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荔枝

冰淇淋盒外的水珠掉在膝蓋上, 桑暮用紙巾了下，又道：“工作消息而已，不用管它。”

問話的回答速度很快, 邢舟掃了桑暮放在膝蓋上的手機一眼, 看著桑暮那張俏生生的笑臉，到底是沒說什麽。

車子停在紅綠燈口, 邢舟了桑暮的指尖, “還沒說明天想吃什麽。”

桑暮把挖出來的香草冰淇淋放進口中，“我有點想吃油條和老豆腐。”

“好。”邢舟幹脆應聲，“明天早上你起床就讓你看到。”

“答應得這麽快？”桑暮調侃道：“要是你買不到，我們豈不是要肚子了。”

半秒沒接話, 桑暮在綠燈亮起前低頭吃了桑暮剛挖出來的一勺冰淇淋, “放心，著誰也不能著你。”

尾音落下, 骨分明的手轉了半圈方向盤, 視線平視前方，嚨咽下。

桑暮被搶先一步吞掉的冰淇淋，憤憤地皺起眉，“那你現在還搶我冰淇淋吃。”

邢舟挑眉笑了聲, “那不是你喂我？”

“……”

折返的時間總是覺比來時要快些，桑暮在一路吃喝的狀態下被邢舟帶回了江槐小區。

鑒于第二天是周一，桑暮心裏又記掛著白天的時候群裏的工作任務, 只想早早回去休息，做好準備迎接萬惡的工作日。

兩個人就住在對門, 分別也就是一轉的事。

桑暮從隨的背包中翻找著鑰匙, 頭也沒顧得上擡，“那我先回去啦, 你也早點休息。”

邊的男人沒應聲，桑暮也沒在意。反正他自來話，多說一句說一句也沒什麽差別。

好不容易從膽最下面掏出來小鑰匙串，桑暮剛想把鑰匙進鎖眼裏，手腕便被一只更加寬大的手掌扣住，接著，整個人翻轉靠在房門上。

邢舟的軀過來，著腕骨和掌心向下，而後十指相扣。

“走得這麽幹脆。”邢舟低頭看著，上的笑意有些漫不經心，“合著舍不得的就我一個是吧。”

男人高大，盡管微微彎著腰也沒多效果。桑暮背著冰冷的門板，擡頭仰視。

聽著這樣說，桑暮噗嗤一聲笑出來，“我們就住在彼此對面，每天想見不到都難吧。”

邢舟半瞇了下眼，“還有這好事兒？”

“……”

“快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桑暮空著的那只手推了邢舟一把，沒推。反被他攔腰抱進懷裏，被迫往他前靠了兩步。

邢舟微微彎，同低語著談條件，“親一下再走。”

也就他能說這種事還不臉紅了，反正桑暮是做不到。

揪著他的服，桑暮好半天沒說話，也沒其他作。

幾秒鐘後，邢舟輕笑了聲，“那行，我來。”

盡管有了準備，可當邢舟的吻真的落下來的時候，桑暮還是被那氣勢得往後退了下。

然而沒分開多距離，就被邢舟的手掌按了回來。

舌纏，邢舟著桑暮的再其中闖。

聲控燈很快就暗了下去，津相渡的靜不足以打亮燈。靜謐黑暗之中傳來曖昧的聲響，是聽著就會讓人臉紅心跳。

持續了很久，直到一陣清脆的撞門聲讓走廊驟亮才把這氛圍打破。

桑暮輕輕著氣，嫣紅，眼尾都覆上了一層淺淺的瑩潤。站了太久，桑暮下意識往後靠，方才拿著鑰匙的手無意識磕在了門上。

不算低的聲音把自己都嚇了跳。

兩個人終于分開，邢舟看著，調侃著，“這麽突然一聲是打算嚇著誰？”

“我是不小心的…”桑暮嗓音糯糯的，又去推邢舟，“誰讓你那麽久。”

空氣陷沉默，桑暮顯然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對。

邢舟的瞳孔黑的像深潭。

“暮暮。”邢舟突然的名字。

“嗯？”

“我有的時候真覺得我這人不是玩意兒的。”

“什麽？”

邢舟的拇指了紅潤的角，“我明明知道你沒那個意思，可我還是想不該想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能力有問題，邢舟這連著好幾句話，桑暮通通沒聽懂。

然而片刻，邢舟又開了口，這次聽著像在給自己找補。

“但是，正兒八經搞對象肖想自己朋友好像也正常？”

“……”

桑暮沒答，誰知到他腦子裏都在肖想些什麽。

眼前的人眼神真摯，倒像是真的在和探討問題，不過探討的容不太好說。

快速思考了下，桑暮反問邢舟，“那如果我說不正常，你就會不想了嗎？”

聽言，邢舟的視線淩厲了些，仔細看似是帶著些攻擊。

邢舟低頭不語兩秒，接著開口，“不會。”

“……”

說了等于白說。

-

前一天，朱長柯在工作群發了最近的流量數據，直言容太差吸引不到用戶，讓大家做好反思并且思考解決方案。

桑暮剛到公司沒多久，釘釘就收到了半小時後開會的消息。

周一早上正是最困倦的時候，大家昏昏睡，對會議容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免不了被朱長柯一頓敲打。

最近他們組負責的平臺漲況沒達到預期，朱長柯線上線下多次強調，臉都黑了好幾個度。

會議結束後，桑暮拐去了洗手間。想到自己的轉正考核，桑暮嘆了口氣，拿起手機，不自覺地打開了招聘件。

就業艱難的當下，看來看去好像也就那幾個職位，從年初掛到年尾，沒有一點變化。

桑暮上下來回翻了下，是雙休和職就五險一金這兩項就能剔除不公司。

都說金三銀四，金九銀十。現在是卡在其中的七月，桑暮不敢保證自己能找到比從島更好的。

又無聲嘆了口，想到自己還沒理完的那堆工作，桑暮終是起推門。

這段時間領導給的力大，再加上雜七雜八的事多，桑暮加班的次數多了些。

有和邢舟說過不需要特意來公司接，然而他都當了耳旁風，桑暮不論多晚出來都能看到他的影，風雨無阻。

也不知道朱長柯今兒了什麽風，一到公司就挨著審判組員，連個好臉都沒。

桑暮作為實習生首當其沖，效率慢，進度低。

要用最短的時間做最多的事拿最的錢，這種剝削程度，路過的狗見了都得踹兩腳。

在辦公室坐了一整天，桑暮渾乏累。朱長柯怪氣的訓斥在腦子裏揮之不去，盡管知道緒耗勞心傷神，可還是難以控制，擾得心煩。

時間不早，電梯間，疲憊的男低頭看著手機，靜悄悄地沒人說話。

桑暮打開微信，看到邢舟發來的消息。

[邢舟：便利店門口。]

看到悉的頭像，桑暮心口一暖，倦容上帶了點笑意。

那裏有空地，可以臨時停放車子。桑暮晚下班的時候，邢舟都會在那裏等。

不好的緒在桑暮走出寫字樓的時候被努力制下，深吸了口氣，然後快步地往便利店趕。

黑越野似能和黑暗融為一，駕駛座的車窗開著，出男人的半邊側臉。

還隔著些距離，邢舟就轉過了頭，見著桑暮，冷淡的面容上出笑意。

“都說了讓你不用來接我啦，反正這個時間還有地鐵。”桑暮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把包擱在自己上，對邢舟道：“你每天還要來回跑，多麻煩。”

修車行的工作也沒多輕松，還要讓他耗費時間大半夜在公司樓下等，桑暮為此有些愧疚。

“我接對象有什麽麻煩的。”邢舟笑了聲，傾過去，越過桑暮的肩膀給系上安全帶。距離拉近，他沒有著急退回來，反而盯著桑暮，擰眉道：“倒是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臉這麽差。”

這話不是調侃，桑暮的狀態確實稱不上多好。

因為熬夜而有些蒼白的臉，眼下還約顯出淡淡的青。或許是電腦屏幕盯多了，仔細看，能發現眼白疲憊的紅。

桑暮收了下視線，不自然地想要收起自己的狼狽，“最近是比較忙，過段時間就好啦。”

怕邢舟為自己擔心，桑暮拉拉他的角，溫聲道：“反正馬上又要到休息日啦，到時候我多睡回來也不遲啦。”

這句話并沒有讓邢舟鎖的眉頭放松，稍頓，他了下桑暮的後頸，“走吧，回家。”

十來分鐘的路程，不堵車，一路暢通無阻。

工作日的時候，也就這上樓的幾分鐘能和桑暮親近一下。邢舟牽著桑暮進出電梯，原本到了在門口分開的時候，今天邢舟卻沒松手。

手上力道沒松，桑暮疑問道：“怎麽了？”

邢舟沒多解釋，只是徑直卡了自己那扇門，帶著進屋。

讓桑暮在桌旁坐下後，邢舟埋頭進了廚房。不多時，端著個碗走了出來。

以為是給自己準備了晚餐，桑暮笑道：“我不，你忘了嘛，你給我點了外賣。”

怕桑暮忙著加班不吃晚飯，邢舟總是會提前給點好晚餐，再監督桑暮吃完，今天也是一樣。

“沒忘。”邢舟拿了個勺子一并遞給桑暮，坐在對面，沉的聲音帶著點，“你最近休息不太好，把這個喝了，裏面放了蓮子桂圓和百合，安神。”

聞言，桑暮愣了下。

低頭，看著碗裏熱騰騰的湯，心尖狠狠一。

“你...什麽時候煮的？”

邢舟笑了下，“出門前，等你回來剛好和喝。”

晚上吃了不，原本肚子裏滿滿當當什麽也塞不下，然而此刻，桑暮卻低頭拿起勺子，在邢舟的注視下，把碗裏的湯喝得幹幹淨淨。

心間凝結的壞緒莫名就消散了不。

桑暮這些天的模樣，邢舟都看在眼裏。有心想問，但到底是擔心過分唐突手工作。他能看得出桑暮沒想說，怕問多了惹不悅。

只是這樣的未知還是給了邢舟一些說不上來的隔閡。

冷厲眉頭微不可查地擰起，瞳孔裏晃過緒。

算了，邢舟想，不想說就不說。

開心比什麽都強。

喝完後，桑暮沒立刻擡起頭來，著勺柄的指尖了。

和邢舟在一起也沒幾天，桑暮潛意識還是更願意和對方分開心的，有趣的，甜的事。

再加上本也不是個多表達傾訴的人，所以在負面緒起來的時候，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消化。

不過現在，卻是有了點訴說的念頭。

和喜歡的人偶爾抱怨一下也沒關系吧？

猶豫的時間有點沉默，桑暮糾結了些時間，想著怎麽開口。

就在這時，邢舟突然道：“我周五有點事要去趟西嵐，可能要個兩三天吧。”

條件反的，桑暮想問問是什麽事，然而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萬一是什麽不好直說的私事呢，不方便怎麽辦。

稍頓，桑暮淡淡應了聲，“好。”

氣氛再次沉默下來，好像有點詭異。

看著桑暮乖巧應聲的模樣，邢舟口莫名有點堵，但又究不清原因。

“嗯。”他站起收拾碗筷，“回去休息吧。”

冷沉的聲音灌進耳朵裏，桑暮擡起頭，跟著邢舟的作一起站了起來。

腦袋點了兩下，“好。”

出來的時候，桑暮輕輕把門扣上。

耳邊傳來咔噠一聲門鎖合上的聲音，拉回了桑暮有些呆愣的思緒。

這是第一次自己從邢舟的房間出來。

也是第一次自己關上了他的房門。

特別是在一起後，盡管就是對門的距離，邢舟也總是會送到門口。

看著進屋關門後才退回自己的房間。

而且每一次，邢舟都不會多輕易放離開。

擁抱接吻，桑暮想停都沒用，要在樓道裏磨好一會兒。

也就這回，他什麽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