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城墻上的鐘聲響起,聲音厚重且悠揚,一聲一聲,回在整個皇宮上空......
文武百們穿戴整齊,手持玉簡,井井有條地步大殿。
隨著安順祥一聲高呼,“陛下駕到~”
仁明帝穿明黃龍袍,頭戴金冕旒,緩步行至最高的龍椅上坐下。
群臣俯首跪地,齊聲高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仁明帝抬手,“眾卿平。”
眾臣:“多謝陛下~”
隨后,五花大綁的蕭連廷被魏旭拉著走至殿中。
魏旭單膝跪地,抬手抱拳道:“陛下,罪臣蕭連廷已帶到。”
“臣奉旨前去捉拿之時,他還抗旨不從,與林軍了手!”
仁明帝揮了揮手,魏旭起退到一旁。
仁明帝目森然地看向立在中間一不的蕭連廷。
安順祥瞧見仁明帝的臉,立馬呵斥道:“大膽蕭連廷,見了陛下,為何不跪!?”
蕭連廷滿臉倨傲,深知早已撕破了臉皮,索破罐子破摔。
他罵道:“你一個閹人,也配在我面前囂!”
安順祥不可置信地看向蕭連廷,在心里卻默默啐了一口。
【都階下囚了,還這麼囂張呢。】
他皺眉看向仁明帝,“陛下,這......”
仁明帝給了魏旭一個眼神,魏旭接收到信息,一腳踢在蕭連廷膝彎。
蕭連廷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仁明帝這才開口,涼涼問道:“蕭連廷,你可知罪?”
蕭連廷掙扎著想起,卻被魏旭死死住。
見仁明帝還想就他的罪行辯論幾句,暗道這是拖延時間的好機會。
他直脊背道:“不知陛下緣何怪罪?”
仁明帝冷笑出聲,質問道:“你想以下犯上,想謀逆?”
蕭連廷輕哼一聲,“話可不能說,陛下可有證據?”
仁明帝想起昨夜的遭遇,他自己是萬不可能將這些事講給眾人聽的。
蕭允晚敢如此行事,必是有蕭連廷在背后周旋。
而仁明帝手里,確實沒有蕭連廷想謀反的證據。
沈齊玉看了眼老神在在的太子和杜仲,繼續豎著耳朵看戲。
他暗道這蕭連廷還真是厚臉皮呢,都到這時候了還能在這里瞎掰扯。
仁明帝皺眉,問蕭連廷:“朕且問你,今日不過是上朝而已,你為何私藏兵?”
“魏旭奉旨前去拿你,你若不是心里有鬼,為何要反抗?”
蕭連廷嗤笑著反問回去,“臣還要問問陛下,你為何要捉拿臣呢?臣何罪之有?”
仁明帝這時卻不說話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蕭連廷。
蕭連廷直視仁明帝的雙眼,心下也覺得疑。
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就被抓來了。
仁明帝為何會提前派人來捉拿他?
站在后面的多數員也看不懂今日陛下到底要干什麼。
此時,站在仁明帝最下首的淳于瑞,輕輕抬頭,朝下方某個位置看去。
握住玉簡的食指在上面輕輕敲擊了三下。
隨即,禮部尚書王觀瀾出列,“陛下,臣有本啟奏,狀告蕭連廷私扣珍貴貢品數件。”
戶部尚書周天闕出列,“陛下,臣有本啟奏,狀告蕭連廷偽造賬簿,私逃賦稅。”
工部尚書唐堂出列,“陛下,臣有本啟奏,狀告蕭連廷包庇縱容其手下,貪墨賑災餉銀。”
吏部尚書溫銘辛出列,“陛下,臣有本啟奏,狀告蕭連廷之子蕭明策,強搶民,燒殺搶掠,魚百姓。”
兵部尚書孫長庭出列,“陛下,臣有本啟奏,狀告蕭連廷有通敵叛國之嫌。”
五位大人依次出列,說的每一條,都讓在場眾人驚訝無比。
直到兵部尚書話音落下,堂下眾人一片嘩然。
通敵,那可是誅連九族的死罪啊!
仁明帝瞇著眼睛看向出列的五人,隨后目輕飄飄往太子淳于瑞上瞥了一眼。
蕭連廷雙目圓瞪,不可置信地轉看向五人。
就算他們說的這些事,他或多或都做過。
可是那些證據,他們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能拿到的!
仁明帝面沉如水,冷聲喝道:“好啊,將你們知道的通通說出來!”
“朕倒要聽聽,蕭連廷私底下究竟做了多傷天害理之事?”
禮部尚書王觀瀾率先開口道:“啟稟陛下,經查證,蕭昭儀曾私下扣過蜀錦十匹,出云紗三段,沉香珠八盒。”
“蕭連廷曾扣過琉璃唾壺、犀角杯、勒金環、南珠等珍貴金銀皿。”
戶部尚書周天闕道:“啟稟陛下,經查證,蕭連廷名下莊鋪稅賬作假,用賬簿,這些年藏稅共計一億九千八百萬兩白銀。”
仁明帝聽得眉頭皺,難怪這些年總覺得國庫不盈,原來蛀蟲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這麼多錢,竟全都進了蕭連廷的口袋!
仁明帝氣惱,忍不住用力拍打在一旁龍椅扶手上。
他冷冽的目刺向蕭連廷,“好!好!好!好你個蕭連廷!”
蕭連廷聽著這個數字,自己都覺得訝然。
他一個舞刀弄槍的將軍,可算不來這般細的賬簿。
蕭家名下的產業,大多都是許氏親自掌管,以及背后的榮國公府。
他只是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分外闊綽,家里幾乎常年都是山珍海味。
陳放裝飾的件兒也大多出自名家之手。
兒子蕭明策更是大手大腳,在外常常一擲千金。
工部尚書唐堂道:“啟稟陛下,去年我大寧國南澇北旱,災無數。”
“經查證,蕭連廷南邊的遠親蕭家旁系,利用蕭連廷在朝中的威,貪污賄無數。”
“而蕭連廷得知此事后,卻選擇包庇其親族,還殘忍殺害了溫州城縣令。”
“事后,那蕭家旁支與其余地方員相護,自己坐上了縣令的位置。”
仁明帝聽了這話,眸中殺意浮現。
他恨恨盯著蕭連廷道:“好的很啊,再給你一點時間,是不是整個大寧國的署,都要遍布你蕭氏之人了!?”
蕭連廷梗著脖子,眸中霧沉沉。
【再給我一點時間,別說區區大寧國署了,整個大寧國都能改姓蕭!】
蕭連廷牽起一邊角冷笑,目在旁的大臣中徘徊了一圈。
他不服氣地道:“在朝為者,有哪個敢站出來說一句,自己家是絕對的清清白白。”
“這殿中站著的每一個人,誰還不是個老謀深算的狐貍了?”
“他們就沒有相護,沒有結黨營私,沒有雁過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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