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沈書欣和傅程宴準時出現在約定的餐廳。

午后的過餐廳落地窗灑進來，將木質長桌鍍上一層淡金。

時序坐在靠窗的位置，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服，襯得愈發蒼白，整個人像一幅調郁的油畫。

當餐廳門被推開，沈書欣挽著傅程宴的手臂走進來時，時序敲擊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住了。

他瞇起眼睛，目在兩人上停留了幾秒，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姐姐出來見朋友還要帶保鏢？”時序的聲音輕飄飄的，像一片羽落在水面上。

他把傅程宴諷刺保鏢，卻無人在意他的話。

沈書欣在他對面落座，傅程宴為拉開椅子的作優雅而自然。

注意到時序面前的紅酒杯已經空了一半，杯壁上還掛著淡淡的酒漬。

看來，對方已經來了有一陣。

“你也知道，我是見朋友，那你是嗎？”沈書欣直視時序的眼睛，毫不避。

雖然不太害怕時序，但每次見到對方，那種被盯上的不適就會從脊背爬上來。

傅程宴在旁坐下，黑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廓。

他抬手示意服務員過來，為沈書欣點餐，將的喜好報出。

時序的目在兩人之間游移，突然輕笑出聲：“唐寧不舒服，我替來了。”

反正，他先前和唐寧還在游樂園撞到過沈書欣，這麼說也沒病。

他晃了晃紅酒杯，暗紅的在杯中劃出危險的弧度，

“時序，唐寧現在只是一個大學生，你抓著不放做什麼。”

沈書欣的視線冷冷的落在時序的上，眼底藏著一抹晦。

聽見沈書欣的問題，時序雙手錯，就這麼放在下上，他嗤笑一聲：“姐姐，我和之間的事，似乎和你沒什麼關系吧。”

“還是說，你想要約束我？你吃醋嗎？”他的聲音突然低，帶著蠱般的親昵。

顯然，時序本沒有把傅程宴放在眼中。

他像是挑釁似的，還往傅程宴的上看了看。

“時序。”傅程宴的聲音不大，卻讓周圍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一些，“適可而止。”

服務員恰好在這個時候送餐，打破了這一凝固的氣氛。

沈書欣拿起勺子，想要盛點甜湯。

此時，時序的目落在握著杯子的手上，忽然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姐姐的手真好看。”時序出自己的手比劃一番，微微咂舌，“比唐寧的好看多了。”

沈書欣手上作一頓。

忽然覺得，時序的惡心，是惡心在一舉一中。

對方毫不覺得他自己的言辭有任何問題，甚至以此為傲。

傅程宴的瞳孔驟然收。

沈書欣覺到旁人的氣場瞬間變得危險起來。

“時序。”傅程宴的聲音冷到極致，“你母親沒教過你，什麼分寸嗎？”

母親……

這個詞語，從傅程宴的里面說出，讓時序的一僵，他面上的表扭曲一瞬，猛地抬頭盯著傅程宴。

“你什麼意思？”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詢問，臉上那一抹自得消失，眼底罕見的閃過一慌。

傅程宴慢條斯理地切著盤中的牛排，刀叉撞間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抬眸，目如冰刃般刺向時序：“字面意思。”

餐廳的燈在傅程宴廓分明的側臉投下影，更添幾分凌厲。

沈書欣敏銳地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暗流。

時序忽然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

“你這是在威脅我？”他傾向前，聲音凝著一抹冷，“傅程宴，你都知道什麼？”

傅程宴角微勾。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提醒你，有些界限過了就無法回頭。”

他這話說出來，時序顯然是不相信的。

傅程宴怎麼會忽然莫名的提到他的……媽媽？

“時序，唐寧的事到此為止吧。”沈書欣抿了抿，打破兩人之間的氣氛，頓了頓又補充一句，“你繼續這樣，沒好。”

時序猛地轉頭看，眼神執拗得近乎病態。

“姐姐，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把唐寧留在我的邊，你想要幫，好說，只要你在我邊，我……”

砰！

傅程宴的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落在時序的臉上。

這一桌忽如其來的變故，將周圍的客人嚇了一跳。

兩人目相接，火藥味在空氣中彌漫。

時序抬起手來，他了自己的角，哼笑：“你這麼急做什麼，是擔心姐姐會答應我，轉而放棄你麼？”

“呵。”

傅程宴拿過一旁的紙巾，輕輕了自己的手，狹長的眼眸中凝著一抹嘲弄：“不和非人類種過多流。書欣，我們回家。”

他帶著轉離開，背影拔如松，將時序鷙的目隔絕在后。

一旁的服務員見時序還坐著，忙上前詢問需不需要幫助。

但時序卻只是抬起頭，目冷冰冰的落在服務員的臉上：“滾開。”

……

走出餐廳后，沈書欣抓過傅程宴的手，無奈說了一句：“下一次，沒必要和他手。”

時序那個人，純粹就是一個無賴。

傅程宴任由檢查他的手，薄微勾：“沒事，只是打了他一拳，小事。”

聽見他的話，沈書欣微微皺眉，嘆了口氣，又說著：“你都說了他是非人類種，沒必要。”

傅程宴失笑。

怎麼把剛才那形容給搬出來了。

“好，都聽傅太太的。”他摟著上車，又溫詢問，“書欣，你是打算幫唐寧嗎？”

沈書欣知道傅程宴不會支持自己，卻還是點了點頭：“雖然我知道這跟我沒有必然的關系，但唐寧確實收到了我的一點牽連。”

主要是，沈書欣能到唐寧是一個好人。

也不愿意看見唐寧陷深淵中，再也無法離開。

傅程宴只是深深的看了沈書欣一眼，沒有再和多說什麼，送沈書欣回家后，傅程宴又去了傅氏集團。

“傅總？”特助看他回來，頗為意外，“您不是和沈小姐出去吃飯麼，我以為你今天不會回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