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桃桃。”

沈流初直起，擺擺手示意過去。

榮桃走過去他邊，眼睛卻一直盯著燕楠玉。

“正好燕小姐在這兒，來，你當面道個謝。”

說著沈流初也站了起來，拍了拍的后肩。

榮桃破口而出，“是個壞人，我為什麼要謝！”

“桃桃！”沈流初皺起眉頭，沉聲呵斥，“怎麼說話呢？不許沒有禮貌。”

隨即轉頭看向燕楠玉，尷尬的清了下嗓子，“這孩子讓我慣壞了，燕小姐別放在心上。”

燕楠玉不在意的笑笑，“沈總哪里話。”

榮桃越想氣越不順，轉頭看見桌子上的月季，一把抓起來打開門就給丟出去了。

“爛花，什麼蒼蠅蟲子都招進來了。”

同時白了一眼水冬輝。

水冬輝皺了皺鼻子沒說話。

可想而知，燕楠玉的那張臉有多難看，變了又變。

面子上掛不住，尷尬的想殺人。

沈流初臉一沉，看著榮桃，聲說，“過來！”

榮桃氣鼓鼓的走到他側。

“這是發什麼瘋呢，給燕小姐道謙。”

榮桃頭微微偏向一邊，誰也不看，也不說話。

沈流初看著的后腦勺，聲音不大，語氣卻加重了幾分，“轉過來！”

榮桃將臉轉了過來。

“道歉。”

榮桃看向燕楠玉那張臉，恨恨的抿了抿，一言不發。

“算了算了，沈總，桃桃還是小孩子，您別嚇著。”

燕楠玉擺擺手，做出一副和稀泥的的姿態。

越是這麼說，沈流初的臉越不好看，直直的盯著榮桃，厲聲道，“我讓你道歉，聽見沒有？”

榮桃眼眶里充滿了淚，鼻子酸酸的，無盡委屈。

“老大......”

水冬輝有些看不下去了，話還沒出口，就被沈流初一個冷厲的眼神給震的噤了聲。

僵持了一會兒，撇撇，才出一句，“對不起。”

沈流初不悅的說，“大聲點兒。”

榮桃抖的更厲害了，眼淚開始嘩嘩往下掉，口憋悶的生疼，邊哭邊喊，“對不起，對不起——”

嗚嗚咽咽的抹了一把淚，拉開門就跑了。

“桃桃！”

水冬輝小心看了一眼沈流初，追了出去。

病房里就只剩下燕楠玉。

沈流初斂了下眼眸，隨即帶著歉意的笑了一下，“燕小姐別見怪，孩子不懂事兒，回頭我說。”

燕楠玉有些尷尬的笑笑，“是我給您添麻煩了，您看這事鬧的......”

榮桃跑到樓梯間，坐在臺階上委屈的哭。

他以前那麼寵，那麼，從來都不舍得對說一句重話，今天竟然為了別的人......

難。

水冬輝推開門，站在后，默默的看著。

過了很久，他坐到旁邊，遞上手帕紙，“別傷心了，你知道不怪老大的，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

榮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哽咽著說，“我沒怪他，我就是...就是心里難。”

哭了一會兒，榮桃收住聲轉為輕聲啜泣，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東西，塞給水冬輝。

水冬輝拿在手里看了看，無比驚訝的看著，“你懷孕了？”

榮桃癟癟，著鼻涕翻他一個白眼。

水冬輝咽了一口唾沫，還在那自說自話，“哎喲，這可不是小事兒，老大他現在本就不記得和你的事兒，怎麼跟他說啊這，就是瞞也瞞不多長時間...... ”

等他嘟嚕嘟嚕說完一堆，榮桃氣也緩的差不多了，了一下鼻子，拍拍屁站起來，轉去拉門。

水冬輝側過，“哎，你怎麼還跟沒事兒人一樣？你打算怎麼解釋這孩子？”

榮桃頭也不回，“這孩子姓水，又不姓沈。”

看著自閉合的門，水冬輝懵的一批。

“姓水？”

“臥槽！”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兩只手不自覺得發抖，他使勁在上了，的從兜里掏出手機，打電話。

被接通后，說話也帶音，“琳琳，你，你等著我，別哭，我馬上就來。”

榮桃回到病房時，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沈流初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曲著一只胳膊枕在頭下。

看了他一會兒，低著頭輕聲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

安靜，沉默。

“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在人前一點規矩禮儀都不懂，十八歲了，不就耍小孩子脾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沈流初嘆口氣，看似是責怪的話，更多的是語重心長。

他在生的氣，榮桃鼻子又有些發酸，深深低著頭，眼淚打著轉兒往下掉，咬著沒說話。

只能選擇沉默，將委屈咽進肚子里。

沈流初頭偏向另一邊，睜開了眼，眼底一片通紅。

燕楠玉倒是心舒暢的很。

哼，小丫頭片子，還想跟斗！

就是要趁你不在的時候，才去見他的。

這下安心了，既然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那想做點什麼，就方便多了。

看來，以后得多面了。

......

一直到晚上，兩人都沒再說過話。

榮桃該給他倒水就倒水，該給他就，只不過全程都低著頭，低著眸子，盡量躲著眼神，沒和他對視一眼。

沈流初心中作痛。

洗手間里，他把那塊表摘下來，放在洗手臺上，隨即同時打開了水龍頭和淋浴的花灑，讓水嘩嘩流淌。

出來后輕輕把門帶上。

榮桃在床邊疊著他的服。

沈流初看了一會兒，緩步走過去。

“桃桃。”

微微側過，安靜的低著頭。

沈流初滿眼心疼，一把把攬到懷里，一只手著的頭，“對不起，桃桃，對不起。”

榮桃癟了癟，眼睛了。

埋頭在他肩上蹭了一下淚。

“叔叔說話重了，沒有考慮到你的，對不起丫頭，是叔叔錯了。”

榮桃難的出手抱住他，終于忍不住開始哭。

從無聲到小聲，再到放聲。

小肩膀劇烈的抖。

沈流初疼惜的抱著，著，安著。

他轉臉看了一眼洗手間，低頭說，“別哭，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