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話一出口，所有人把目釘在了林妍上。

仿佛凌遲罪人。

林妍眉宇擰微，不可思議地看向小陳。

陸凜風接過話，臉肅穆幾分，拐著彎點。

“小陳，記住，話一旦出口，便需對自己言行負責，更要對他人負責。在華聲，我絕不容忍任何一個品質低劣的員、更遑論那些滿謊言、顛倒黑白的人，明白？”

“陸總，我沒說慌……也沒有顛倒黑白……”小陳的聲音帶著抖，咬著牙繼續往下說：“提標書的前一晚我們都在加班，我看妍姐很累，就送了杯咖啡去辦公室。”

“放咖啡時我不小心瞟到了的電腦，看見正對著電腦改標書上的關鍵條款……我當時沒敢出聲，但我看得很清楚，把‘獨家授權’改了‘共使用權’，還特意標了紅……”

會議室里瞬間一片死寂。

幾個老員工臉上出驚愕的表，有人下意識地看向林妍，眼神里多了幾分審判。

林妍只覺得一寒氣從腳到腳竄起。

提前一晚？

的確在加班，的確在核對標書，也記得小陳的確給送了杯咖啡進來。

但只是在正常核對，本沒有改標書！

黎總聲音徹底涼了下來：“林總監，解釋一下？”

“沒做過的事不需要解釋。”林妍冷靜，銳利的眸落到小陳上：“小陳，你說是我做的，證據在哪兒？”

小陳沒敢接的視線，只是慢慢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點開一張模糊的照片給大家看：“這是我當時拍的……雖然不清楚，但能看到那個條款被改過……”

照片的角度很刁鉆，顯然是從側面拍的。

屏幕上的文字確實模糊不清，但紅框標注的位置，恰好是那個關鍵條款。

這張照片，是把“故意篡改”的罪名安在了上

黎總的臉越發鐵青：“林妍，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林妍沒接話，只是淡淡盯著小譚，試圖從臉上找到一慌措，可看到的只有繃的下頜線和無懼的眼神。

顯然，被設計了。

“小陳。”林妍聲音無起伏：“按你的說法，既然你都發現我改了標書，為什麼當時不去舉報我？還任由這事發展下去？”

“因為我當時并不確定你修改后有沒有保存……”小陳低著頭：“而且……我怕……得罪你……你畢竟是我的領導，我不敢說話……”

林妍：“那現在你怎麼又憑著這張模糊不清的照片說是我改的？邏輯有問題。”

不等小陳說話，黎總直接給定罪：“好了，既然這事已經弄清楚了，散會。林總監留一下。”

會議室只剩下們三人。

黎總完全不給說話的機會：“林妍，你故意篡改標書導致甲方損失慘重，按照合同和公司規章，甲方那70%賠償款，華聲承擔一半，你個人承擔一半。”

“我不認。”

標書項目價值三十個多個億，70%就算和華聲平攤下來個人也得賠償十多個億！

上百條命，都賠不起這麼多錢。

黎總不近人：“不認那就走司，有異議找華聲律師談。”

“行了，我和林妍聊聊。”一直沉默的陸凜風開腔：“你先出去。”

黎總起，走的時候當著的面酸了陸凜風一句。

“凜風，我一開始就讓你防著林妍。我們和譯碩是競爭關系，譯碩過來的人不簡單，多半是商業間諜。現在出這事，你自己最好長個記。”

門被帶上，陸凜風安的目落向。

“林妍，這事給我來解決。給你放個假，你先休息兩天。”

林妍：“陸總，不是我。”

“嗯，我相信。”陸凜風看著眼睛：“林妍，我相信你。”

……

晚上，林妍疲力盡地回到小區。

剛把車停好，邢彧打來了視頻。

趕了自己僵的臉，出一個笑接通。

“阿妍。”

視頻中的邢彧在病房里，臉依舊蒼白無。

但雙眼卻藏著暖。

不知為何，隔著視頻看他，眼睛便不由一熱。

“邢彧，我想你了……”

“我知道……阿妍，再等等，很快我們就會見面了……”

林妍對著屏幕點點頭。

邢彧卻很敏地捕捉到了眼中那抹灰暗：“阿妍，你不開心？”

“沒呢。上班太累了，老加班。”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林妍很松快地彎著眼：“就是上班太累了……哎，牛馬真想辭職……”

“辭。”邢彧展：“以后來給我打工，做我的私人翻譯。”

“你一個打拳的需要什麼翻譯？”

邢彧笑了笑，轉移話題：“吃飯了嗎？”

“沒吃。”

“想吃什麼，我給你點。”

“想吃你。”

“好，70%。”

視頻突然被來電中斷。

林妍看了眼這個陌生號碼，接通。

是安春芳的聲音。

“林妍！你在哪兒？你舅舅不見了！”

林妍皺眉：“不見了？什麼意思？”

安春芳拔高聲音，帶著歇斯底里的哭腔：“剛才有人給我打電話，說你舅舅被綁了！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

“那人說，不許報警！只要你去和悅園找他，他就放了你舅舅！你趕去！你舅舅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和悅園……

那個小區，是以前和宋延崢剛出社會工作時租的兩室一廳的房子。

承載著太多過去青的記憶。

只是從前那些認為的好景如今早已變了隨時可以刺傷的一把利劍。

宋延崢，他又想干什麼……

好累。

掛斷安春芳電話，閉眼緩了很久，才給他撥去了號碼。

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起，宋延崢的聲音過聽筒傳來，帶著一種詭異的溫和，像裹滿了毒的糖。

“妍妍，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是想通了……要跟我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