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冬季天黑得早,街上門口的燈籠早早亮起。
路上行人三三兩兩。
天寒地凍,攤販們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
蘇予卿回到春風樓,準備看完今日的賬本就回府。
今夜,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蘇予卿看賬本時,紅袖和紅湘都伺候在左右。
兩人會幫著理手上的信件和雜的賬單。
屋很安靜,只聽聞翻書的紙聲沙沙響起。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響起敲門聲,
蘇予卿低著頭道:“進來。”
手上的作沒有停,只聞腳步聲響起。
一碗熱氣騰騰的長壽面出現在蘇予卿面前,面上蓋了兩個荷包蛋。
蘇予卿作一頓,抬頭去,就見百里堂角噙著淡笑著。
百里堂溫聲道:“十八歲生辰快樂,照例,還是一碗長壽面。”
“今年,便祝你心想事,早日完心中所念。”
紅袖和紅湘見此,對視一眼。
笑著朝蘇予卿行禮,小聲地道:“小姐,生辰快樂。”
蘇予卿抿了抿,也不想辜負他們的心意。
放下手里賬本,端過那碗面,吃了起來。
蘇離飛快閃進門,低聲道:“王爺來了!”
蘇予卿聞言就要咬斷里的面,百里堂見狀連忙出聲制止:“不許咬斷,你放心吃,我走就是了。”
百里堂今日一掌柜打扮,但渾氣質卻沒有半點掌柜的樣子。
百里堂依依不舍地看了蘇予卿兩眼,又重復強調一遍:“不許咬斷,一口吃完啊。”
蘇予卿里含著面條,抬頭看他,見他眼底執著,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百里堂這才轉離去。
在樓梯口,與正要上來的淳于燕而過。
兩人形個頭差不多,錯的一瞬間,二人目相接。
百里堂眸中有淡淡的翳,淳于燕桃花眼滟瀲,暗含波。
百里堂頭也不回地下樓,往堂行去,很快不見蹤影。
淳于燕卻負手立在原地,眼眸微瞇,手上轉著扳指。
如果沒看錯,這人是從王妃所在的房間里出來的。
此人腳步輕盈,氣息沉穩,是個練家子。
春風樓就是個客棧,這蘇氏挑掌柜也需要會武之人了嗎?
淳于燕挑眉,王妃邊之人,個個都很有趣呢。
轉走進屋子,就見蘇予卿正在埋頭吃面。
淳于燕:“......”
平日里,蘇予卿可不會在辦公的地方吃東西。
這點習慣,淳于燕還是知道的。
他笑著走近,看見碗里還剩兩個荷包蛋。
蘇予卿咽下里的面條,才看向淳于燕:“王爺怎麼來了。”
紅湘、紅袖兩人起行禮,默默退到門外。
淳于燕走到蘇予卿旁,挨著坐下。
他笑著道:“王妃怎的不等我,就自己先用膳了?”
蘇予卿道:“今日午膳只用了一點點,得狠了,才掌柜送了碗面上來。”
中午沒胃口,只吃了兩塊桂花糖糕,百里堂這碗面送來得正是時候。
淳于燕用鼻子嗅了嗅,“好香啊,還有兩個蛋,王妃分我一個唄。”
蘇予卿:“啊?這,妾已經吃過了,王爺想用,我再掌柜送一碗上來。”
淳于燕直接拿過手里的筷子,笑著道:“不用那麼麻煩。”
蘇予卿就見他用自己的筷子,在碗里夾了一個荷包蛋吃。
吃完還不忘夾起另一個荷包蛋,遞到蘇予卿邊。
蘇予卿愣愣地張吃下。
這可是的生辰面,百里堂專門給煎的兩個荷包蛋......
罷了,淳于燕什麼都不知道。
等蘇予卿收拾完,兩人一起回了王府。
依著慣例,蘇予卿先去洗漱,等出來時,見淳于燕并未去梳洗。
蘇予卿問:“王爺這是還有事要忙嗎?”
淳于燕笑了笑,“對啊,今夜淳于鈞有新的作,本王要出府一趟,晚些時候才回來。”
“今夜你就先歇著,不用等我。”
蘇予卿暗道,會這麼巧?今夜也有事要出去。
點點頭,靠在榻上拿了一本兵書來看。
淳于燕在等信號,百無聊賴中,干脆盯著蘇予卿看。
燈下看人,越看越。
他這王妃,有,不肯告訴他。
不過淳于燕半點也不著急,他可以慢慢探索。
而且,他有種預,他很快就能到邊緣,窺見一二了。
皇城發生了太多事,很難不保證,其中沒有蘇予卿的手筆。
遠比他想象的,更加能干呢。
玄影來敲門,淳于燕直起,走到蘇予卿前,在額前落下一吻。
“早點歇息,我先走了。”
蘇予卿嗯了一聲,目送淳于燕離去。
了指尖,眸中有淡淡的疑。
蕭連廷今晚要離府進宮,淳于燕也剛好有行。
他說是淳于鈞有作,不會這麼湊巧吧?
蘇予卿一時猶豫起來,萬一淳于燕也想夜探蕭府,兩人撞到一起怎麼辦?
可今夜機會難得,蕭連廷的老巢,平日里固若金湯,很難得此機會窺探一二。
他人不在府,暗衛只留了一半。
蘇予卿手里有蕭府的地圖和暗衛巡邏時間路線表。
辦事,從來都會做好萬全的準備,確保萬無一失。
今夜,淳于燕就是個不確定的變數。
原本,蘇予卿想趁著淳于燕睡著,給他下點迷藥的。
可這次的機會難得,錯過了十分可惜。
罷了,易容之后再去吧。
就算真的打了照面,面巾遮臉,易容遮,他也不會發現的。
拿定主意,蘇予卿喚來了紅袖、紅湘。
主仆三人開始一頓搗鼓。
紅袖依然扮做蘇予卿留在王府。
蘇予卿則在臉上改一番,換上夜行。
來蘇韻,“立刻去查一查王爺離去的方向。”
不多時,蘇韻回來,“啟稟王妃,王爺往淳于鈞府邸方向去了。”
淳于鈞府邸在東南方向,蕭府在東北方向。
蘇予卿點點頭,看著窗外月上中天。
子時一到,蘇予卿帶著紅湘溜出王府大門。
蘇離、蘇韻也守在王府,蕭府外自有銅雀樓的其他人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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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燕帶著自己的人馬,跑去淳于鈞的后院放了一把火。
親自確認淳于鈞在自己府上后,換了一夜行,趁著夜匆匆往蕭府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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