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向紅拒絕接聽。

奈何那邊又打來。

一咬牙，接通了。

“還沒到？”

淡淡的詢問沒任何緒。

“不是。”池綠很萬念俱灰，車子停不下來，怕自己會死在高速公路，一想到池藍還在等，心裏頭酸酸的難。抖的聲音帶著哭腔，無厘頭地說：“小叔，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你能不能幫我，幫我照顧池藍。”

“還小，什麽都不懂，跟曦如一樣大……”

“胡說什麽？”

電話那邊傳來訓斥，頓了幾秒，緩聲問：“發生什麽事？”

車外是巨大的漆黑，他們超了一輛又一輛車，每次超車時的心髒仿佛要飆出來。

車子像一只注試驗劑後失控的小，在跟一頭猛打架，猛會吞掉他們，他們最終會七零八落在無盡的黑夜。

好快。

好危險。

閉上眼睛不去看，但不安的輕飄飄覺著，靈魂要出竅。全盤托出：“我現在跟朱樾在花港高速，車子定速巡航無法取消，剎車失靈了……每次踩剎車都有焦味，時速還會跟著加……”

“我好害怕，小叔。”池綠真怕自己會一命嗚呼，慌得哭了。

嗚咽了聲：“我會不會死啊。”

那邊有什麽東西啪啦落地，接著是沈序秋難得耐心和的安聲：“別怕，別慌。”

“你不會有事。”

“你先開擴音，我跟朱樾講。”

池綠聽話地開啓擴音，他冷靜的詢問在疾馳的車像鎮定劑。

只是按照他說的去做也無法讓車子停下，還惹得朱樾躁發脾氣。

沈序秋也不慣著他，語氣裏滲出寒意：“兇什麽？朝誰兇？”

“握你的方向盤，最好祈禱一頭發都不會掉。”

朱樾之前跟他打過道，知道這人狠，何況是他強拉池綠上車，頓時閉不敢說話。

沈序秋又緩慢吐字：“我打給122清空高速，你們現在況太危險。”

“池綠，你開著電話，我要聽你說話。”

聽見警要參與，朱樾本來應激想拒絕，但反正都是死，進去派出所蹲蹲肯定比出人命強。

池綠現在全部注意力都在沈序秋那邊，能清楚聽見他用另外一臺手機撥打122，沉著鎮定地代事經過，跟警商量啓應急預案，并讓接線員跟朱樾保持聯系，實時彙報他們所的位置。

接著吩咐蔣霖聯系花城和港城兩地的高速警，讓巡邏警車，高速收費站攔截其他車輛。

理完這些，池綠聽見電話裏頭蔣霖說：“雖然我們有花港空中航線，但現在直接飛過去不妥，要提前報備，萬一空中有其他飛機……”

“現在報備。”沈序秋回答得幹脆。

“你這是先斬後奏啊。你還要不要花港航線了？”

“你教我做事？”

“不是……你先冷靜冷靜。警已經出，也一直在想辦法控制車輛。你現在過去也幫不了什麽。”

“不能讓一個人。”

簡短輕飄的7個字砸在池綠心裏，著手機，眼淚不斷流出，“小叔，你不來也可以的。”知道他面心，趁機又重複了一遍：“你只要答應我，不要像對我一樣對池藍，還小，什麽都不懂。”

多有些道德綁架的意味。

那邊屏息了一瞬，語氣多有些不悅：“池綠，我沒那麽禽。”

“也對養兒沒興趣，池藍你自己照顧。”

接著是他低沉溫和地說：“我現在過去，很快就能找到你。”

池綠知道他來意已決，無法勸說他，嗯了聲，心想就算待會真的死了，也有人立即給收。

電話裏很快傳來旋螺漿的聲音，聽著聽著慢慢産生一種小叔就在邊的錯覺。

沈序秋據們現在所的位置，引導們走哪條高速，也預判了們之後要走的高速路，直升飛機直接前往們即將路過的區域。

這邊朱樾還在跟接線員努力通，嘗試各種讓車子停下來的方法。

隨著時間流逝，高速路的車被攔截了不，路面空，車子依舊在不停往前開。

不知不覺到了夜晚10點，失控的車子在高速跑了2個小時。

電話那邊響了很久的旋螺漿聲也停止，沈序秋下了直升飛機跟警員說話，警員語調十分客氣尊敬。

“不啊？”

沈序秋跟警員說完後，突然問池綠：“待會想吃什麽？”

“想不出。”聽了幾個小時旋螺漿的聲音，池綠神經繃，著發燙的手機，聲音哽咽。

“現在想。”

“想吃魚。”

“過敏，想進醫院啊？”

“我知道，但是我從小就沒吃過幾次魚，我不知道酸菜魚，紅燒魚，烤魚，清蒸魚是什麽味道。”

“我想吃星斑魚，多寶魚，鯧魚，黃魚……”

“早知道我會坐上定速巡航失靈的車，我一定會點幾條魚吃。”

沈序秋哼笑，“魚有什麽好吃的？食多得是，等回去了，我每天帶你去吃不同的好吃的。好不好啊？”

此時，他們已經坐上了警車，驅車前往故障車即將路過的位置，然後一路跟隨清除路障護送。

旁邊的蔣霖聽著他哄小姑娘，懷疑自己沒睡醒，為了不顧航線還未報備，千裏迢迢坐直升飛機趕來，各方疏通，只為陪在邊。

車的警員擔憂的神經在聽到沈序秋從容不迫的安小姑娘，心裏竟也有點。

幾臺警車率先停在已經封鎖的高速路，很快就看見故障車飛速開來，和朱樾確定後，警車快速靠近他們。

沈序秋就在其中一輛警車裏面，看著飛馳而過的車，讓駕駛員嗯了下喇叭。

喇叭長鳴了幾聲，劃破空曠寧靜的夜。

“聽見了麽？我就在你旁邊這輛警車上，一直跟著你。”

池綠聽見車外的鳴笛聲，鼻子發酸，嗯了聲。

總覺是幻覺，小叔真的做直升飛機從花城趕來，現在坐在警車裏跟在們這輛隨時會發生危險的車後。

心裏的恐慌好像減了很多。

高速路上，120碼飛奔的車輛，和不斷鳴笛的前後護著的警車拉響寂靜的夜晚，在漆黑中破開一道。

雖然封鎖了高速，但車子一直停不下來也不是辦法，警跟接線員商量：“要不要嘗試走應急避險車道，車道打角度斜坡和砂石路面會強制車停下。”

沈序秋立即拒絕：“不行。120公裏的車度沖上避險車道，裏面的人會碎骨。”

“蔣霖，廠家工程師還沒下飛機嗎？”

他們從花城飛過來時就聯系了4s店，工作人員說工程師才剛上飛機。

“快了。”

池綠聽著他們的對話，萬念俱灰地說：“要不走應急避險車道讓車停下來。”

耗費了太多人力力，沿路高速都被封鎖，不想再讓那麽多人陪著他們。

“工程師馬上就下飛機，很快就能有解決方法。”沈序秋繼續安。

在警的護送下，所到之皆空，車子安全行駛了半個小時，工程師總算聯系上。

朱樾按照工程師的方法，最終強制解除車輛巡航。

親經歷這場與死神打架拉鋸的衆人都松了口氣。

有驚無險。

蔣霖反看向沈序秋，他繃的額角微微松懈，跟在他邊做事那麽多年，還真沒見過他如此張的模樣，一路上眼睛都沒眨幾次，直直盯著前面失控的車。

表面不顯山水，還能溫聲跟小姑娘說話。

半分鐘後，車子終于降下速度，停在應急車道。

幾輛護送的警車跟著前後停下，警員迅速下車擺放錐桶。

沈序秋下了車，快步往故障車走：“車停了。”

傳聲筒裏頭，小姑娘發出悶悶的嗯聲。

拉開副駕駛車門，一張蒼白淋淋的臉呆呆地擡起著他，漂亮破碎的桃花眼蓄滿了淚。

“小叔。”

哽咽的聲音有劫後餘生的脆弱委屈。

他呼吸一屏，張跳的心髒仿佛停在這瞬。一道聲音伴隨高速路上翻山越嶺呼嘯而來的晚風，在他耳邊響著：看，就是你的第二顆心髒。

無聲。

震耳發聵。

車子停下的那一刻，池綠覺自己的沖出地球，沖到荒無人煙的宇宙。魂魄找不到歸屬在空中著急飛。

一向高高在上的小叔彎腰抱住了。

嗅到悉的氣息，鼻尖酸楚，眼眶裏的淚潸然而下，靈魂又飛回來了，朦朧視線過他的肩頸，又在地球看見了掛在夜空的圓月亮。

【作者有話說】

老沈：老婆到驚嚇後先喊的小叔，果然我[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