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周硯之提起行李箱,轉快步朝別墅大院門走去。
周老太太沒想到他這麼固執,氣得想要追上去。
但走了幾步,就被蔣晴攔了去路。
“媽,你就由著他這一次不行嗎?”
“由著他?他剛畢業那會兒,我就已經由著他一回了,這回堅決不行。”
周老太太說的是周硯之從國外留學回來之后,要自己創業的那一回。
家中所有人都反對,老太太自然也是反對得最厲害的那個。
在看來,周硯之是最優秀的繼承人,他怎麼能撇下家族企業出去創什麼業?
“可您不是賭對了嗎?這些年,他的優秀您是看的見。”
“他那家公司不也做到了上市,不比周氏差,所以,您能不能再相信他一次,他不是頭小子了,他喜歡誰,決定和誰在一起,絕對不會是簡單地被沖昏了頭腦。”
蔣晴的話確實在理,可創業和娶媳婦又怎麼能相比?
創業他可以失敗,因為有周氏給他兜底。
但娶媳婦,卻是不同。
弄不好是要層皮的。
這些天,周硯之的表現不就是這樣。
因為那個人的離開,他是陷了癲狂,幾乎都要搞得人盡皆知。
要不是他這些年在京市極其低調,此刻怕各大頭條都是周家太子爺被一個人耍得團團轉。
周家的男人,怎麼能什麼都不顧,就圍著一個人轉?
“我什麼都可以依你們,唯獨這個不行,阿晴,你理智些,那個人不適合硯之,只會為硯之的肋。”
蔣晴覺得這輩子都很理智,不管是在選擇婚姻的時候,還是在選擇孩子和事業上,都理智得不像是一個人和母親。
可那又如何?
的婚姻在外人看來很風,可只有自己知道,什麼幸福不幸福,跟完全不沾邊。
但婚姻是權衡利弊之后的決定,不怨任何人。
可結了婚有了小孩,還是理智地選擇事業,把孩子丟給他和傭人照顧。
最后,的孩子也和不親。
的理智換來了什麼?
若是當年也能如自己兒子這般,嫁給,或許的人生跟現在完全不同。
已經沒有機會了,所以不想綁架自己的兒子。
只要他覺得幸福,支持他去做任何事。
“媽,其實您于爸而言,又何嘗不是肋?”
周老太太怔了一瞬。
是的,于丈夫而言,確實是他的肋。
其實和丈夫的結合也是家中定下的,門當戶對的人家。
但很幸運,老頭子一輩子都對疼有加。
周氏更是老爺子直接為了創辦的。
可和沈知禾是不同的,和老爺子,是門當戶對,雖是老爺子的肋,但年輕的時候,也是老爺子的助力。
那個沈知禾能幫孫子什麼?
本就不能相提并論。
“我們和們不同,不該一概而論。”
“為什麼不能?若是當年,媽你的家世也不好,爸家中長輩反對你們在一起,是不是你也希爸棄你而去,對家中長輩妥協?”
周老太太覺得本就不是一回事,可心頭想到,如果是老爺子因為家中長輩反對,不要了。
好像確實很生氣。
蔣晴見臉上有容,繼續趁熱打鐵,
“何況,那姑娘還為硯之孕育過孩子,雖然這個孩子沒有留下來,但我想,肯定在打掉這個孩子之前,做了很多思想斗爭。”
周老太太沉默。
此刻有些心虛,因為那個孩子在那個人離開的時候,本沒有打掉。
也好些時候過去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顯懷?
在那些照片上,并未看得出來。
蔣晴接著道:“何況,兩人是不是真的能走到一起,不還是未知數嗎?
那個姑娘,不像是要圖硯之什麼的,或許還真的不要硯之也不一定,您又何必總是咄咄人?這樣只會讓您孫子的心,和你越來越遠,這得不償失啊。”
“您活了大半輩子,應該是比我們還要徹不是?怎麼就突然糊涂了。”
周老太太依舊是沉默,但臉上的神沒有一開始的難看了。
而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李嬸也上前。
“老太太,二太太說的對,現在的年輕人都崇尚自由,您越是阻攔,只會讓先生和您的心膈得越遠,這是虧本買賣啊,你何不放手讓先生自己去試試,要兩人真的不合適,我相信,先生肯定很快就會回頭了。”
李嬸說著,看了一眼蔣晴,輕輕地眨了眼睛。
蔣晴意會,也上前兩步,拉住老太太的手。
“媽,您現在最重要的是保重好自己的,硯之的事,您先放一放,都說這男人就像風箏一樣,硯之亦是,你拽得越,線就容易崩斷,這牽制他的線斷了,那他就真的飛遠了。”
周老太太低頭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心里也明白,蔣晴說的對。
這男人就是風箏,而現在拽線的人,適當的時候,還是要松松線。
再說,硯之即便找到了那個人,兩人也還不一定就能在一起。
畢竟那些照片里,那個人是和秦家那小子在一起的。
說不一定,那個人知道在硯之這里不行,早就對秦家那小子投懷送抱了。
也好,就該讓硯之親眼看看,他心心念念的人,是如何對待他的。
這樣后,他總該死心了。
“是是是,你們說的都對,我這老太婆老了,管不了。”
說著,示意和一起過來的傭人來扶,而后往別墅外走。
蔣晴和李嬸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彎了。
而后忙追上老太太的腳步,“媽,要不留下來吃點東西再回去?”
“吃什麼吃,氣都氣飽了。”
老太太語氣雖然還是夾槍帶棒,但蔣晴知道,短時間,應該不會再像之前一樣管束著周硯之了。
正好給他機會,讓他把他的事搞定。
不管他和那個姑娘以后要何去何從,兩人總要當面說清楚。
“你也別跟著我了,回你的公司去。”周老太太對蔣晴下逐客令。
“好,我馬上就回。”
不過片刻,別墅這邊恢復安靜,大家都已經離開。
李嬸看了眼空的別墅外面,輕嘆了一口氣,才把院門關上,重新回了別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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