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盛瀟兒心比燦爛。

搬走了長久在心頭的巨石，回到心之所向的工作崗位，旁有人親友相伴，人生至此前所未有的圓滿。

舒服地窩在副駕靠背里，一邊刷著手機，一邊輕聲哼著不調子的歌。

直到一通電話打來，徹底破壞掉的自得其樂。

察覺緒的轉變，傅聿把控好方向盤，控制轎車正常行駛，分出注意力，目掃過的臉。

“有事？”

盛瀟兒搖搖頭，先不說，表眼可見地變沮喪了。

車子駛澆園，庫停穩，傅聿彎腰過來幫解安全帶，眼睫微抬，詢問地審視猶有郁的小臉。

“澆澆？”

盛瀟兒委屈的緒眨眼間就都被勾了出來，抬起手臂，抱住傅聿的脖頸。

“剛剛醫院人事說人手不夠，通知我明天就回去上班。”

按照約定，原本到年后才正式報到，給留足時間進角。

提前到崗也沒關系，選擇這行哪能沒點奉獻神，失落的真正原因不是這個。

“他們還說我是新人，安排了我除夕夜值班，傅聿，我陪不了你吃年夜飯了。”

盛瀟兒的聲音得厲害。

明明是兩個人在一起的第一年。

在認真地難過，傅聿卻好似截然不同頻道，在的用力擁抱下，渾的繃得又又。

“澆澆，不要在我耳邊吹氣。”

“……”

盛瀟兒氣結，磨了磨牙，直接張口咬住近在眼前的耳朵。

傅聿軀一震，不和啰嗦，手掌穿進烏黑的發，扣住的后腦勺，迫使仰頭，薄稔地尋到作惡多端的紅，反客為主地回應的挑釁。

盛瀟兒最后是被抱下車的。

迷離不清地被抱進主臥之際，盛瀟兒約聽見傅聿在和說話，沉嗓遙遠得像從云層深傳來。

“小事也值得你不開心……我們提前過。”

——

除夕前一天的晚上，盛瀟兒跟傅聿回到藏心林，和沈竹齡一起提前吃了團圓飯。

興致起了，喝了點酒，于是當天夜里，順理章地把某些活的份額也提前支了。

好在除夕的值班是中午十二點接的，盛瀟兒睡足了力，把不知是早餐還是午餐的一頓草草吃了，傅聿送去醫院。

傍晚時分，接到了清歡打來的視頻。

“媽呀，回來打掃衛生特麼的比被狗上司干還累，害我都沒空想你。”

清歡年前一周就回了老家，父母也長期在外工作，鄉下的房子一年到頭無人居住，放著吃灰。

大學有一年，盛瀟兒清歡拐騙，冒著被盛先明打斷的風險跟回老家過年，不曾想被人騙去搞衛生。

那段經歷，盛瀟兒都不想提。

擅長抓重點，盛瀟兒話音上揚地“哦”了一聲：“試過了？”

除夕夜，屏幕那邊的清歡打扮得很喜慶，紅小香風套，配著新剪的一刀切，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新春賀卡上的手繪郎。

“昨夜夢里剛試過。”清歡答得不坦坦，“做個春天的夢都這麼累了，實還得了？”

清歡越想越不值：“不行不行，得讓狗男人給我發個大紅包，賠償我的神損失費。”

只要對象是清歡，盛瀟兒的是非曲直統統可以拋諸腦后。

“就是，一定要他給，若不是他威利你假扮他朋友，純潔如你，怎可能做這種夢，這高低得算個工傷。”

“咳咳。”

清歡和盛瀟兒隔著屏幕對視，眼神崇拜，控不住角的笑越來越邪惡。

“那你老公每晚那麼對你，算家暴？”

“……”

盛瀟兒穩住漸漸紅溫的臉頰，隔著屏幕虛空地了清歡的腮幫子：“舉一反三能力那麼強，下次別舉了。”

“你哦，我的黃月。”

清歡俏地朝鏡頭送出一枚飛吻。

你來我往地過足了癮，清歡興高采烈地邀功：“快說，我是不是第一個給你送祝福的？”

清歡很多年前就養了習慣，怕盛瀟兒在萬家燈火的團圓日子會倍孤獨，每年除夕都會和視頻，想盡辦法哄開心。

盛瀟兒掩下眼眸底層的容，故作輕松地微笑：“實不相瞞，我昨晚就把年夜飯吃了。”

盛瀟兒簡單向清歡代了事經過。

清歡聽得嘆為觀止。

“見過提前過生日的，沒見過提前過除夕的，寶，你的老公為了哄你，簡直枉視人倫、倒反天罡！”

有點介意頭彩被搶，但今年況畢竟不同往年，盛瀟兒結婚了，有家庭有男人，不再會在除夕來臨之際想媽媽想到哭小花貓，對清歡來講就足夠了。

豁然開朗，清歡問：“好吃嗎？頂級豪門的年夜飯不得吃三個野生福建人助助興？”

盛瀟兒：“你怎麼知道我們昨晚吃的是粵菜？”

清歡樂不可支，臉蛋湊得離屏幕更近了：“噢，我尊敬的閨閣下，除了你，我去哪里找一個和我玩梗陪我瘋的人啊！”

“你還想找別的人？”

“不敢。”

清歡很有覺悟，正道：“我都被岸城最最有錢的小富婆包養啦，別的人我哪還瞧得上。”

停頓半秒，小小聲地補充：“男人倒是可以他十個八個。”

盛瀟兒忍不住揚起。

“你那便宜老板答應？”

“不是說了，我玩兒他呢，渣他還不是輕輕松松。”

“人，別到時上說著不要，倒很誠實。”盛瀟兒不留地一語拆穿。

從某些方面來講，清歡并不坦率。

在抵抗什麼，盛瀟兒多能猜出一點。

“我玩他，總好過被他玩吧，人貴有自知之明，狗男人樣貌財富學識，除了格，滿級六邊形戰士，以他的條件，憑什麼看上我？

“無非貪我格有趣，會說話逗他開心，一時新鮮罷了。”清歡聳聳肩，佯裝豁達地說。

這話極度不順耳，盛瀟兒的心底刺了刺，馬上就糾正：“歡歡，你不知道你有多好，你配得上這世上任何人。”

清歡不是會自怨自艾的格，正面而熱烈，永遠都讓自己活得恣意，聞言就笑了：“沒事兒，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盛瀟兒注視著遠端的清歡，仍不放心，有道：“歡歡，如果你也在岸城，就好了。”

一年里和清歡在一起的日子數也數不清，唯獨在世間最該團圓的時刻無法面。

“是我不想嗎？”清歡苦惱地嘆，“我也不想待在出門就能踩到牛便便的鄉下，但如果我不回老家過年，我爸肯定得氣到心臟病發。”

清歡的爸爸盛瀟兒也認識，和格大開大合的清歡一點兒都不像，是位傳統又刻板的建筑師。

“不過也快了，我爸說我再不把自己嫁出去，他就把我這個老姑婆掃地出門，免得他在列祖列宗面前丟臉。”

清歡滿臉寫著一言難盡。

“頂多兩年吧，我就得收拾包袱去和你過了寶。”

“你，老姑婆？”盛瀟兒求證。

知道伯伯封建，不知道他這般封建。

清歡點頭：“你敢信？我25歲老姑婆了，那像你老公、狗上司這種快三十的，是什麼？老古董？”

盛瀟兒支著下，專注思考。

“大概是兵馬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