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的外敵之中，最驍勇善戰的便是邊疆附近的胡人。

蕭老將軍戎馬一生，打得胡人落花流水，早在蕭老將軍遇難前幾年，邊疆便已經趨于平穩安定。從那時起，大靖國一片祥和，繁榮鼎盛。

也是從那時起，大靖漸漸開始重文輕武，這才導致如今武將青黃不接的局面。

大靖的武舉考試一共有七個科目，前面六項考驗的都是騎等真本領。

其一長垛，即站在遠固定不的靶子。

這是趙馳風的強項，他到的簽不前不后。

上百人先后箭，其中不乏箭好手，到趙馳風，他不慌不忙，每一箭都直擊靶心。

其二騎。

趙馳風和其他幾個一起出生死過的兄弟，也都是個中好手，幾個人很快全都名列前茅……

武舉考試正熱火朝天地進行時，勇毅伯府冷如冰窖。

謝侍郎帶著謝彥塵登門，冷著臉跟勇毅伯夫婦商量納妾事宜。

勇毅伯夫婦早已經對祁瑤失頂，倆人都沒料到祁瑤還能搭上謝家這樣的好親事。一個名聲盡毀之人，能進謝家做妾，簡直是祖墳冒青煙。

勇毅伯夫人驚疑不定，愣了好久才問道：“謝大人說的可是我家瑤娘？”

“對，是貴府五姑娘。”謝侍郎拉著一張臉，不像是上門談婚論嫁，而是來吊唁。

勇毅伯看出蹊蹺，側眸看向謝彥塵：“賢侄當真想納瑤娘為妾室？”

他今日出奇地沉默，手里把玩著一串菩提，長睫微垂，目游移，仿佛在看一只虛無的螞蟻搬食。明明心不在焉，卻又好像在專注地回味著什麼，角勾起淺笑。

金相玉質般的人兒，實在生了一副好皮相。

勇毅伯以為他沒聽見，正要張口再問，謝彥塵抬起那雙風流的桃花眼：“是啊。”

勇毅伯夫婦對視一眼，勇毅伯正想讓人把祁琮回來，便看到廳堂門口晃過一抹胭脂的裾。

祁瑤沒經過他們的允許，擅自過來了。

勇毅伯不悅地皺起眉頭。

祁瑤笑盈盈地走進前廳，向眾人見禮。

回府后打扮了以前的模樣，眉眼中的清冷傲慢也恢復了幾分，乍一看，還是從前那個目下無塵的第一才。

“父親，母親，謝三郎在潁州與兒偶然相遇后，便堅持要來伯府提親。”祁瑤擔心出岔子，開門見山地提醒謝家兄弟。

謝彥塵撥弄菩提的速度減緩。

他抬起清眸，朝祁瑤看過去：“是啊，我對五姑娘一見傾心，非這個妾室不納。”

前廳里剎那間一片沉寂。

當真慕，定是要娶回去做正妻的。

尋常男子都是非卿不娶，從未聽說過非這個妾室不納的。

祁瑤角的笑容僵住，臉上似乎被無形的大手打了幾掌，火燒火燎地難堪。

氣得指尖了，朝謝彥塵投了個警告的眼神。

謝彥塵不不慢，直勾勾地跟對視，沒有旖旎，只有一較高下的挑釁。

祁瑤怎麼可能說不愿，當著父母的面，自甘下賤地扯了個笑容：“我自然愿意，不知三郎何時來娶？”

謝彥塵眸發亮，語氣里著難以察覺的雀躍：“妾室而已，怎可用‘娶’字？我明日便來納，五姑娘意下如何？”

祁瑤沒有發現異樣，嫣然一笑：“好。”

勇毅伯夫婦在他們二人商議好納妾事宜后，才從震驚中回神。

祁琮趕回來時，謝侍郎和謝彥塵兄弟二人已經離開。

他看到勇毅伯夫婦正冷著臉在和祁瑤說話，上前見了禮：“父親、母親。”

“你可回來了，你這好妹妹，不知使了什麼下作法子，得謝家三郎要納為妾！”勇毅伯氣得跺腳，剛才謝侍郎二人一刻都不愿意多待的樣子，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們是被迫的。

勇毅伯府既然投靠了蕭太師，那便該和蕭太師一派友好相。

謝家也是蕭太師的人，倘若他們和謝家結仇，日后蕭太師有氣，首先便會沖著先挑事的祁家發怒。

祁琮看向祁瑤，沉聲道：“你隨謝家兄弟回京時，我便覺著不對。瑤娘，你可想好了，你若不說實話，日后勇毅伯府便不是你的娘家。”

祁瑤輕輕一，難以置信地抬起頭：“阿兄這是何意？”

祁琮毫不猶豫道：“強扭的瓜不甜，誰不知道謝家上下寵謝三郎寵得厲害，你一個沒了清譽的寡婦，即便了謝家門，又能有什麼好日子？你再惹禍，伯府不會善后。”

祁瑤眸圓瞪，盯著祁琮半晌沒說話。

伯府上下曾經也是把當心肝來寵，祁琮私下看到，都溫潤地喚一聲“五妹妹”，旁的父母更是天上有地上無地夸。曾經是他們所有人的驕傲，亦是他們的希。

如今，了他們甩之不及的狗皮膏藥？

勇毅伯夫人多有舍不得，啜泣著哄：“瑤娘，你便跟咱們說了實話吧，你到底是用什麼法子迫謝三郎點的頭？”

祁瑤原本是打算告訴祁琮的，但眼下改了主意。

扭過頭，撐著最后的驕傲揩了眼角淚。

再看祁琮時，揚起下：“自然是我的才貌，謝三郎對我一見傾心，母親適才不是聽到了嗎？”

祁琮失地搖搖頭：“你好自為之。”

祁瑤挑眉，雙眼清亮：“多謝阿兄的祝福。”

他日在謝家站穩腳跟，再生幾個孩子傍，并不覺得日子會比如今差。

昔日嘲諷、輕賤的人，日后會一個個回敬回去！

翌日一早，謝家便信守承諾，讓人抬了一頂小轎來勇毅伯府。

沒有熱鬧的敲鑼打鼓，勇毅伯府也沒有張燈結彩地裝扮，祁瑤就這樣不聲不響、無比寒酸地被抬進謝家，被安頓在謝彥塵院子里的一間偏房之中。

一連兩日，見都見不到謝彥塵一面。

謝家下人全都把當笑話，沒人給好臉。

祁瑤對此早已經見怪不怪，尚能忍。

不過有了謝彥塵妾室這層份，辦事不再祁琮的約束，第三日便讓丫鬟花銀子找人幫辦事：“讓他們去潁州這別院盯著，打聽清楚里面住的子是誰。”

祁瑤可不甘愿只做一個妾室，想拿住謝彥塵……

蕭峙遠在淮州，晚棠歲月靜好于潁州，倆人都不知道京城里涌的暗流。

晚棠的肚子越來越大，前院沒了謝彥塵，每日散步的范圍便開始擴大。

這日林氏又來看，晚棠恰好在前院溜達，笑盈盈地迎上去。

大門打開那一瞬，別院外躲在草叢里的兩個人影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