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陸行簡帶著于姬進了劉宇專門安排的上房等待太醫,眾人才開始迫不及待地熱烈討論起來。
“原來皇上喜歡這種妖艷的異域風,難怪于永升生得那麼快!”
“男人哪個不好皇上也一樣!”
“謠言還真的不能全信。我就說蘇小姐長得好看是好看,就是子太寡淡。像于小姐這樣明艷妖嬈的,才招男人疼。”
“這于小姐還真是會倒打一耙,不停往人蘇小姐上潑臟水。真是人心不古。”
“蘇小姐甩了于小姐兩掌,只怕落不了什麼好,咱們且等著看戲。”
于姬了眾人眼中羨慕又嫉妒的大紅人。
連在外院做客的于永也更加被人追捧,敬酒之人絡繹不絕,直接把他給灌醉了。
邢夫人和劉宇自然不會難為蘇晚晚,本著平息事端的態度把想離開的蘇晚晚送出家門。
出了垂花門經過前院的時候,路邊一個中年文士腰間垂掛的石印章不經意映眼簾。
蘇晚晚都走過去了,還是停下腳步。
這與父親曾佩戴的螭虎紐石印章幾乎一模一樣。
父親那枚石印章,是當年蘇晚晚救下顧子鈺后,太皇太后賞父親的,算是給蘇家的一個安。
也是對蘇晚晚懂事的無聲嘉獎。
蘇晚晚轉看向文士:“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中年文士悠哉悠哉地回禮,似乎就等著問話:“草民謝迪。”
邱夫人介紹道:“這是前閣次輔謝遷大人的弟弟謝迪,曾任兵部主事。”
劉宇當上兵部尚書后不到一個月,謝迪數次忤逆劉宇,最后被皇帝下旨強制致仕。
謝迪至今還沒回老家,今天還來了劉家宴會。
倒是有幾分不計前嫌的意思。
又或者是別有所圖?
蘇晚晚眼神微凝,目再次掃向謝迪腰間的石印章:“謝老爺,您這枚印章好生別致,不知從哪里得來?”
謝迪笑得意味深長:“這印章是謝某故人蘇南先生所贈。”
蘇晚晚瞳孔一。
他在說謊。
這種宮中賞賜之,本來就容易惹出事端,父親不可能轉贈他人。
螭虎紐可是天子璽的專屬。
上次若不是為了在徐家給撐腰,父親也不會把那枚印章帶到上。
因為實在容易被人指責僭越。
想到出宮以來,給蘇家捎過幾次信,卻一直沒有收到回信。
父親和晚櫻是否平安到家尚未可知。
下心中憂慮,不聲地問:“原來是這樣,不知家父什麼時候贈給謝老爺的?”
謝迪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流出幾分長輩的慈祥:
“原來姑娘是城安兄的千金。謝某當忝居長輩了。”
“世侄,這印章是城安兄托人轉贈,謝某也是今日才拿到。”
蘇晚晚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鎮定:
“請問是托何人所贈,可有姓名地址?民有幾個問題想問一問。”
“是位姓鄭的舊友,住在德勝門西邊的高井胡同。”
謝迪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主來小廝,說可以給蘇晚晚帶路。
邱夫人言又止,這時淳安大長公主倒是出來了,邱夫人迎上去,連連道歉說招待不周。
淳安大長公主倒不怎麼介意:“知道你今天忙,本宮就不打擾了,讓蘇丫頭送本宮回去就。”
蘇晚晚本能要拒絕。
淳安大長公主悠悠道:
“不是要與你去的德勝門順路?”
邱夫人對蘇晚晚使了個眼,又道:“這樣也好,妾安排人跟著,也好護送蘇小姐回家。”
畢竟是皇家尊貴的大長公主,當眾忤逆,對誰都不好。
蘇晚晚只得答應下來,輕輕看了一眼跟自己的鶴影,乘坐自己的馬車跟上淳安大長公主的車駕離開。
鶴影留下來,提起子趕沖院去。
在院轉了一大圈,卻沒找到陸行簡的影子,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
擔心淳安大長公主為難蘇晚晚,這會兒能找的救星也只有皇帝了。
可又不敢逢人就打聽皇帝下落。
那不就是向所有人宣告皇帝和蘇晚晚有關系嗎?
鶴影只得去外院尋蕭彬。
蕭彬正在外院與一幫武將際。
因為蘇晚晚這巨額嫁妝捐贈之事,那些還沒返回宣府大同的邊軍將領幾乎是個個主來和蕭彬好。
現如今邊軍困窘,不軍戶逃亡去江南地生活。
如果不能改善邊軍待遇,以后還能不能守住邊疆就不好說了。
盡管蕭彬只是個小小的百戶,現在卻能與游擊將軍等中高將領一起喝酒聊天。
蕭彬看到臉驚惶急切的鶴影,臉變得嚴肅:“姑娘呢?”
“蕭大人,快想想辦法,姑娘被淳安大長公主帶走了!”鶴影急得都快哭了。
蕭彬瞳孔猛。
這種級別的人,他完全無法抗衡。
鶴影趕道:“皇上也來了劉家,可是我尋不到他,如果能找他幫忙就好了。”
蕭彬默了一瞬,迅速找到顧子鈺。
顧子鈺混跡的是京城權貴子弟圈層,皇帝邊的親衛多數是屬于這個圈層的。
他的消息靈通程度自然一般人強很多:
“皇上應該在花園那邊。”
劉宇家這個府邸是賜的,亭臺樓閣、花園水榭應有盡有。
陸行簡正與個在湖邊散步。
一大紅裳,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嘟,一會跳腳,十分俏可。
而陸行簡溫雅有禮,看著笑得如沐春風。
遠遠看去,兩人倒是郎妾意,曖昧叢生。
不是旁人,正是于姬。
水榭里一幫年輕讀書人正在聚會,遠遠看到這一幕,高談闊論更加激烈了。
這群人里,最追捧的莫過于“小座主”楊稹。
父親是帝師兼閣老,自己自才名遠揚,前程遠大。
阿諛奉承他的人只多不。
“小座主居然能拿到李首輔的手跡,來拍賣籌款賑災,實在令我輩嘆服!”
首輔李東謙是文壇領袖,婿又是孔子后人衍圣公,在讀書人心目中,那是可不可及的存在。
“小座主明年二月春闈,只怕問鼎三甲也是如同探囊取。”
話音剛落,坐在旁邊默默喝茶的探花郎謝丕嗤笑了一聲:
“話可不能這麼說,用修有才自不必說,可若是不能取悅那位,問鼎三甲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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