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時間我不記得了…小時候…上小學的時候吧…」

林筱帆撐著下，認真思考了一小會兒。

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兒時的事，依稀記得自己年紀很小的時候好像吃東西反而是不噎的。

「是噎得越來越厲害嗎？」

章老師目如炬，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栗子，用家中長輩的語氣輕聲詢問林筱帆。

「不是，好像是…起起伏伏的…有時候會好一點，有時候就比較容易噎…」

林筱帆認認真真地回答著章老師的問題，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雖然章老師用的是長輩關心晚輩的語氣，可還是會覺得自己是在被一位醫學大拿看診。

「筱帆，孫思邈說過『食須嚼，生食不吞』，但是我們這些醫生自己都做不到。」

「我們吃飯都很快，食不知味，有時候味道都沒嘗出來，飯就已經吃完了。」

「患者在等著我們，我們把吃飯這事排在後面。」

「我和應辛吃飯也會噎，很正常，做好檢就行。」

章老師笑得非常溫暖慈，用春風化雨般的語氣，開解和安了林筱帆。

他先是引用唐代名醫孫思邈的話告訴林筱帆，可能很多人會告誡你怎麼樣吃才是正確的、最好的，但事實上能用教科書式的方式去吃飯的人極。

沒有必要把「噎」這件事看得太重，只要是健康的就好，一人有一人的特點。

「寶貝～老師可是金口玉言！」

浦應辛溫而又深地著林筱帆的頭髮，眼裡和聲音里充滿了對林筱帆的疼惜與呵護。

他心複雜，有口難言。

他和恩師都明白林筱帆到底是怎麼了。

「筱帆，那是我多慮了，章老師說沒事，肯定就沒事。」

呂蓁蓁馬上換了副臉，給自己找了個臺階。

一箭幾雕的計謀，既然已經實施了，就不計後果。

「謝謝章老師！我心裡踏實多了。」

「老公～謝謝你！」

林筱帆真誠地表達著自己的謝，對著浦應辛嫣然一笑。

正在這時，家裡的門鈴又響了。

「我來，我來，我來開門！肯定是我媽！」

呂蓁蓁笑嘻嘻地舉起了手臂，彷彿在搶答一個問題，說罷就朝著大門口跑了過去。

林筱帆和浦應辛兩人迅速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就一起起，走向門口迎接。

章老師不如山，坐在座位上，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媽媽，冷不冷？」

呂蓁蓁打開門，一把將呂夫人拉進了屋子裡。

「呂夫人晚上好！請進來坐。」

林筱帆和浦應辛一起與呂夫人打招呼寒暄。

「你們好！你們好！」

「蓁蓁啊！你出門怎麼連個手機都不帶呀！你看看都幾點了，章老師要休息的呀！」

「章老師，蓁蓁失禮了。這麼晚了，還在這兒，打擾你休息了。」

呂夫人先是掃了一眼林筱帆和浦應辛，跟他們倆簡單打了個招呼，然後又佯裝教訓了兒，接著又關心起了章老師。

「小潘，沒事，我們聊得不錯。」

章老師微微一笑，對著呂夫人點了點頭。

林筱帆馬上瞟了一眼客廳牆上的掛鐘，發現都快晚上十點了，心裡突然就特別難。

章老師已經八十多歲，這幾天一直在醫學院奔波，連時差都沒倒過來，今天晚上又熬到了這麼晚。

於心不忍，心疼不已。

「章老師，那我和蓁蓁先回去了，不打擾你了。明天我和蓁蓁再一起去酒店看你。」

呂夫人站在客廳和餐廳的界，對著章老師頷首致意。

「不…」

章老師剛張口，話還沒說出來，就被一陣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喂，老呂啊！你怎麼打電話來了，真是巧了！」

「我現在在應辛這兒，今天章老師也在！」

呂夫人舉著手機，聲音洪亮，說的滿屋子的人都能聽見。

林筱帆默默鬆開了浦應辛的手，獨自走向了廚房。

已經猜到接下來呂夫人也會留在這兒繼續喝茶，要讓miki馬上準備一些水果和點心。

等林筱帆代完miki的工作，回到客廳里時，第一次親耳聽到了呂正的聲音。

呂夫人的手機躺在茶幾上，已經打開了免提。

「章老，保重！蓁蓁有沒有替你分擔一點？」

呂正沉穩又老辣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了出來，一聽就是個大領導。

「老驥伏櫪，還能繼續鬥。謝謝你！」

章老師語氣平和從容，沒有正面回答呂正的問題。

「章老，很慚愧只能通過電話表達對你的祝福…」

呂正說話吐字很慢，帶著那種特別明顯的氣場。

「老呂，我和蓁蓁能不能代替你邀請章老師到我們家做客啊？」

呂夫人從沙發上探出半個子，湊到手機前，見機了句話。

「當然要！你們務必替我好好招待章老，要保證章老的健康和安全…」

「蓁蓁，爸爸不在你邊，你要謹聽章老師教誨，學做人學做事。」

呂正慢慢悠悠的，用一種特別舒緩持重的方式控住了全場。

「爸爸，我會的，你放心！」

呂蓁蓁嗲聲嗲氣的也湊到手機邊，臉上帶著父親寵的笑容。

「應辛～你幫我看好蓁蓁，別讓闖禍。」

呂正突然一個回馬槍，點了浦應辛的名。

「呂叔叔，有您的教導，蓁蓁不會闖禍的。」

浦應辛如水般沉靜從容，非常鎮定的接住了呂正的重磅彈。

他既沒有允諾什麼，也沒有拒絕什麼，打了個太極。

「今天雖然是周六，我還有工作。不好意思，不能陪大家了。再會！」

「章老師，保重啊！再會啦！」

呂正在大家的道別聲中，掛斷了電話。

林筱帆默默杵在旁邊，一顆心怦怦直跳。

始終是個局外人，只有聽的份。

已經在這通電話的寥寥數語之中，聽出了刀劍影。

為浦應辛張，為浦應辛擔心。

發現呂正真的好厲害，用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徹底終結了呂蓁蓁對浦應辛造的所有麻煩和困擾。

浦應辛和章老師都不適合再對此多說什麼。

這就是權力，這就是娘家給呂蓁蓁的底氣。

呂蓁蓁做了什麼，只要父親出面打個招呼，就都輕飄飄的過去了。

而林筱帆的娘家不僅不能給自己托底，還需要自己和浦應辛不停的去解決一個又一個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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