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昀的手指輕輕了下楊雪意的臉，像是代替的晚安吻：“好了，喝多了講胡言語的小雪，晚安。早點睡覺，不要胡思想了。”

第45章

應昀就這麼離開了房間, 反倒是楊雪意從困倦迷糊變酒醒時分，心久久無法平靜。

掀過被子，遮住臉，心跳變得很快, 于是輕輕按住自己口, 像是要平躁的心。

想還好, 自己沒晦氣地遇到二手男人。

但孟澄云的事是怎麼回事？

這事還沒完。

楊雪意有點痛恨自己臨場發揮的遲鈍, 剛才就應該乘勝追擊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如今失去了契機, 再單獨鄭重其事地質問應昀，又顯得自己多在乎他一樣。

楊雪意深吸了一口氣，決定進浴室洗個澡。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片刻后, 終于一清爽, 換上寬松的睡, 重新卸力般的躺到了床上。

楊雪意本就沒喝多酒, 只有一些微醺, 洗完澡后徹底清醒了。

又睡不著。

也不知道翻來覆去了多長時間, 隔壁傳來應昀在淋浴間洗澡的聲音，他也在洗澡。

片刻后, 聲音停了。

楊雪意又來回翻了幾個, 還是很難睡。

應昀無可奈何低頭為楊雪意扣扣子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剛才楊雪意甚至只要輕輕抬手，就能到應昀的腦袋。

那一刻，他沉靜的臉近在咫尺, 清俊冷冽，但又溫和。

楊雪意知道自己應該理智冷靜，但無可避免的，還是會因為應昀產生緒波。

只能恨自己不爭氣的心, 每次都跳得那麼快。

楊雪意在床上輾轉反側，不知道是不是酒后的反應，有些茫然，也有些傷，不知道應昀此刻是什麼心，他也會為自己心跳這麼快嗎？

大約是不會。

于是又變得有點不甘心。

而也是這時，原本安靜的隔壁響起了突兀的鈴聲，但幾乎是鈴聲響起的剎那，應昀就接了起來。

這麼晚了，是誰還在給應昀打電話？醫院里難道患者有急況嗎？

楊雪意知道自己不應該，但還是控制不住豎起耳朵，然而很快后悔起自己的行徑來。

應昀的聲音得很低，但這兩間臥室本就是用木質隔板隔出來的，隔音效果很差，楊雪意還是捕捉到了關鍵詞——

“孟澄云，你……”

怪不得鈴響一聲就接！原來是孟澄云的來電！

楊雪意忍不住咬住被角，覺好不容易快停下的胡思想又如剛到站的火車一樣，鳴著笛又準備重新發車了。

可惜越不想聽，安靜夜晚里，應昀即便低的聲音也似乎變得越發清晰，不管不顧像倒灌的海水一樣涌進楊雪意的耳朵。

隔著門板，他的聲音帶了慵懶和稔：“嗯，回來了，楊雪意睡了，你現在有什麼事，說吧……”

楊雪意非常納悶，覺得很不舒服，難道還有什麼事是醒著不能說的嗎？

不然至于這麼的嗎！

怎麼搞得自己和會棒打鴛鴦的壞人一樣，應昀打個電話還要背著自己！

楊雪意想，肯定是因為喝了酒，雖然現在人是清醒了，酒多半還殘留在的腦子里，自己今天才這麼反常，像是炮仗，一點就炸。

再也忍不住了，

此刻楊雪意簡直怒火中燒，一把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才沒睡！

假男事件是烏龍，那孟澄云呢？孟澄云又是怎麼回事？！

行啊，也不用等明天了，今天的事今天解決！楊雪意要問個清楚！

**

事后再回憶這段記憶，楊雪意極度懷疑自己要麼被奪舍了，要麼被下了降頭。

但當時的怒意委屈和不甘心，在酒的加劇下像是混合出劇毒的化學制劑，輕微的火星就引發了一場巨大的燃燒和炸。

氣沖沖地跑到應昀房門口，連門都沒有敲，直接推門闖了進去。

房里，應昀穿著寬松的睡，正斜靠在床頭，姿態松弛地打著電話，像是聊到愉悅的話題，他看起來心還不錯，驚愕向門口楊雪意的時候，角還有沒來得及收斂的笑意。

電話那端是孟澄云的聲音，像是和應昀有很多話題，楊雪意聽不清楚的容，但也能聽清對方正在語氣歡快地說著什麼。

也是這個時候，楊雪意的理智才在酒麻痹的間隙稍微鉆出來了一瞬。

怎麼解釋自己的行為？

突然半夜怒氣沖沖沖進應昀的房間……

好在急中生智，片刻后，楊雪意低聲音，索仗著酒意，決定惡人先告狀：“應昀，你的電話都把我吵醒了！我本來已經睡著了的！”

應昀果然愣了下，電話那端，孟澄云像是也意識到應昀的反應不對，微微抬高了聲音——

“你房里有人啊？是誰？楊雪意？聽著像的聲音……不是睡了嗎？你們半夜還一起聊天？”

這一句楊雪意完整地聽清了。

孟澄云的聲線活潑，聲音響亮：“你們到底……”

楊雪意懷疑是想詢問應昀和自己的關系，然而應昀像是很心虛害怕孟澄云繼續問下去一樣，竟然不僅沒有和解釋，甚至像是很手忙腳一樣徑自掛斷了電話。

孟澄云大概是突然被掛斷，不解之余很快打來新的電話。

應昀沒接，只看向楊雪意：“怎麼了？”

楊雪意實在忍不住：“應昀，你是多怕我出聲？這麼急著掛電話，都不講電話禮儀了？是多怕讓孟澄云發現我半夜到你房里？至于這麼心虛嗎？我到你房里又沒做什麼。”

孟澄云的未接來電停了，但很快，又重新撥了過來。

楊雪意瞥了一眼還在響的手機：“現在孟澄云突然被掛斷，又重新給你打電話了，指不定有什麼急事，不然怎麼會這麼大半夜的還接連打好幾個呢？”

知道自己這些話十分怪氣，但是實在不吐不快：“你剛才突然掛掉電話，肯定擔心了，沒準以為你突然暈厥了呢，你還是快給回一個吧，免得待會給你喊來120，大半夜的擾民。”

楊雪意看了應昀一眼，不想再憋著了，索決定單刀直：“關系到半夜打電話，為什麼要裝不認識呢？”

應昀果然愣了愣，像是有些意外：“你知道？”

看著應昀臉上愕然的表，楊雪意心惡劣，想表現的淡然一點，但話一出口，又變得語氣古怪：“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你有幾個異的好朋友，買花的時候都有人陪你一起去呢。孟澄云也是你其中之一嗎？”

“不過我看你和孟澄云現在打得這麼火熱，看起來也不是對你完全沒興趣，很多都是友以上人未滿的，沒準加把勁你就能單了。”

“這樣說來，我們確實最好不要再保持這種關系了。”楊雪意賭氣地盯著應昀床頭的醫學專著，“不僅之前被你勒令止的不行，以后都不行。”

被點破兩人關系，大約是沒意識到楊雪意竟然知道，應昀的臉上閃過錯愕，但事到臨頭還死不悔改：“我是瞞了和的關系，但我和不是你想的那樣……”

晚間的失眠確實讓楊雪意心煩意，知道不對，但沒法控制自己拉下臉。

誠然應昀在離開自己房間前非常溫，也說了道歉安的話，但楊雪意覺得和現在這事是兩碼事。

不如講講清楚——

“應昀，我又不是白癡。我不喜歡被人當備胎的，剛才腰旗橄欖球，我都那麼求你讓我贏了，你為了在孟澄云面前表現自己，還不是扯掉我的旗！別以為隨便微信上說幾句好話道個歉就行了！”

“還說和孟澄云不是我想的那種關系。你誠實點不行嗎？倩倩失心不好去酒吧，你只知道擔心孟澄云，就像生怕我們帶壞一樣，趕給車讓走了。”

“我知道你和明明認識卻裝不認識，在燒烤店還跑到后面聊天！”

“現在又半夜還和打電話熱聊把我吵醒！你是不是和我有仇啊！”

最初的驚愕過后，應昀臉上的表變得沉靜而復雜，片刻后，他盯著楊雪意，聲音低沉，黑的眼眸里涌著一復雜的緒：“楊雪意，你今晚是在吃醋嗎？所以這麼敏，這麼介意？”

楊雪意的一下子全涌到腦子里，簡直惱怒，恨不得當場暴跳如雷，把應昀狂罵一頓。

放屁！

沒有！

就算該死的應昀說的是對的，楊雪意是絕對咬死不會承認的。

因為絕對不要為那種悲慘的暗者——不僅擁有一段無法得到回應的，還被對方知曉這卑微的愫，甚至連自己之前的行徑，都可能會被解讀別有用心的倒，沒準應昀會對立刻退避三舍，生怕就此纏上他。

好不容易和應昀關系變得融洽，像是終于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兩人的關系第一次從漫長的冬天將要進春天，楊雪意實在不想打破它，像是無法自主調節溫的冷，實在害怕天氣的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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