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萬壽節 這帳子裏能弄的花樣就更多了。……
趙清便問:“太子妃聰明, 學會哪一計了?”
尹采綠略微垂下腦袋,一副憨呆的模樣:“人計, 此計簡單,妾不必怎麽學,便是會的。”
趙清失笑,誇:“這一計你當然是會的。”
尹采綠面上憨呆,扭著腰肢往太子那兒走去時,面上盡是人畜無害。
自從翠影不在這兒管著了,的天越發釋放出來。
這帳子裏能弄的花樣就更多了。
只依現在與太子的關系,還不太敢冒犯的呢。在太子上的時候,也是使點兒小勁兒, 不敢扭大了。
若要再放些, 是可以,就怕太子承不住。
且說現在,挪著步子往太子那兒去,為的卻是太子別再考問的了。
屁扭著往太子上一坐, 兩只胳膊往他脖子上一挎, 小兒一嘟,一個聲兒繞了八個彎:“能不能歇下了嘛, 殿下~”
說這話時,頭還垂著,不敢見人那般。
這般撒,趙清自是認了。
太子妃是個滴滴、怯生生的子,便連忙攏著,臉上再無嚴厲神,哄著親著:“咱們這就歇下。”
尹采綠這才高興,把兩條兒往裏一, 繡著杏花兒的紅綾被往上一扯,整個人滾被子裏去了。
待窸窸窣窣躺好,烏發雲鬟裏擁出一張明眸頰的鵝蛋臉,眉如兩春山,玉蔥似的鼻,桃瓣似的。
趙清看見,心裏自是喜歡得。
連忙熄了燈燭,也往被子裏一鑽,攏著太子妃一番親熱。今日原是他在上頭賣力,使完了勁兒,不免出了一頭大汗。太子妃俏,憐惜起來頗費力。尹采綠今日又是個不彈的習,偏那聲兒得一聲比一聲,便是渾只有嗓子在發力。
一應作全由趙清一個人應對,難免吃力了些。便是將兩條再往上扛了扛,架在肩上,倒能省力高效些,提綱挈領,抓到要點。只如此一來,懷中人柳腰怯,在他耳邊的嚶嚀聲更人持不住了。
尹采綠有心想賣弄一番,卻實在是無力,兩人許是練出默契來了,太子如今勁兒使得越發得力,恰好抵在要點上,尹采綠渾癱,翻過來的力氣也沒有,他越發了解上的筋骨,將人弄得沒話可說。
這太子當真是個悶著的,一言不發地發大勁兒,尹采綠在他背上撓了好幾道指痕,趙清也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像是怨怪一般,也俯下去,往前輕咬了一口,搞得懷中人愈發哼哼唧唧了,趁他一邊向上努一邊揪了他後腦勺的頭發。
鬧到大半夜去,裏裏外外的人都是輕車路,給辦完事的兩人分別舒舒服服地伺候了個裏外幹淨,裹上綿綢的幹淨寢,送回床上就寢去了。
“太子妃,孤沒說錯吧。”
待尹采綠與他并排躺下,分別蓋了床錦被,兩人端端正正躺著時,就聽太子說了這麽一句話。
“什麽?”
“孤是說,這滇南來的金楠木造的床,當真是如何晃也不響,不枉孤花了上千兩銀子。”
今日是薛家大夫人遞了帖子要來,芳嬤嬤和任嬤嬤一早退開了。
帶著善靜善和也一并退開了。
只留下竹萱陪侍。
尹采綠無奈,太子府上的嬤嬤們都是極有邊界的,絕不摻和娘家任何事,娘家的人一來,也是早早地就避開。
翠影被送回薛府也有幾日了,太子妃這邊沒人看著,崔婉清心中如何也不放心。
翠影回來的時候,說事敗了,崔婉清還提心吊膽了好一陣子,畢竟藥是給出去的。
可翠影卻說,太子自始至終一句話也沒問過,將關了大半天,便太子妃將領出去了。
崔婉清到底是松了一口氣,這太子是裝傻也好,真傻也罷,總歸下藥的事是不會牽連到上來了。
心寬了兩日,就想起這太子府裏如今沒人管著的撒了野的太子妃來了。
走進這四面闊朗的太子府待客廳裏,崔婉清先是厲眼瞪了竹萱。
竹萱退後兩步,將頭埋得更低了。
崔婉清有意給太子妃再塞一個丫鬟過來看著、管著,可知的只有翠影和竹萱兩個,個別的人過來,也不敢平白管著太子妃,再者太子妃也更容易餡。
現如今崔婉清能指的,也只有竹萱了。
“母親請坐。”
尹采綠端端坐在廳堂裏正上方的一把椅上,兩并攏著,也不敢直視崔婉清,只說話的時候將眼皮子翻起來些。
崔婉清看模樣,一如既往的順規矩,心中氣松了大半。
“有些日子沒過問你了,你在太子府如何?太子待你好嗎?”
說起這個,尹采綠面上浮上一抹:“母親放心,殿下待我很好。”
廳外的池塘裏開了半塘荷花,夏日的風從朱窗裏吹進來,輕輕拂太子妃的鬢角,現出兩朵腮。
崔婉清癡癡看了會兒,然後道:“哦,那就好。”
手上蓋著帕,兩只手放在上,掐了,自家如今過得實在是不如意,偏偏送出來的這位看樣子過得甚好。
崔婉清很難不想起自己病逝在船上的兒,一抔黃土埋了至今未祖墳的兒。
但家裏還沒完,兒子的婚事在即,一切都大有可謀。
“若你一切都好,也該盡快為太子開枝散葉才是。”
崔婉清告訴自己,太子妃能早日誕下皇孫,自是對薛家有大好的。
可相應的,太子妃只怕更難掌控了。
尹采綠聽了這話,面上越發了,心裏卻在想:薛夫人的勸告是對的,生下孩子,的日子便更好過了,又不是個傻的,自然知道自己在皇室的地位高低與子嗣有關。
換句話說,若與太子生下了孩子,就算哪一天份敗了,太子也要掂量掂量孩子呀。
“是,母親。”垂頭答。
崔婉清低聲音道:“別忘了你的份,我當初撿到你的時候,你還在街邊乞討,我不問你從前都經歷過什麽,但你應該知道,你的份是你上一輩子的破綻,無論何時也松懈不得,別仗著太子一時寵你就了縱了。”
尹采綠腦袋垂得越發低了,從玉笙樓逃出來,無依無靠的,只能扮乞丐。
“我知道的,母親,我一定謹言慎行。”
“你知道就好,我這幾天忙著心你哥哥的婚事,倒不太顧得上你。”
尹采綠擡頭:“哥哥的婚事有著落了?”
崔婉清理了理,淡淡點頭:“嗯,上回跟你說過的,秦小姐。你哥哥在婚事上占了好,今後前程便要大些,你今後在太子府也多個靠山。”
尹采綠點頭,腹誹:薛明瀾之前但凡對態度好點,還就真信他是個靠山了。
崔婉清去秦家見秦夫人的時候,是借了太子妃娘家母親的名頭的,否則人家還不一定見。
既是借了名頭的,事還需告知太子妃知道。
“總之,當前家中要事便是你哥哥的婚事,你在太子府,有能出力的地方也多出出力。”
尹采綠自是殷勤應了。
接下來無非是一番崔婉清的耳提面命加威利的敲打。
尹采綠全都恭順應了。
又順道問:“母親自己可有什麽需要兒做的?”
在尹采綠心裏,的恩人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薛夫人。
崔婉清答:“我兒早逝,我年紀也大了,自然是,大公子好,我就好。”
尹采綠恭敬送走了崔婉清,便轉頭來任嬤嬤,把們二人籌謀了好幾日的招數盤出來,打算用出去了。
初六是萬壽節,提前三日,太子府便為給皇上賀壽的事忙碌起來。
尹采綠沒見過這等大場面,心中更是焦慮不安。
趙清一邊忙事務,一邊還安,早知道他這太子妃是個徒有其表的,越發嘆,這子名聲啊,信不得。
“無非是進宮赴個宴,太子妃不必擔心。”
尹采綠怔怔擡頭,從未說過一句害怕,太子怎麽知道在怕。
趙清手拉住那兩只將襟得皺的手,又將上的素繡了玫紅牡丹的小襖給扯抻展了。
他蹙起眉:“太子妃不可這般。”
又把腰給站直了,背給順了,才有幾分剛來府上時的規矩模樣。
尹采綠知道他在說什麽,便道:“殿下放心,該臣妾見人的時候,臣妾還是那般模樣的。”
說著,便當真舉止儀態又莊重起來。
太子哭笑不得,只道:“在自家院兒裏,太子妃如何都行,只在外面時,還是要講規矩的。”
別說他了,母後也是被騙了,好好的才,剛來時連字都不認。
現在好多了,被趙清教的,如今不僅認字,會看書,口齒也比從前伶俐了許多,這便是認字讀書的好。許多大戶人家有條件仍不讓孩兒讀書,便是為的這個,口齒伶俐皆因思想活泛,便不好管教,不夠溫順了。
趙清初見太子妃,只道又有學識,又練就一番嫻靜乖順的子,是極難得的,當時他雖實在不想娶妻,也破天荒地看重。
娶回來以後,雖與想象中相差甚大,與他心目中,堪與他珠聯璧合,將來貴為皇後的子,不甚相同,甚至,還差得有些遠。
但他未嘗沒從這份婚事裏會到更大的好。
只這更大的好不必明說。
他這太子妃乖順討巧,頗有意趣,有一番好在呢。
趙清角含笑,看著一張雪白俏的小臉兒,自不必多說。
就在萬壽節之前,崔婉清滿臉高興地替大公子籌辦聘禮,薛家還是有家底子在的,這聘禮辦出來像模像樣,拿到哪兒去都是長臉的。
薛明瀾都已經在自己的際圈子裏吹噓了好幾回了。
堂堂容國公的兒,能被他給娶了,實力可見一斑。
衆人自是一番豔羨追捧。
薛明瀾在場上一向不順的路也順起來了,原本對他冷淡的上峰,如今見了他也要多問過兩句。
等了許久的升遷調任,也終于得了個口風。
那人只問:“聽說你要娶容國公府的嫡長為妻,當真?”
薛明瀾剛得了母親的信兒,此時自是拍著脯地說道:“當真,家中母親已在備聘禮了,只此事到底傷小姐名聲,還請不要事先傳揚。”
那人一臉都懂的表,實際上,在該知道的人裏面,早就傳遍了。
京中這麽多世家小姐,相貌才學,人品禮節,有比得過秦秀瑩的。
在任何一場宴席上,任何一場談論中,秦大小姐都是個厲害人。
可惜再怎麽厲害的人,也抵不過天意弄人,也抗不過父母之命。
容國公府西院深,三面環著青竹翠柏,唯南牆開一扇雕花槅扇,推門而,只見正間設著一張酸枝木書桌,硯池裏餘墨未幹,紙上筆鋒剛勁竟帶幾分男兒英氣。
最後一筆落下,秦秀瑩收起筆鋒,丹眼微闔,面上自有霜雪凝的寒意。雙抿起一道直線,角既無笑意,亦無悲戚,幾縷碎發垂落額前,非但未添幾分弱,反更襯得眉眼間的凜冽鋒芒。
“族中長老們都到了嗎?”
丫鬟小佩回:“回小姐,都到了,只說您要以家族聯姻關乎秦氏門楣為由,辦一場‘議婚大會’,長老們雖不耐,迫于您一番手書陳明利弊,卻都來了。”
“嗯。”秦秀瑩披一件天水碧緙鶴氅,往那大會上去了。
秦秀瑩要在這個廳堂落座,也是不得不聽後母董氏來上這麽一句:“未嫁的小姐,就這麽跟族老們平起平坐起來,族老們聽你講話,不知是什麽規矩。”
只是秦秀瑩魄力本就不同,且不說在這大會上是如何向族老們陳利弊的,盛京城裏今日倒是傳遍了容國公府後母的惡毒名聲。
這套傳聞裏,可是將薛家大公子貶得一文不值,又說那秦夫人一定要將丈夫先夫人生的嫡嫁給他,更是坐實了惡毒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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