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意還沒說完，就被應昀先一步態度惡劣地打斷了——

“你沒打電話只是發信息，就說明不是急事。”

“沒什麼急事就晚點說，我現在不想聽。”

確實信息容不是什麼急事，不過自己剛才開口也只是想安一下倒霉的應昀而已，并沒有急著通知他什麼信息的意圖，畢竟自己發的確實不是什麼大事。

看得出來，應昀心非常低落。

他板著張臉，活像楊雪意欠了他很多錢要不回債的倒霉債主。

然后他接過楊雪意的鑰匙，沉默地重新鎖了車，繼而往樓上走。

只是走的步子倒是不快，楊雪意正好能穩穩地跟上他，不至于一個人獨行在深夜的地下車庫。

這個點，電梯里除了應昀和楊雪意，什麼人也沒有。

一松弛下來，困意就來了，楊雪意沒忍住，按了樓層按鈕后，就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應昀冷冷看了一眼，像是沒忍住：“困了就早點睡。別想有的沒的七八糟的，天追求變化喜新厭舊。”

楊雪意困得腦子犯糊涂，不知道應昀又在指責什麼，哈欠打得淚眼汪汪：“睡不著。”

應昀頓了片刻，才沉聲道：“昨晚不是睡得很好嗎。”

楊雪意發誓自己說的時候沒想太多，只下意識道：“今天又不行了，困是很困沒錯，但還是睡不著，煩死了。”

失眠就是這樣，即便再困再累，也睡不著。哪天能睡著，哪天睡不著，純屬玄學，看命。

楊雪意的腦子大概因為發困和疲勞有些遲鈍，當下確實只想到了自己苦悶的失眠病癥，只是在簡短地陳述事實，因此說話沒太過腦子。

沒想過這話在應昀耳朵里會是完全另一個意思。

就在楊雪意以為這段對話到此為止，應昀不會再理的時候，聽到了應昀冷靜平淡的聲音——

“楊雪意，你說你今晚失眠。”

“所以是還要和我睡的意思嗎？”

第38章

楊雪意大學時很喜歡看類節目, 每次看到那些哭天搶地號稱要和前任分手一刀兩斷，結果莫名其妙又睡到一起的人，就大無法理解。

完全沒想到自己幾年后了其中一員。

更讓覺得天都塌了的認知，是原來自己竟然是沒什麼自制力的胚……

明明該和應昀撇清關系的, 但是鬼迷心竅, 又和應昀重蹈了前一晚的覆轍。

直到此刻, 酸痛的, 被按出指痕的腰側還有累得快要抬不起來的手臂, 不斷提醒著昨晚的瘋狂并不是夢境。

也不明白事是怎麼又發展到這一步的。

明明昨晚一開始真的沒有這種意思。

在被應昀問出那種問題后，短暫的茫然后，涌上心頭的是憤難當, 楊雪意很想大聲斥責應昀對自己的誤解, 并告訴他自己本沒那個想法。

然而應昀接著的話, 卻讓楊雪意像是在大馬路上走著走著突然被陌生人敲了一棒一樣暈頭轉向——

“楊雪意, 我沒表白。”

楊雪意愣了愣：“那你也沒否認啊, 還惱怒把花扔了？”

“是因為你把我想的也太差了。”

“我不至于昨晚上剛和你那樣, 第二天就去表白別人。”

應昀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緒, 他移開了眼神, 但說的容倒全像是控訴：“我在你眼里就這麼差勁嗎？你就不能想我點好的？”

沒給別人表白？

楊雪意的心跳無法抑制變得快起來, 咬住下：“那花呢？”

“花是隨手買的，打折，本來想放在家里, 但沒想到你那麼說我。不過已經有點枯了，品質一般，你又討厭別人送你花，所以扔就扔了。”

“哦……”楊雪意清了清嗓子, 也有些不自然，“其實我也沒有那麼討厭花，主要確實是有點枯了，我不收枯花的，一定要最最最新鮮的，那種什麼剛空運過來的，那種就勉強還行吧。”

不想被應昀看出在意，楊雪意信口雌黃胡謅起來：“剛才就是睡不著有點心煩躁，所以可能緒不好，失眠也算是病的你懂不懂？我一個病人，你一個正常人和我計較什麼？剛才不能好好解釋嗎？被誤會所以當然還是你自己的錯！”

與其反省自己，不如指責他人，楊雪意大聲道：“應昀，這絕對是你的問題！”

不過沒想到應昀不僅沒反駁，只低低地“嗯”了一聲，那樣子竟然有些低眉順眼。

楊雪意心里舒坦了一點。

其實還有點介意，比如喬倩倩看到的，應昀買花后接過花的生又是誰，但實在不方便追究底，只能酸溜溜地想，應昀那麼壞，原來竟然也有異朋友。

只是剛想掩飾尷尬地轉回房間，應昀就又拉住了——

“楊雪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嗯？什麼問題？

“電梯里，我問過你了。”

應昀表看起來有點不自然，但說的話倒是很正經——

“我今天查閱了文獻，生活治療失眠存在一定的學論據，確實有很大一部分年人在生活后能獲得更高質量的睡眠，甚至效果比安眠藥好。生活在調節神經分泌多胺啡肽、促進循環、釋放力和改善激素水平上都有一定效果。”

時至第二天的此刻，楊雪意仍記得當時應昀鎮定的表，他的聲音低沉冷靜：“楊雪意，你沒想錯。”

像是因為自己的偏見竟然被打臉有些不好意思般，應昀很快移開了眼神：“所以生活治療失眠不純粹是偽科學，還算是有一定理論支撐。”

“只是比較缺乏系統的臨床數據，又很容易被別有用心的人包裝是治療方案用于欺騙。”

……

應昀的聲音很理智，表也很中立客觀，但講的容卻讓楊雪意一度以為自己幻聽了。

他可真是個認真負責的醫學畢業生，連這種事都真的會去查閱文獻，擺出鉆研的姿態，也難怪這麼年輕可以為主治醫生。

所以應昀問那個問題，竟然不是冷嘲熱諷，而是單純的字面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失眠的話，你就陪我睡？”

“嗯。”應昀板著臉，垂下視線，嚴謹地完善了定義，“也算是陪你探索失眠的治療方法。”

“我是醫生，至這點上比普通人專業，也更會從你的角度替你考量。”

“當然，你之前也只有一次樣本實驗，也有可能你再試幾次，發現其實生活對你的失眠改善并沒有用，只是安劑，長久下來無效，那就立刻喊停，換別的方法，我也會陪你。”

“所以楊雪意，如果你因為失眠難，還想試試，想要找人的話，與其去找別人，可以找我。我很干凈，不會來，還是醫生。”

應昀低著頭，楊雪意看不清他的表，但他的聲音十分冷靜，確實像是想對楊雪意出援手：“幫一次也是幫，現在既然幫都幫了，不如幫你到底。”

“反正我現在是單，你也是。”

“你一定要做這個事的話，我想還是我來會讓楊阿姨更放心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太晚了以至于楊雪意太困所以思維都變慢了，還是應昀實在口才太好太有說服力，總之當時的楊雪意沒意識到有什麼問題。

第二天冷靜下來，楊雪意才意識到這里面的邏輯。

不是……應昀都和自己上床了，楊英士怎麼可能放心？

楊雪意相信楊英士確有叮囑應昀照顧自己，但想來不是要他照顧到床上……

然而昨晚，楊雪意被應昀抵在門上，上還披著充滿他氣息的大，實在頭暈目眩無暇思考。

像個昏君一樣食髓知味迷心竅。

“我看了幾個失眠患者的訪談，是很痛苦，長期的失眠會導致抑郁。楊雪意，我現在有點理解失眠患者的了。我是醫生，總不能見死不救。”

應昀離太近了，鼻尖幾乎要上的，說的話又實在很有道理：“反正我們已經這樣了。”

“所以你今晚還睡不著嗎？”

反正應昀如今還是單，目前也還安分守己的。

本來就喜歡應昀，此前心七八糟的一驚一乍下，如今再看眼前的應昀，竟然有了點某樣東西失而復得的，好像都變得更珍惜了一點。

明明知道不太應該，但應昀俯吻下來的時候，楊雪意的手還是自發地圈住了他的脖頸，回應了他的吻。

低聲線，決定遵從心罕見的不節制：“嗯，還睡不著。”

應昀便也低低地回答“知道了”。

然后楊雪意到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腰。

的睡隨著楊雪意剛才墊腳回吻的作而出了一小截腰，應昀用拇指輕輕了楊雪意腰間的皮：“睡怎麼這麼短？會不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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