窈一溜煙回了屋里。等再出門的時候，便見雙生子正站在池邊喂魚，一對年在晨風花香中立著，很是賞心悅目。

施令窈的慈母心登時大。

“不是說今日有新的先生過來給你們授課，不能來嗎？”

謝均晏看著雙眼亮晶晶的阿娘，畔的笑意比拂過芍藥的春風還要和：“自然是想給您一個驚喜。阿娘的第一家鋪子開業這樣的大日子，我們當然要在您邊，一起見證。等到第二家、第三家，或許您就要罵兒子不孝順，不陪著您過了。”

施令窈被謝大寶這副一本正經的樣子逗得想笑：“大寶真乖，等到阿娘賺了銀子，給你們裁新裳。”

雙生子都是手長長的架子，穿什麼都好看。

說著話，施令窈已經在想該給兩個孩子準備什麼的裳了，大寶像他爹，穿青、白最好看。小寶更像，但天天像猴兒一樣滿地跑，穿玄、寶藍就不錯。

謝均霆還不知道親親阿娘在心里默默編排他弄臟裳，神神地湊到耳邊：”阿娘，我要告訴您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大快人心？

施令窈看著他：“池子里那條搶食的錦鯉真的是你喂撐死的？”

謝均霆一呆，又是一窘：“當然不是！”

他今天說的可不是這種程度的小事。

“阿娘，你再猜一猜。”

施令窈慢悠悠地嗯了一聲，拉長的聲調讓謝均霆心里發，還沒等施令窈開口，他就激道：“姑姑倒大霉了！”

謝均晏：……這大勺。

施令窈眉尾微抬，這一霎間，想到的卻不是倒霉的謝擁熙。

而是謝縱微。

他近來仿佛很忙，雖然每日都會過來一趟，但也是匆匆一面，說幾句話就走。

施令窈很不高興，拿這兒當什麼了，真的忙到這種地步，大可不必勉強自己過來。

這麼說，謝縱微卻只是笑。

“阿窈，再等我幾日。”

呸，誰要等他了。

施令窈煩躁了一會兒，又去忙別的事。

現在被謝小寶提起，才想起來，謝縱微承諾過，會給一個代。

“哦，怎麼了？” 施令窈佯裝毫不在意，但那雙漂亮的眼卻直勾勾地盯著他。

謝均晏在一旁看得忍不住笑。

謝均霆哪里會注意阿娘的那些小作，年臉上的笑意燦爛又得意：”姑姑沒錢花了！”

沒錢花了？

施令窈有些不解，謝家這樣的清貴之家，看著文人風骨十足，但向來是不缺錢花的。遑論謝擁熙是老太君唯一的兒，打小就寵著，出嫁時更是給準備了八十八抬的嫁妝，在汴京貴中也算是難得的一位了。

梁家也是世家大族，更不可能短短時日就潦倒到需要挖空兒媳婦的小金庫來救濟。

“阿耶難得做了一次好事。”

謝均霆哼了哼，他早知道阿娘與姑姑不對付，回去聽說了攛掇老太君請大師來府上做法事驅邪的事之后，更是生氣。

“也是姑姑自己蠢，要買什麼護靈符，一張不夠，要買上一屋子！”謝均霆想起還有些咋舌。

“大師誆什麼，信什麼。什麼鋪子田莊，都拿去抵用買靈符做法事了。阿娘，你說大師賺錢都這麼輕松嗎？”

施令窈莫名想到謝縱微那句‘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謝擁熙反應那麼大，到底做了多虧心事啊。

慨歸慨，聽到謝小寶這麼說，立刻瞪了他一眼：“歪門邪道的事不許做！”

那個大師，恐怕是謝縱微的手筆吧。

謝均霆嘟噥道：“我又沒錢給人騙。”

騙來的錢給阿娘用，他擔心染上業障。

阿娘本就質特殊，萬一因為他一時半會兒掉錢眼里去了，連累阿娘，那實在是得不償失。

因此，謝均霆鄭重宣布：“阿娘，你放心。我要是缺錢花了，就問阿兄要，絕對不會去坑蒙拐騙！”

一席話說的很是鏗鏘有力。

施令窈看了一眼面無表的謝大寶，忍俊不。

謝均晏想嘆氣，但是看著那兩雙如出一轍的漂亮大眼睛，他臉上抿出一點兒無奈的笑：“時辰不早了，走吧。”

幾人高高興興地出了小院，才一出門，卻見有一陣璀璨華，直人眼。

施令窈練地瞇了瞇眼睛。

謝均霆見來人是想做他后爹的花孔雀秦王，立刻反應很大地捂住眼睛：“啊！我的眼睛！”

秦王抱著一座寶石盆景走上前來，見謝均霆怪連連，不由得關心道：“均霆怎麼了？眼皮子筋了。”

阿娘瞪了他一眼。

謝均霆只好委委屈屈地放下手，堅強道：“沒事，沒事，左眼跳財，好兆頭，呵呵呵呵……”

秦王慈地看他一眼，對著施令窈慨：“沒想到均霆小小年紀，還迷信。”

施令窈看著他懷里的寶石盆景，華貴得過了頭，輕輕皺了皺眉：“你拿這個來做什麼？”

“哦，這個啊。”秦王興起來。

“窈妹，我讓大師算過了，這些寶石旺你。把這些放在你鋪子里，招財又招桃……”

桃什麼？

看著秦王略有些心虛的神，謝均霆恨不得一屁把他頂回邊關。

施令窈輕輕嘆了口氣：“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不用帶這麼貴重的禮。”

秦王的臉一下就亮了起來：“見到我，你很高興？”

雙生子在一旁虎視眈眈。

施令窈搖頭：“朋友嘛，能來的都來，才熱鬧。”

秦王不死心，還想再接再厲，卻聽得后面傳來一陣冷冰冰的聲音。

“秦王殿下，勞駕讓一讓。”

眾人神都有微妙的變化。

“喲，這不是首輔大人嗎？您怎麼有空到這兒來。”秦王趾高氣昂地睨他一眼，見他一寡淡，更是不屑一顧。

嗤，獨守空房多年的老鰥夫罷了，如何能帶給窈妹與熱？

“在問我之前，秦王殿下不妨自問，你來這里做什麼。”

他又是以什麼份站在這里。

謝縱微向來不會讓自己落進別人的言語圈套里，但，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太刺眼。

阿窈和秦王。

年時的青梅竹馬，如今……又都是自由。

他毫不遮掩此時的不快，臉上掛著的霜快有寸許厚了。

秦王看了施令窈一眼，含脈脈道：“窈妹的新鋪子開張，于于理，我都該來支持一番。”

“支持？”謝縱微玩昧地重復了一遍這個詞，“秦王殿下還想要涂脂抹，好好呵護你那張臉麼？”

“我以為，殿下在邊關吹了十年的冷風，臉皮變得又糙又厚，干脆就不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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