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頓了頓。
早朝一般是卯時開始,到辰時結束。
從英宗年登基時起,早朝流于形式的時候居多。
通常是提前準備好八件事,議一下就散朝。
如今持續了兩個半時辰還在繼續,大概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太皇太后那邊有說召我過去是什麼事?”
孟岳口吃伶俐:
“奴婢不清楚,聽說太后和皇后都已經去了仁壽宮,好像有什麼大事發生。”
蘇晚晚心中咯噔。
原來太后已經回宮了。
這些后宮的重量級人齊聚,找個小小宮過去做什麼?
很顯然不會是什麼好事。
“能不去嗎?”
蘇晚晚只想逃避。
孟岳的話徹底斷了的退路:
“奴婢已經派人問過李總管,他說姑娘去了謹慎應對即可,等皇上過來。”
李總管是跟著陸行簡去上早朝了的,他的意思大概就是陸行簡的意思。
蘇晚晚磨磨蹭蹭半天,實在被來請的宦催不過,才坐了椅慢吞吞往仁壽宮方向而去。
宮中甬道上站了不宮侍,不停抬頭看向天空,議論紛紛。
“你們看,怎麼太看起來不對勁?”
“日上生背氣,赤黃鮮明,是不祥之兆,應在宮中!”
“景泰五年也是日生背氣赤黃,欽天監屬說,不出三年國有喪,結果景泰八年正月太上皇復辟,景泰帝駕崩!”
一時間人心惶惶。
蘇晚晚蹙眉頭。
到了仁壽宮大殿門口,的心臟更是提到嗓子眼。
大殿中不僅有太皇太后、太后、皇后,還有淳安大長公主、以及駙馬都尉蔡震。
蔡震是淳安大長公主的夫君,掌管著宗人府事務十多年。
想到淳安大長公主對自己的敵意,蘇晚晚頓覺不妙。
好在大殿中氣氛正劍拔弩張,眾人都沒怎麼留意到。
太皇太后滿臉病容,聲音卻怒不可遏。
“膽敢謀害哀家,如此喪心病狂!”
張太后尷尬地笑了笑:“母后息怒,此事還在調查之中,何必早下結論?”
太皇太后王氏頓了一下,冷笑道:
“瑞安侯夫人替哀家試藥后中毒倒地不起,生死未知,你還說此事尚未有定論?”
說著抹了一把眼角,聲音悲戚:
“若非癡傻非要自己試藥,這會兒哀家已經去地下見了列祖列宗!”
這時候太醫上前:“瑞安侯夫人中毒過深,請恕微臣回天無力。”
此言一出,堂上眾人皆大驚失。
瑞安侯夫人不僅僅是太皇太后的娘家弟媳,還是已故安遠侯柳景之,現任安遠侯柳文的嫡親姐姐。
安遠侯府世代充任總兵鎮守兩廣,只是先帝時期柳景犯事后被剝奪兵權閑住十多年,柳家就此沒落。
前不久,新任安遠侯柳文剛被陸行簡任命為新的兩廣總兵,柳家重新站上政治舞臺。
瑞安侯夫人死在宮中,原因還是中毒,絕對是了不得的大事。
張太后愣怔片刻后,怒氣沖沖地斥罵太醫:
“定是你這個庸醫沒有用心診治,來人,傳太醫院院判過來再治!”
一通忙后,太醫院院判給的結果更糟:
“瑞安侯夫人已經駕鶴西去,請娘娘節哀。”
太皇太后王氏氣急攻心,當即暈倒。
張太后徹底慌神:“母后,母后,請保重!太醫,快來診治!”
瑞安侯夫人死在宮中,王家和柳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此事若不妥善置,必定后患無窮。
影響實在太惡劣了。
進宮居然會丟掉命,以后還有哪個誥命夫人敢進宮覲見?
若是太皇太后這個節骨眼兒上也薨逝,這個太后還怎麼母儀天下?
只怕全天下人都會罵蛇蝎心腸。
淳安大長公主和駙馬都尉蔡震也都面沉如水。
一直看著張太后臉的夏雪宜也如驚弓之鳥,在一旁噤若寒蟬。
六宮事務張太后全權給理,這事到最后,便了的罪責。
夏雪宜本來這幾天就心神不寧吃不好睡不好,異常憔悴。
聽到殿外有人稟報“皇上駕到”時,整個人嚇得雙一,倒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暈倒了!”宮人們驚呼。
陸行簡正好從仁壽宮大門走了進來,聽到大殿里的驚呼聲,幾個箭步快速進大殿。
蘇晚晚侯在殿外,只看到他面冷沉地匆匆而過,并沒有注意到。
或許看到了,只是沒有給任何視線而已。
太皇太后悠悠醒轉。
張太后哭著說:
“昨日我就聽高僧說,若是最近天生異象,乃是宮中有不祥之人刑克我們皇家。”
“哀家本不信。”
“如今母后和皇后齊齊病倒,容不得哀家不信。皇帝,不可放過這個不祥之人吶!”
淳安大長公主皺眉嚴厲地問宮人:
“近來接過太皇太后,皇后,還有瑞安侯夫人的,都有哪些人?”
蘇晚晚在殿外聽到這話,全頓時凝固。
謀的氣息太明顯了。
果然。
宮人下跪稟報:“只有蘇晚晚!”
“先是長住仁壽宮,后來調到東宮后又不安分,攀瑞安侯夫人,還去坤寧宮當過值!”
淳安大長公主冷哼一聲,中氣十足地說:
“果然是。剛出生就克死了親生母親,嫁人克死丈夫,如今妖邪之氣更甚,連太皇太后、皇后都能被刑克!”
蘇晚晚坐在椅上,整個人僵住。
知道張太后不會輕易放過。
沒想到,打擊來得這樣快,讓人猝不及防。
張太后這時候已經鎮定下來,讓人把蘇晚晚帶進來。
看的眼神凌厲又惡毒:
“原來是你這個災星在刑克我們!”
“當年悼王三歲夭折,我的秀宜九歲沒了,還有我肚子里的孩子,都是被你克死的!”
這些年張太后了多委屈,流了多眼淚。
積的緒都有了宣泄口,沖蘇晚晚而來。
蘇晚晚臉蒼白。
這會兒太皇太后、皇后,還有陸行簡現在都不在大殿里,應該去了寢殿。
夏雪宜大概會纏住陸行簡不放。
一個靠山都沒有。
小小宮,面對太后和淳安大長公主的雙重怒火,如何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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