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茂跟他對視一眼,抿,像是沉下心一樣,帶著秦晏珩和其餘幾個小孩往別走。
……
至於最後怎麼到了這里,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沒有的意識,秦晏珩已經想不起來。
只記得是聽了二叔的話,是跟哥哥在一起。
「沒傷著他們吧?」
一道渾厚有力的聲音打斷了秦晏珩思緒。
談還在繼續,他沒敢吭聲的仔細聽著。
「沒,我連綁都沒用力,說不定一會兒醒了自己就掙開了。」
「那就行。」那人接著說,「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就撤。」
零零碎碎的話語聽進耳朵,秦晏珩也大概有了個想法。
這場綁架的最終目的,或許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做事,順便的恐嚇。
事實也確實如此。
在他和秦靖琪消失的幾個小時裡,秦家做一團。
生日宴當天家裡孩子在眼皮底下被人帶走,港城圈子裡的人個個都是人,消息一旦傳出就會有人猜到是什麼人做的。
只可能是秦家的人。
這樣的事,一時分不清到底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還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辱整個家。
秦老爺子當機立斷封鎖了消息,送走賓客。
可當派人趕到地方的時候,兩個小孩已經跑了出來,只可惜,在逃出來的時候被人發現,為了讓弟弟暫時安全,秦晏珩跑去了相反的方向。
秦晏珩躲在蔽的角落,等到追的人聲音遠了才敢出來。
一場綁架,太過的荒唐,是提起來都人發笑的程度。
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人的暗面原來這樣可怕,哪怕有著緣關係,哪怕他只是個小孩,不曾參與任何糾紛,也要被無故牽扯其中。
那是他人生最不願接事實的幾個小時。
原本也是最不願意回想起的。
但因為一顆糖,因為一句安,那天卻他記得尤為清楚。
路邊冰涼的石凳上。
秦晏珩坐在上面低著頭,心底的害怕後知後覺翻湧而來,他小聲的掉眼淚。
忽然一個稚的小孩聲音傳耳中。
「我媽咪說遇到困難的時候要想怎麼去做,哭什麼用都沒有。」孩有理有據地說,「只有很難過的時候才能哭。」
不止是生的話有幾分道理,還是小男子漢的自尊心在作祟。
秦晏珩抹掉眼淚,佯裝堅強的抬頭看。
「哥哥,你很難過嗎?」
剛經歷了那樣的事,他並不是很想跟人說話,哪怕眼前的小生看著比他還要小幾歲,一點傷害人的能力都沒有。
秦晏珩沒給出反應,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
小孩並沒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自顧自地說:「很難過的話,那你繼續哭吧。」
小手著石凳坐到上面,小不老實的晃著。
「阿姨在接電話,我只可以陪你待一分鐘。」
小孩豎起自己胖乎乎的手指比了個1。
隨後攤開手。
秦晏珩眼神瞧過去看見顆的糖在小孩的手心。
孩似乎有點捨不得,遲遲沒有開口說話,好幾秒過去,才出聲:「這是我從家裡拿出來讓阿姨帶我到外面吃的。」
「媽咪不讓我吃很多,我只拿了一顆。」
「現在給你吃吧。」
四歲的小孩並不知道一顆糖什麼都解決不了,單純又天真的認為吃了甜的就不會難過。
不想讓他難過,所以可以將自己最喜歡的東西送出去。
那顆糖跟普通水果糖比沒有什麼區別。
但對於年僅七歲的秦晏珩卻意義非凡。
在被至親背叛過後最失時。
有人用行告訴他,這個世界上還有非親非故的信任在。
告訴他。
你不要就此失啊,你看,不管怎樣都還有善意在,都還有人在意你,有人走向你。
不問你經歷什麼,不問你姓甚名誰。
不向你索要任何。
僅僅是想要你開心,不再那麼難過。
哪怕是看似最沒用的方式。
吃一顆糖。
-
車安靜,秦晏珩沉默片刻,牽尚盈的手,回剛才的問題:「不害怕。」
吹什麼牛呢。
尚盈饒有興致的偏過頭打量他,「秦晏珩,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裝呢?」
「裝?」
尚盈轉了下手裡的手機,扣在上,「你那時候才幾歲,說不害怕鬼才會相信。」
秦晏珩沒反駁,忽然笑了聲:「確實。」
「膽小鬼也算鬼。」
聽出他在說自己,尚盈推他肩膀,「你正經一點。」
外婆剛才就給講了個大概,尚盈試探地問:「那他們當時讓你來京城,你沒有不願意嗎?」
那麼小的孩子要離開從小悉的環境,離開爸爸媽媽,應該會哭鬧的吧。
車子啟,窗外街景一晃而過,尚盈眼神一直落在他上沒移開。
半晌過去。
秦晏珩緩聲開口:「是我自己想過來的。」
「那個時候不是很想再待在家裡了,也不願意看見他們。」
「外婆有跟你講原因嗎?」
尚盈搖搖頭,直覺告訴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我想聽你說。」
「我被人帶去的房子,其實就在家附近。」他輕笑一聲,「聽著是不是很荒唐,但事實就是這樣,二叔就是用了這樣的方式。」
「一碗水是沒辦法完全端平的,不論放在誰手裡都是。我們家就是這樣,老爺子更喜歡我爸,一天兩天可能也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麼,但時間久了總歸要出事。」
秦晏珩頓了下 ,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出口,涉及到的事太多,牽扯到的人太多。
他作為一個後輩,一個局外人,好像不論出於哪個份,都沒辦法替人講述。
尚盈也看出這點來,不想讓他為難,也不在意那些事,只關心一點。
忽然很鄭重地喊他:「秦晏珩。」
「那些事都跟你沒關係。」
「不論他們之間怎麼樣,都和你無關,你什麼都沒做錯。」
生的聲音溫又有力,一字一句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
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
他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樁樁件件的事都把他牽扯其中,時間久了,他都覺得自己好像真的錯了。
錯在不該出生在秦家。
可如果那樣,他似乎又沒有份站在邊。
那麼優秀,善良又有追求,他要有足夠的能力才能和相配,才能在暗中護周全。
有關秦家的事,早年間其實傳出過風聲。
有人說秦家的兩個兄弟上了同一個人,為此不惜反目,甚至有幾年的時兩個兒子都不曾回家,後來又有人嘆,紅薄命……
八卦閒談中對於事的原委大家也都是知道的一知半解。
以前這些事都跟沒關係,尚盈偶爾聽見也都是左耳聽右耳出。
是結婚以後,親眼見過秦晏珩和秦嘉茂兩兄弟之間的相方式,加之他曾經跟自己提及過的事,才有意的了解幾分。
這才將那些往事和他家裡一一對應上。
邊坐著的人好一會兒沒出聲 ,秦晏珩轉過頭去看時不偏不倚的對上生微紅的眼睛。
「怎麼了?」他心底一慌,將車在路邊停下。
尚盈出手猛地撲到他懷裡,「你是不是了很多委屈。」
「沒有。」
「騙人。」尚盈伏在他肩頭,拍他後背。
怎麼會不委屈呢。
明明他什麼都沒錯,卻要捲長輩們的恩怨之中。
尚盈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控制不住緒,眼淚順著眼角落,哽咽:「憑什麼啊。」
「他們都沒問過你願不願意,憑什麼就把你拉進來啊。」
的每一個夾帶哭腔的字都聽得他心底細細的疼。
秦晏珩扶著頭,拿著紙幫著眼淚,「不委屈的。」
「不是遇到盈盈了麼。」
尚盈吸了吸鼻子,「可是那些事你都一個人走過來了,我本就不在你邊,遇到我有什麼用啊。」
「誰說你不在我邊的?」
第63章 63 「秦晏珩,你別哭啊。」
尚盈聞言一愣, 從他肩膀上挪開頭,眼睛裡還有些懵然,語氣卻堅定, 像是一定要得到什麼答案一般問他:「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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