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宋被噩夢纏得死死的。
夢里,程斯瀚跪在地上,一遍遍地求原諒,姿態卑微得讓人心頭發。
咬著牙,一字一句地拒絕,話音剛落,他竟猛地出一把刀,毫不猶豫地扎進自己的口。
鮮瞬間噴涌而出,染紅了他的襟,也濺得滿眼刺目。
他用沾滿鮮的手死死攥住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碎的骨頭。
那雙猩紅的眼睛里翻涌著絕,角卻扯出一抹凄然的笑:
“宋,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你……我把命賠給你,若有下輩子,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宋徹底僵住了,從沒想過他會做得如此決絕。
等終于反應過來,想去扶他時,程斯瀚已經面無地倒了下去。
驚慌失措地撲過去抱住他,那沉重的軀讓心膽俱裂。
“程斯瀚——!”
一聲凄厲的尖劃破寂靜,宋猛地從床上驚坐起來,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后背的衫也被濡。
大口著氣,茫然地環顧著悉的房間,直到意識一點點回籠,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場噩夢。
抬手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臟,長長的、帶著余悸的一口氣終于緩緩吐了出來。
“太太,您沒事吧?”
房間被推開,一個傭從外面沖進來,眼中滿是關心。
宋搖搖頭,聲音冷淡卻不失禮貌,“沒事,剛才做了個噩夢!”
說罷,掀開被子下床洗漱。
“沒事就好。早餐太太想吃什麼,我下去給您端上來。”看著走進浴室的背影,傭詢問。
自從上次程斯瀚來過后,宋就被程競航足在房間。
三餐飲食也都是由傭人送到房間里。
但好在他沒有讓人收走的手機,還能與外界的人聯系。
“白粥吧。”宋淡聲回了句,徑直走進浴室。
等洗漱完出來時,傭人已經把白粥和幾碟小菜放在茶幾上。
端起碗剛喝了兩口,就見管家著急忙慌的從外面跑進來,宋秀眉輕挑,“發生什麼事了?”
“大……大爺出……出事了……”管家吱吱唔唔地說。
程競航出事了?
宋放下碗,目疑:“他出什麼事了?”
“二爺今天早上去公司找大爺,兩人不知道怎麼就打起來,大爺被捅了一刀,人現在在醫院搶救。”
宋震驚的瞪大瞳孔,程斯瀚捅了程競航?
他是瘋了嗎?
站起,急急忙忙的向外走,結果剛到門口就被程競航安排的保鏢攔下來。
宋冷下臉,“程競航都要死了,你們還要攔著我?”
兩保鏢面面相覷,詢問似的看了宋后管家一眼,見管家擺手,才收回手退下去。
就在這時,一個傭抱著一個盒子氣吁吁的跑來,“大,這是你的同城快遞。送來的人說,一定要讓你親手拆開。”
宋接過盒子看了看,只是一個普通的快遞盒,心生納悶。
抬手拔下頭上的發釵,劃開盒子的封口,打開。目的一瓶裝著的瓶子,還有一小撮頭發,宋瞬間意識到什麼,抱著盒子的手不控的抖著。
昨晚的噩夢如水般涌進的腦海,渾的仿佛凝固住般,一駭人的寒意襲遍全。
程斯瀚,你這個瘋子!
“大,這是什麼東西?”
管家見臉突然那麼難看,不住好奇,手就要去打開盒子。
宋急忙按住箱子,強行下心中澎湃洶涌的緒,低聲道:
“你快去準備車,我們去醫院。”
想到況岌岌可危的程競航,管家再也顧不得看手上的箱子,匆匆下樓準備車。
宋趁這個空隙,帶著和頭發來跑到后花園,快速的掏出手機,按照之前時染發給的破陣方法把撒在幾株花土上,再將頭發埋進花盆里。
做完這一切后,快速抄小路來到院子。
管家正好要上去喊,見從后花園的方向而來,不住疑:
“大,你怎麼從這個方向出來?”
“剛發現花園的花又多了幾個品種,繞道去看了看。車準備好了吧?我們趕去醫院。”
話說完,宋徑直拉開車門,彎鉆進去。
車啟后,一路風馳電摯的來到醫院。
程競航的搶救手還沒有結束,他的助理一直守在手室外,看見宋來了,如同抓住救命到稻草般。
“太太,你可來了。”
“在公司到底發生什麼事?”
“今天二來公司,說要跟大談一筆合作,兩人進辦公室沒有多久就發生爭執。等我們沖進去的時候,就見大口扎著刀,頭上還被削掉一掇頭發。”
“程斯瀚呢?”
“二口也被刺了一刀。當時況很,我們顧著把大送到醫院,也沒顧得上二。后來公司的人說,二自己拖著傷的離開了。”
宋心頭一,止不住抖。
口中刀,他還取了那麼多,他是不要命了嗎?
宋慌的翻出手機,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
助理看緒激的樣子,以為在為程競航擔憂,不由出聲安:
“太太,你不要太擔心,大爺福大命大,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宋沒有理會他的話,徑直拿出手機,指尖抖的在通訊錄上翻出程斯瀚的電話,撥過去。
然而回應的卻是一陣繁忙的提示語音。
不死心的反復撥打著電話,直到手機沒電,還是沒能打通程斯瀚的電話。
宋看著手里已經黑屏的手機,全就像被人干力氣一樣,無力的跌座在長椅上。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開了,醫生從里面走出來:
“誰是病人家屬?”
宋緩緩抬頭,有氣無力的回了句:“我是,他怎麼樣了?”
“刀刺穿了心臟,很抱歉,我們盡力了!”醫生語氣滿是憾,“病人還有一口氣,你可以進去見他最后一面。”
宋腦子里嗡的一聲響,臉慘白。
程競航沒救了?那程斯瀚不就了殺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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