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們結婚的那一刻起，我對你母親的，就此收攏了，我也從沒有過非分之想，你母親更沒有過，對你父親，始終是一心一意的。”

“我知道。”

“后來一心發展公司，這事兒就淡了。直到我認識唐琳，杪杪的媽媽。”

說到這兒，姜致遠臉上突然浮起溫的笑意，“阿琳和柳筠完全不一樣，年輕漂亮，熱奔放，提出想跟我結婚的時候，我還是懵的。”

說話間，不由開始搖頭，語氣難得的寵溺：“那個小丫頭啊，我真沒想到，膽子會那麼大，那時候才二十五歲吧，應酬上跟著父親來的，一開始‘姜大哥姜大哥’著，可后來有一晚突然來找我，說要跟我結婚。那會子我已經三十四了，不算太年輕，也早沒談的心勁兒了，一開始不想耽誤。可呢，天天往恒通跑，找我陪吃飯，看電影，再到后來約會，結婚，有了杪杪。”

“可唐琳的格原因，注定我們的婚姻是要出問題的。”

說到這里，姜致遠眼瞼突然紅了，“阿琳子太直，心氣又高，眼里不得一點沙子。剛懷杪杪那會兒，跟柳筠關系還好，柳筠經常來看，怕年紀小，沒經過懷孕這事，會害怕，兩人比親姐妹還走得近，甚至約定過等孩子生出來，要是個兒，兩家定個娃娃親，這都是玩笑話了——可后來出了盛宣那事，們就徹底鬧僵了。”

“盛宣地產和恒通之間到底有什麼糾葛？”

“沒有什麼糾葛，單純的競爭對手而已，但你爸這人子比較直，脾氣不好，得罪人是常有的事，不過是飯局上話說重了，跟盛宣的梁鳴結下梁子，之后兩人就不對付，梁鳴找人在這事上做了點文章，流言蜚語有好一陣子，直到后來有人說你是我跟柳筠的私生子，你父親才徹底了氣，一門心思開始跟梁鳴斗。阿琳呢，心里梗著這刺，總懷疑你的出，我跟怎麼解釋都不信，鬧到后來說要做親子鑒定，你爸為了維護你媽斷然不同意唐琳這麼做，當然我也不能讓這樣做啊，這不是落人口舌嗎？氣不過，就帶著杪杪走了，一句話也沒留下，這一走，就是十幾年。都知道謠言不可信，但聽得多了，誰還能確定這是真是假？有時候就連我也在想，我跟你母親之間，是否從一開始就不該有太多集。”

姜致遠清清嗓，“杪杪和媽媽很像，心思敏，經不起外面人說三道四。”

“我可以帶走，離開港城。”

“那公司呢？”姜致遠問，“為了結婚，公司不要了？”

“我可以兼顧。”

“怎麼兼顧？”

“我會給您一個合理的方案，但我需要一些時間。”周衍行說，“給您打電話之前，我就考慮的很清楚了，我知道上一輩的悲劇，也不希它發生在杪杪上，但我更不想因為外人的幾句閑言碎語就放棄，所以，求您答應。”

“如果不答應，你預備怎麼樣？”

“婚禮我們可以不辦。”周衍行十分堅決，“或者去國外辦，只請一些親近的人參加，至于其他人，我不想管。”

“鐵了心了？”

“對。”

方姐幫姜唐把行李收拾好后，便下樓去廚房準備午飯，姜唐也跟著去。

兩人的關系，其實方姐在姜唐去德國那會兒就知道了。

一開始只是猜測，礙于兩人關系不敢多想。可姜唐走的第二天，方姐打掃三樓臥室，在衛生間的垃圾桶看到幾個用過的避孕套，那會兒就知道了。

起初沒跟姜致遠說，也是考慮到兄妹關系，怕姜致遠擔心，但后來姜致遠接到周衍行的電話，問起方姐這事，只好說了。

在廚房忙活一陣子，姜唐心不在焉的，又輾轉到客廳待了會兒，三樓書房依舊沒靜。

心下牽掛這事，姜唐也坐不住，溜到三樓。

書房門半掩，姜唐到的時候，里頭談話差不多接近尾聲，姜唐只聽見姜致遠在嘆氣，末了說：“再一段吧。”

周衍行沒說話。

門輕輕推開，姜唐站在門口。

周衍行先走過來，皺的眉一瞬間舒展開來，臉上浮起笑：“怎麼不去休息？”

姜唐目繞過周衍行，看向姜致遠：“爸爸。”

姜致遠走來，始終抿著：“你們啊，就這麼在爸爸眼皮子底下來？也不吭個聲？”

“吭聲了怕你不答應。”姜唐撅著，“你不是很喜歡他嗎？為什麼不答應我們結婚的事？他給你當婿不好？”

“杪杪，爸爸不是不答應，只是這件事，要慢慢來。”

“我不想等。”姜唐抓著周衍行的手，語氣堅定又鄭重：“爸爸，我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決定要跟他結婚，因為跟他在一起我很開心，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開心過了，況且你不是說要補償我嗎？我就要這個補償，只要這個補償。”

說話間看了眼周衍行，“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既然互相喜歡，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哎～”姜致遠沉沉嘆了口氣，踱了半晌步子，最終還是妥協了：“爸爸是管不了你們了～”

姜唐角微微揚起：“那你同意了？”

“不同意還能怎麼辦？”說完笑起來，看向周衍行，“婚事怎麼理，你自己看著辦，我不手。”

周衍行釋然笑起：“謝謝您，姜叔。”

姜唐拍打下周衍行的手：“不是‘姜叔’，你得‘爸’。”

周衍行角了下，想，但因一時生未出口。

姜唐則撒開周衍行的手，湊到姜致遠邊賣乖：“爸爸，那你趕選個時間。”

“選什麼時間？”姜致遠背著手，溺笑著看兒。

“我們結婚的時間呀。”姜唐笑著，挽起父親的胳膊，“這是人生大事，阿行說必須要你來定。”

“還知道這是人生大事？人生大事哪能這麼草率？”姜致遠眉目含笑，在兒鼻子上了下以作警示：“時間容我跟老程商量商量，不過結婚前你可要注意點分寸～”

這話是給姜唐說的，自然也是給周衍行說的。

婚禮最終定在元旦，還有幾個月的時間。

姜致遠的意思還是希兩人再相一段，所以特地選了個遠日子。

婚前要忙的事很多，當然，紅酒廠那邊也來電話催促姜唐盡快確定國的營銷點。

選址是一方面。

因為開店之后暫時不以零售為主，主要接餐廳宴會這種批量訂單和預約散單，因此選址在客流量方面不需首要考慮，但客戶群依舊不可忽略。

周衍行工作之余參謀了幾個地方帶姜唐去看，皆是金融中心的鬧市僻靜區。幾地方環境都不錯，通便利，最終考慮到與恒通的距離，敲定在江附近一三百平的雙層鋪面。

江大廈是高級寫字樓群，里面有證券公司，律所，基金，投行等等，來往人群對于紅酒的需求和認知會更高一點，客戶群的針對也更強。

地址選定后，周衍行本打算在店鋪的裝修和設計上繼續幫忙，但姜唐信誓旦旦說自己可以。

周衍行說：“你沒經驗，至先聽聽我的建議，別盲目浪費時間。”

姜唐正在勁頭上，嫌他啰嗦：“你忙你公司的事，別管我。”

“先選設計公司，這幾家之前跟恒通合作過，口碑不錯。”周衍行把資料拿給姜唐，結果面上就是瀾一。

姜唐一看炸，扔到一邊：“我不用，我自己能找。”

“我只是幫你走一些不必要的彎路，節省時間。”

“你看看這是誰？”姜唐指著最上面那份，“你故意的吧？”

周衍行掃了眼，這才注意到“瀾一設計”幾個字眼。

資料是朱拿來的，疊放順序也是隨機的，并沒顧忌太多。

姜唐把那份扔到一邊，“當時你就喜歡的，分手的時候還哭哭啼啼，現在干脆拿我當幌子跟再見面嗎？”

周衍行無奈，在頭上敲了下，“我什麼時候哭哭啼啼了？”

“又喝酒又哭的，我知道。”姜唐擰著眉，又是那副囧態，“你忘了，那次還是我照顧你的。”

說著開始搖頭，“我當時簡直是吃飽了沒事干！要不是看你可憐才不會照顧你！”

周衍行耷下角：“我即便要跟見面，也是明正大去，沒必要找幌子。再者，我們之間再有集，也只會是工作上的集。佳純工作室在業口碑非常不錯，也做過酒莊的設計案例，這是一種資源，我沒必要浪費我手里的資源。”

“我就浪費。”姜唐煩了，“你不想浪費我可不管你，但是我絕對不跟見面。我現在是什麼份，是什麼份，我倆見面多尷尬？還要一起裝模作樣討論設計圖？我不干！”

說罷坐回座位上，繼續看電腦上打開的設計公司瀏覽頁面。

周衍行強行合上電腦，“回來前不還說讓我管你嗎？現在怎麼說不聽了？”

“你忙你的事不行嗎？”姜唐急了，“老管我干嘛？”

“是誰說讓我管的？回來前跟我說了那麼多的話，這才幾天就沒耐心了？”

姜唐急眼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事自己能做，你干嘛老小看我？難道葉佳純以前也會讓你管嗎？還有那個做服的……什麼……忘了……反正們以前會讓你管嗎？你管過嗎？”

“沒有。”

“那不就得了？”姜唐攤攤手，“你得一視同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