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唐自駕照的事理好也有一段時間了，但礙于對國路況不太悉，周衍行在場的況下，才允許開短途試試。

小秦這幾天請假，司機換姜唐，開車的新鮮正在興頭上，因此從進地下車庫就開始歡躍。

姜唐先上了車。

周衍行慢半步，開車門之際，忽而覺后脊發涼，總覺后有人跟蹤，心無端了小會兒，往后掃了掃，并無異常。

車里姜唐在催，周衍行笑笑，想來估計是最近工作強度太大，疲憊所致，便沒多想。

車子開出不久，車庫閃個黑影，在監控死角。

幾天后，宋談添打來電話，給姜唐說了要回德國的事。

自上次鬧別扭，姜唐和Lucky再沒見過，也沒任何聯系，猛然提到二人要回德國，想到就此分開，姜唐心里一上午都不是滋味兒，于是下午跟周衍行打了聲招呼，去了宋談添那兒。

事擱置了一段，再見面，遠沒有當日的緒，加之本關系親近，姜唐倒沒覺得尷尬，宋談添開門時，笑盈盈：“Ivan哥。”

宋談添也笑了，絡邀姜唐進來。

他臉上架了金屬框鏡，配了件淺灰圓領薄衫，令他整個人些張揚，反多些沉穩。

Lucky在屋里沒出來，聽見姜唐門時就躲了，畢竟那天手的是，如今尷尬的也是。

宋談添正跟養父通電話，姜唐過去簡單打個招呼，先去找Lucky。

敲門之際，聽宋談添在電話里談到下個月回國的事，跟周衍行計劃的杭城之行恰巧同時。

姜唐沒多理會，敲了下門，只聽里頭窸窸窣窣一陣，可沒人來開門。

姜唐又叩了幾聲，不由嘟起：“如果你不出來，我就認為你不原諒我，以后我們就算徹底絕了。”

話音剛落，門口忽閃一陣風，接著便見Lucky頂著烏篷發站在門口，的手在門把上，盯著姜唐，半晌，腳下沒挪一步。

姜唐笑了，主湊上去：“我就知道你不會跟我絕……但是干嘛這麼久不理我？如果不是Ivan哥今天給我打電話，你是不是預備直到回德國都不打算理我了？”

Lucky搖搖頭，很直白：“我當天晚上就原諒你了……可是我打了你，我不好再來找你。”

“我又不疼。”姜唐說，挽著Lucky的胳膊走到客廳，“我當天晚上也原諒你了。”

三言兩語，兩人就和好了。

其實以往兩人也經常吵架，手不是沒有過，可每回都是上一秒還打得不可開，下一秒立馬又能和好。只不過這次的話題過于敏，雙方心里都打了結，解開總需要時間。

宋談添那邊掛了電話，見兩人在沙發上親靠著，心也落地。

姜唐問：“剛剛我聽見你跟Rayman叔叔說下個月就回德國？為什麼這麼突然？”

“他希我回去幫他打理公司。”宋談添走到吧臺，“咖啡還是紅酒？”

姜唐擺擺手：“我不喝……那奧邦這邊呢？不是說讓你負責新的項目嗎？”

“不由我管了，養父已經幫我理好了。”

姜唐“哦”了聲，“那你回去之后還會來中國嗎？”

“海諾康佳暫時在中國沒有業務，所以我想應該不會來了。”宋談添憾，“其實從你媽媽走后，公司一直不太穩定，養父需要一個自己人，希我盡快。”

提及唐琳，姜唐眉不由皺了，“公司還好嗎？”

“如果好的話就不需要我回去了。”宋談添說，在吧臺后遙看這邊，“不過你不用擔心，葡萄酒廠那邊暫時沒有波及到。”

唐琳公司的事姜唐本沒心思管，也不想管。當初唐琳火化之后，律師來讓姜唐簽了協議，唐琳名下的葡萄酒廠和不產悉數劃歸給，但公司和酒店況復雜，至今一直由宋談添的養父在打理。

姜唐點點頭，“Rayman叔叔在，我不擔心。”

話題到此，姜唐又去看Lucky：“我本來想介紹兩個朋友給你呢？上次跟你提過的，林橙。”

“你知道我不需要朋友了。”Lucky抿著，問宋談添要了杯氣泡酒，繼續：“我有你就夠了……不過男的可以。”

“林橙很好的，你見了肯定喜歡。”姜唐說，“材很好，你不是最喜歡材好的人嗎？”

“有你材好嗎？”

“沒有。”姜唐賴皮嘿嘿幾聲，“勉強可以和我平分秋吧。”

“平分什麼？”Lucky傻看。

姜唐懶得跟扯文化這事，于是又道：“的個子比我高一點，很漂亮，很溫。”

又趴到Lucky耳邊：“而且知道很多好吃的地方。”

Lucky這才同意：“好吧。”

“另一個是男的，我哥的朋友。”姜唐解釋，“不過是正經朋友。”

“我不要。”Lucky嫌棄，“我可以接你帶我去見林橙，但是我絕對不想見你哥哥的朋友。”

“他是個很帥氣的人。”姜唐鼓，其實另有打算，但沒明說，“很帥氣，比你那個英國前男友帥多了。”

“有Ivan哥哥帥嗎？”

“他是純正的中國人，不是混……你見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Lucky表示一萬個反對，“你哥哥的朋友還是算了吧，我不喜歡。”

姜唐怕Lucky起疑，便沒再強迫。

晚飯姜唐在宋談添這邊吃，沒結束時周衍行打來電話，問什麼時候回來？

姜唐不打算留宿，問：“那我直接回家還是去公司找你？”

那邊要來公司。

九點過半，恒通大樓的燈滅了大半。

姜唐到辦公室那會兒，二十三樓黑一片，只有周衍行的辦公室還亮著燈，百葉窗拉開的隙中能看到他在伏案工作。

姜唐跑過去，到辦公室門口，伴著“嘿”的一聲跺了跺腳，在這寂靜空的樓上回響異常。

周衍行正聚會神在工作上，猛一攪擾，嚇了一跳，右眼皮無端跳了幾下，抬頭看見姜唐站在門口，心這才定。

又無奈：“把我嚇出病你負責嗎？”

姜唐吐下舌頭，走來，雙手撐在他辦公桌上，“怎麼負責？”

周衍行沒回，低頭在文件最后一欄簽字，“今天這麼晚？”

“跟Ivan哥吃了個飯……他們要回德國了。”姜唐輕輕一躍，坐在他辦公桌上，“我媽媽公司不太穩定，Rayman叔叔需要Ivan哥回去幫忙，已經幫他安排好了。”

“怎麼了？”

周衍行合上文件夾，旋上鋼筆筆帽，忙碌一天總算結束。

“之前沒聽你提過唐琳阿姨的公司？出什麼事了？”

“公司一直是Rayman叔叔在管——就是我媽的朋友，也是Ivan哥和Lucky的養父，他和我媽在一起過一段時間，有他在，我不用管的。”

“合作關系？”

“不是，公司本來就是他們兩個人共有的——海諾康佳，你知道嗎？”

“香水公司？”

“香水只是其中一部分，還有酒店——其實我也不太了解。”姜唐砸砸，“不過葡萄酒廠是我媽媽自己的。”

“公司的持況呢？唐琳阿姨的那部分現在在你名下？”

“不是，我媽媽的律師當時只讓我簽了葡萄酒廠的繼承文件，公司我也不知道，他說況復雜，需要一段時間來理，后來我回來了，他們也沒再找過我。”

周衍行沒多過問，當然，也是看姜唐態度無關要，再者涉及牽扯利益較大，不適合他再手。

兩人走時已經十點。

地下車庫彼時空不，臨上車前周衍行接了個電話，需要回樓上拿東西。

姜唐懶得折騰，便在車上等。

往返不過幾分鐘的事，可上樓后那邊又來電話，周衍行應付一陣，耽誤了會兒。下來時等電梯的功夫，右眼皮無端又跳起來，他心里不安，猛然想起最近這一段，每回到地下車庫總覺背后有人盯著，為此特意查了監控，也沒發現什麼異常。可不知為何，這會兒那種不安的覺愈發明顯。

想到姜唐還在車里，他加快腳步。

臨近，車門大敞，過前窗玻璃沒看見人。

周衍行心頭驟然一，喊了句：“杪杪？”

無人應答。

他已經走到車前，確認車里沒人。

但車門開著。

他又疑心是一時興起跟自己玩捉迷藏，畢竟剛剛在樓上就折騰一出，于是提高聲音再次喊了句：“杪杪？別躲了，太晚了，我們早點回去。”

足足一分多鐘，無人應答。

周衍行心中有些無端的猜想，右眼皮突突狂跳。

兜里手機這時震起來，是姜唐的號，周衍行第一時間接聽：“杪杪？在哪兒？”

那邊窸窣一陣，回聲是個男人：“在我這里。”

周衍行后頸一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那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

聽筒里靜了會兒，但很快聽見句：“他媽的讓你吭個聲這麼難？”

罵完，接著聽見姜唐嘶哈起來。

周衍行心一揪，語氣急迫：“我信了，你別！”

那邊聲音停了，“要不要再給你弄點聲音出來？”尾音帶起一陣訕笑。

“我信！我信！別！”周衍行焦急萬分，聲音不太穩，“只要你別，什麼都好說。”

“我就喜歡跟聰明人打道。”

周衍行問：“那麼現在能告訴我你是誰？”

“我說了你不用知道我是誰。”

“那你給我打電話的意思是？”

“看見你后的那扇門了嗎？”

周衍行轉，視線落在安全通道的綠大字上，“看見了，怎麼做？”

那邊給指令：“從那里上到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