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嗯？有什麽想法？”

周程遠把倪音擺了下去, 他隨意應道。

“算了。”

倪音猶豫了下，搖搖頭。

“怎麽了？”周程遠敏銳地察覺到倪音片刻的緒變化，他吻了下倪音的臉頰, 溫和道，“我又做什麽錯事了？惹了我們寶寶不開心？”

倪音鼓了鼓臉頰，故意道：“看見你我就不開心。”

周程遠笑：“那沒辦法了, 未來兩個多月, 你從起床那一刻到睡覺那一刻, 這中間清醒的時間都要一直看著我, 你還是自己調節吧。”

倪音：“……”

倪音往旁邊歪了下，靠在周程遠肩膀上，忽然慨道：“周程遠, 我就只有最後一個暑假了。”

周程遠了倪音的頭發：“倪音要長大了。”

從十七歲到二十二歲, 這五年時裏，他陪著倪音一點點長, 從青的小果子到的水桃，他突然能夠理解曾經倪文柏那種沒來由的惆悵和咬牙切齒了。

但幸好，他可以是過程也可以是終點，他無需把倪音拱手讓人。

若真有那一天，他舍不得。

或許, 會做出些不能原諒的事。

周程遠不敢去想那個如果。

不過, 他和倪音如果有一個兒……

或許是今天倪音在他耳邊提了好幾次“好爸爸”這種話，周程遠腦海中突然閃出這個念頭。

在十幾年後, 乖乖巧巧的小崽崽正青春期, 可能和媽媽一樣, 有一段叛逆期，也許會被學校裏不學無的小黃勾引, 鬧著真自由，鬧著離家出走。

在二十幾年後，亭亭玉立的小崽崽已經是一個獨立的年人了，周圍散布著孔雀開屏的男人們，而終要投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短暫的幾十秒，種種念頭飛速閃過，周程遠已經有些無法接了。

周程遠了眉心，抑下心底翻湧的緒，他慶幸道：“寶寶，還好我們以後不要小孩兒。”

倪音：“？”

這男人不主就算了。

剛才的暗示就這個結果？

“為什麽不要？”

“你想和誰有小孩兒？”

倪音倏地坐直，氣勢洶洶地問道。

周程遠：“……”

周程遠無奈地環住倪音，蹭了蹭的頭發，溫聲解釋：“小孩子太麻煩了，只有我和你不好嗎？如果有小孩子，我們要分出很多的力去照顧，等長大一些，除了生活上的照顧，還有學習上的照顧，心理上的照顧，一直一直到年，我們才會恢複到現在這樣的兩人生活，小音不怕累嗎？”

倪音以前被父母養，現在被周程遠寵溺，從未思考過這種現實的問題。

聽罷，驚慌地搖搖頭，而且以現在的年齡，還是個沒玩夠的小朋友呢，本沒有做好承擔一個鮮活生命的準備。

倪音沉默了瞬，仰頭著周程遠，滿眼信任：“你不能照顧好寶寶嗎？”

周程遠吻在倪音眼眸，語氣認真：“倪音，我沒有當過爸爸，我也不確定，而且我不知道能否分兩份，我不想疏忽你或者疏忽寶寶，目前而言，我更想要好好照顧你，做你的好爸爸。”

晚風拂過，耳鬢碎發在臉頰，倪音再次靠在周程遠肩頭：“好吧，周爸爸。”

“周程遠，和你在一起好幸福啊，我們以後也都是這樣，對嗎？”

“當然了。”

“你也會一直我，對嗎？”

“對。”

“真的嗎？”

“非常非常真。”

……

倪音又絮絮叨叨問了些無聊的問題。

周程遠很認真地回答了每一個問題。

倪音滿意地晃著擺，忽然，擡頭，看到明月掛在樹梢，繁星璀璨，指給周程遠，不慨道：“周程遠，今天的月亮好亮呀，星星也好亮，好漂亮。”

周程遠撐著石頭的左手微微蜷了些，挪到西旁邊，鼓囊囊的口袋，他從中掏出一只黑的絨盒子，單手挑開。

這時，沒有得到回應的倪音側過頭：“你怎麽不理我呀——”

霎時間，周程遠把絨盒子舉到倪音面前，他溫地問：“這個亮不亮？”

盒子裏卡了兩枚戒指，一枚鑲嵌著很大一顆鑽石，周圍還有細碎的小鑽，很漂亮的心造型，在月下，熠熠發，另一枚是同款的男士素戒。

倪音愣了瞬，下意識去接，但下一秒，理智回歸，把手掌背在後，撅了撅，故意拿喬：“求婚呀？”

周程遠笑：“對，求婚呢。”

倪音：“亮又怎麽樣，不亮又怎麽樣？”

周程遠：“亮的話，就給寶寶戴上，不亮的話，再重新定一款。”

倪音又挑病：“人家求婚都有鮮花和燭晚餐呢，而且都是跪下來求婚，你就帶我看個月亮呀？我要是同意了，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周程遠好脾氣道：“那我再接再厲，下次都給寶寶準備上。”

倪音從背後出手，放在周程遠面前，擡了擡下：“倒也不用，但是婚禮必須要盛大一些，欸還不快給我戴上，再晚一秒我可就要反悔了。”

周程遠眸底含笑，淩厲的五都溫了下來，他極輕地托住倪音的手掌，取出鑽戒，緩緩地套在倪音的中指指。

盯了兩秒，周程遠低下頭，在鑽戒與手指落下一吻。

倪音耳尖發燙，莫名有些害，也有些張。

取出另一枚男士戒指，像是在進行一項莊嚴的儀式，很認真地為周程遠套上。

倪音把戴上戒指的手與周程遠的手放在一起，好奇又新鮮地欣賞著，手腕微旋，鑽石多面折著，如璀璨繁星。

“周程遠，好亮的。”

許久，握住周程遠的手，兩枚戒指相在一起。

周程遠問：“喜歡嗎？”

倪音坦誠道：“很喜歡。”

周程遠又在笑，他適應著新份：“我的小未婚妻。”

倪音回應，聲音如同浸了：“我的未婚夫。”

倪音仍然在看兩人的戒指，很喜歡，很滿意，角一直都沒有落下來：“你都沒有送過我戒指，你怎麽知道我的尺寸，還這麽合適。”

周程遠了倪音的臉頰：“天天牽你呢，怎麽可能不知道。”

倪音小聲嘟噥道：“怪不得你今天突然邀請我看月亮呢，平時都沒有這麽浪漫。”

周程遠承諾：“那我努力努力，爭取以後每天都很浪漫。”

“所以，我現在可以吻我的未婚妻了嗎？”

周程遠看著倪音的眼眸，微凸的結輕滾了下，他詢問。

倪音主獻吻，環過周程遠的脖頸，聲音淹沒于齒之間。

皎潔月，微涼夏風，這一吻很禮貌很紳士，瓣只只蹭，是克制青的純，但又賦予了靈魂戰栗的能量。

在今夜，他們為了未婚夫婦。

但是這般并未持續很久，生理的互早已了，無法克制，無法藏。

片刻，周程遠著倪音臉頰蹭了蹭，他呼吸聲微重，帶著難以宣洩的谷欠，倪音臉頰紅紅，咬了下瓣，擁著周程遠的手掌向下挪了些。

周程遠深呼吸了一下，他抵著倪音的額頭，聲音喑啞：“寶寶。”

倪音耳尖輕，手掌下意識地了下，力道有些重，連忙道歉。

周程遠悶哼了聲，用著理智：“外面不好，去車上。”

不遠就是營區，燈火連一片，或許還會有人在山間散步，總之很不安全。

周程遠抱起倪音，大步朝車子走去，到跟前，他調整了下姿勢，單手托著倪音，空出手拉開後排的車門，將倪音丟在座椅上之後，他也爬了進去。

很新奇的一次驗，無需過多服務，倪音已經被刺|激到頂點。

周程遠沒料到會有這項意外，他并未準備該有的品，陪倪音玩了一會兒，他控著倪音，讓半跪著，他在後面，只在退間。

周程遠的手掌覆在倪音手掌之上，十指扣著，兩枚戒指也抵在一起。

耳鬢廝磨，衫整齊，擺起層層漣漪。

……

倪音和周程遠是在倪音23歲那年結婚的，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們的婚房裝修好了。

倪音19歲那年，和周程遠在樓下散步，想玩秋千但不好意思和小朋友們搶。

當時，周程遠便起了換一座大房子，為倪音在家裏安一架秋千的念頭。

倪音21歲那年，周程遠在溪城最貴的地段買了一幢和瑤城的家格局相仿的小別墅，是周程遠送給倪音的21歲生日禮。

之後無數個夜晚，倪音和周程遠一起窩在書房研究新房子的裝修。

新房子很大，有很多房間，但倪音還是要和周程遠賴在一起，留了一間臥室，一間書房，一間嬰兒房，剩下的便是各種娛樂功能廳和幾間客臥，一切都由著倪音的喜好。

當然，最重要的是——

花園裏特意修了一架秋千。

新房子裝修完畢時，倪音和周程遠過去參觀，倪音興地坐在專屬的玫瑰秋千上，周程遠很自覺地在背後推。

周程遠調侃道：“寶寶再也不用和其他小朋友們搶秋千了。”

倪音糾正：“不要說，我沒有搶過。”

周程遠：“那些小朋友見到寶寶的秋千，肯定會羨慕壞吧。”

倪音傲道：“羨慕也沒用，我才不和他們分。”

周程遠溫：“當然不能分，這是寶寶專屬的。”

長發漾在空中，倪音回眸，問：“那周程遠呢？”

周程遠又推了一把，秋千起，他笑著回答：“也是倪音的專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