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樓與綜合辦公樓之間隔了一段距離，只栽種了幾棵剛比年人高的歪脖子柳樹，格外空曠，從天際灑落，毫無遮擋，直在倪音和周程遠後背。

兩人的影子斜斜映在地磚，周程遠和戚怡聊天時，倪音盯著影子出神，悄悄側轉了些，的影子隨之微，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到周程遠的影子。

倪音開手掌，遠近的借位，的影子牽到周程遠的影子。

只一秒，倪音被倏然冒出的糟糕想法與詭異的興驚到，電般蜷起手指，無措聚在指尖，被直曬的後頸的微微燙突然有了存在。

聽到戚怡和說話，倪音有些不在狀態，低垂著頭，“嗯”了聲。

看不清神，表現得確實很符合“向”這個詞語，之前倪音在班級裏也一直是安安靜靜的，戚怡并未有任何懷疑。

看了眼腕表的時間：“我現在去教室，倪音跟我一起？”

倪音猶豫了下：“我把叔叔送到學校門口。”

戚怡微怔，看向周程遠，笑道：“你們好。去吧，別耽擱太久。”

高中男生力充沛，就開學報到前這一小會兒的自由活時間，便有不人在籃球場打球，氣氛喧囂，如同節節攀升的烈日。

倪音側著頭，正和周程遠講話。

忽然，周程遠攥住手腕，把拽到前，他擡起右手去擋。

隨著“砰砰”的聲音，倪音注意到被砸落後正在瀝青地面上彈跳的籃球，才反應過來，周程遠已經松開倪音，了下被撞擊到的手腕，他說：“以後走這邊小心一點。”

這時，有個男生從籃球場跑過來，其他人站在原地張。

男生撿過球，耍帥似的在前運了兩下，走到周程遠旁邊，手臂張開，儼然是想和他勾肩搭背建立兄弟誼，但看到對方熨燙妥帖的西裝，男生又看了看髒兮兮汗津津的自己，手臂停懸半空，猶豫了下，最終沒有搭上去。

不過男生依舊自來，他厚著臉皮道：“不好意思啊，兄弟。”

周程遠大度：“這次沒有是砸到人，以後注意點。”

男生虛心接教訓：“好好好，一定注意。”

籃球場上還有一群翹首以待的人，男生風風火火地跑過來，又風風火火地跑回去，臨走前熱邀請：“兄弟會打球嗎？以後一起打球啊。”

倪音在旁邊默默觀察著撿球的男生，普通長相，個子很高，穿著紅球，在校園裏很張揚，上有著讓人願意停留目的灼灼年氣。

忍不住把周程遠拉進心裏比較，周程遠比和同齡的男生要年長九歲左右，長相英俊，骨相極佳，稚青已然褪去，是離了年的，但更有魅力，也更加吸引。

如果周程遠也換上球或者校服，站在高中男生之間，會怎樣？

忽然冒出這個問題，倪音腦補出畫面，盡管周程遠這個年紀并不老，他的長相也不顯老，風華正茂，但周的氣質，即使被人群淹沒，也一眼能看出他與年們的不同，閃耀到讓其他年黯淡失。

倪音又忍不住假設出一個絕無可能的問題——

如果周程遠和同齡。

如果他們一起讀書。

周程遠在中學時期也一定是讓其他男生黯然失的存在吧。

……

梧桐筆直茂盛，過樹葉罅隙，在瀝青地面落出點點斑，花壇旁栽有一排玉蘭樹，枝葉蔥郁，現在已經過了花季，等來年春天應該會看到玉蘭盛開如團團雲朵綴在枝頭。

林蔭遮在頭頂，他們不急不緩地走路，周程遠忽然問：“怎麽突然不開心了？”

倪音否認：“沒有啊，我很開心。”

周程遠：“我不是說現在，剛才收拾宿舍的時候。”

倪音默了瞬，再次否認，但語氣悶悶的，更像是在耍小脾氣：“那也沒有不開心。”

周程遠兀自猜測：“嫌住宿條件太差？”

倪音小聲嘟噥：“我哪兒有那麽氣，別污蔑我。”

周程遠又猜：“不喜歡新室友？”

倪音倏然沉默，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半晌，多餘地解釋：“也沒有不喜歡吧，就是不認識，不悉而已。”

不喜歡的是新室友的姐姐。

因為對周程遠熱對周程遠搭訕對周程遠有想法。

而倪音，想是嫉妒了，是突然生出的占有。

這些都不能說給周程遠聽，更不能顯分毫。

周程遠目蘊著關心，倪音怕他再問，也怕自己意外洩，捂著耳朵，鼓了鼓臉頰，無理取鬧般：“哎呀，我就不能有點小嗎！”

周程遠：“……”

剛好到校門口，倪音推著周程遠後背，攆人的意圖格外明顯：“都幾點了，你還不去上班嗎，你們同事都要有意見了。”

周程遠無奈：“好，我不問。”

周程遠又多餘地叮囑：“晚上早點回家，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