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之前喝藥結束的薄荷糖,倪音莫名有些開心。
連續喝了一周中藥,倪音覺自己已經被浸味兒了,吃什麽都能嘗到苦味,天氣又熱,整個人都懨懨的,也就不怎麽想出門,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待在家中。
倪音小時候喝中藥,經常背著鐘書蘭,倒進花盆裏。
現在每天捧著加熱過的黑乎乎的藥,不是沒想過繼續這樣幹,但想到周程遠在百忙之中空提醒該喝藥了,還會給準備糖果或茶,愧疚滋生,最終沒忍心倒掉。
小區附近有一所小學,所以周圍開設有很多課外興趣班,其中就有音樂類的。
期末考結束那天,倪音為謝柯嘉驍稱有時間請他吃飯,放暑假以來,柯嘉驍有約過倪音出去玩,倪音想到之前說過的話,便沒有如以前那般拒絕,主要柯嘉驍定下地點。
兩人約了午餐,結束後倪音沒有多留,剛好周程遠在餐廳附近,便順路送倪音回家。
到小區附近,倪音和周程遠剛好遇到興趣班上課,一群背著雙肩包、小學生模樣的小孩子們匆忙從車前跑過,等待間隙,周程遠打量著不遠的兩層音樂教室。
臨街是玻璃牆面,一樓進門放著一架黑鋼琴,牆壁掛著吉他、貝斯和尤克裏裏,二樓窗邊放著一組架子鼓,有個小朋友正在練習,有節奏的鼓點從教室傳出。
周程遠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事,他第一次去倪音家中拜訪,倪音那時應該八九歲,和著急上課的小朋友們一般高,倪文柏介紹倪音時曾提過會彈鋼琴。
後來,他告辭離開,從書房出來時約有聽到斷斷續續的明顯還生的鋼琴聲。
想來是小倪音在琴房練琴。
倪音是否有把這個好或者說特長一直保持學習,周程遠不清楚,但每日待在家中學習著實會無聊,且倪音好像也不怎麽喜歡約朋友玩,若是仍對鋼琴興趣,增加些日常之外的活也好。
周程遠很直接:“倪音,你喜歡彈鋼琴嗎?”
倪音正低頭看手機,隨意接道:“還可以啊。”
周程遠:“那報個興趣班?”
倪音愣了下,擡頭看向周程遠:“?”
自從小時候鐘書蘭要倪音學鋼琴,一直都在學,即使不去上課,每天也會出一兩個小時練琴,直到去年才停下這個習慣。
周程遠又列其他選擇,商量道:“或者吉他,架子鼓,繪畫?你喜歡都可以。”
倪音稍稍蹙眉,懷疑地問出口:“周叔叔,我好像是準高三生吧……”
周程遠:“那報一個學習輔導班?”
倪音沉默,小聲道:“還是興趣班吧,我覺得我績還行,倒也不用那麽刻苦。”
周程遠輕笑,把車子停靠在路邊:“閑著也是閑著,上午寫完作業,下午多出門逛逛,整日待在家裏也不嫌悶?”
倪音嘟噥:“也沒有整日啊,我偶爾不是有去律所嘛。”
兩點鐘,正值一天當中最熱的時間,刺目晃眼,倪音擡手遮在額前,跟在周程遠後進音樂機構。
不過倪音報興趣班的意願僅維持了幾分鐘,因為機構開設的課程主要針對小學學齡,一屋子裏全都是矮蘿蔔頭們,倪音只是站在門口就覺格格不。
顯然,周程遠在進門後也意識到了這個事,和招生老師隨意聊了幾句,便帶著倪音離開。
之後幾日,周程遠空看了兩三個評價不錯的音樂機構,但就是距離家裏有些遠,倪音每日上課有些麻煩,兩人商量過後便作罷了。
上學期間,倪音的一日三餐都在學校食堂解決,有專門監管,健康且衛生,周程遠放心,如今暑假,總不能讓每頓都點外賣。
為此,周程遠特意拜托岑定幫忙介紹了一個短期的做飯阿姨。
阿姨擅長溪城這邊的家常飯菜,味道不錯,但倪音覺得還是周程遠做飯最好吃。
周程遠所在的律師事務所是他和岑定合夥開的,今年年初立,一切才剛起步,很多事都要親力親為,他實在很忙,之前倪音上學,兩人都早出晚歸,倒還沒那麽明顯。
現在,倪音確確實實到岑定對周程遠“工作狂”這個稱呼的含義了。
周程遠有胃病,可他卻又不怎麽當回事,忙起來就忘記吃飯,即使是記得,也是隨便買點附近的快餐,吃多了也不好。
因此,隔三差五,倪音會讓阿姨提前把午飯做好,裝進餐盒,帶到律所,到達時差不多是午飯時間,飯菜還于溫熱狀態。
然後用微波爐再簡單加熱一下,和周程遠一起用午餐。
下午時灼熱,倪音怕曬,和往常周末一般,留在周程遠的辦公室裏看書或是做其他事來打發時間,一直到傍晚甚至夜幕降臨後同周程遠一起回家。
但也有例外,今天周程遠有一個晚間的應酬,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推掉,他只得讓倪音獨自回家。
夏夜晚風裹著涼意,車水馬龍充斥著這座城市,倪音在小區正門前下車,從人行橫道到對面的小公園,才剛剛靠近,都沒來得急呼喚。
嗅到氣味的懶懶作敏捷地從矮樹林中一躍而出,乖巧蹲在倪音面前。
在倪音掏出書包的貓糧時,它很上道地邁了兩步小貓步,在倪音邊,親昵地蹭了蹭,很依賴和信任倪音。
倪音蹲在一旁,安靜地看著懶懶吃貓糧,一邊思考著明天中午吃什麽。
阿姨早上來家裏做飯前,會先去超市購買近兩日的食材,倪音若是有什麽想吃的,需要在前一天晚上提前告訴阿姨。
想了想,最後和周程遠發消息:[周叔叔,明天吃什麽!]
對方并未立即回消息,應該是在忙。
倪音收回心神,見懶懶快把貓糧吃完,又給它拆了火腸作為加餐。
懶懶“喵”了聲,先是了倪音的手指,然後才慢條斯理地品嘗起食。
懸在半空的手指微,倪音小幅度了下,看著懶懶,忽然意識到,現在好像也依賴和信任周程遠的。
大的事,小的事。
就連明天吃什麽的事。
好像是另一個懶懶。
作者有話說:
寶寶們,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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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耐》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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