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鞠只跟了徐疏寒一個月,生活便天翻地覆。
搬進了他給準備的公寓,櫃被塞得滿滿當當,全都是這個季度的新款。
從國際知名的奢侈品品牌,再到一些價格親民的國牌,應有盡有。
而原本榨許久的經紀公司冷不丁被收購,而的合約也順理章地轉到了他一手建立的公司旗下。
并且,劇本向雪花般灑下。
徐疏寒是貨真價實的圈人,不像暴發戶那樣一腦地只知道堆資源,也不像不懂裝懂的半瓶葫蘆那樣用一些專有名詞和所謂的經驗糊弄。
他給安排了新的經紀人,連送到手邊的劇本也是走過了重重關卡,不僅完符合的長相氣質,還與在娛樂圈立的人設不謀而合。
最開始,他問過一個問題。
“為什麽想進這個圈子?”
認真地想了幾分鐘,如實道:“想賺錢。”
而他當時的反應似乎奇怪,笑了不說,還拍了拍的頭,就跟一位上了年紀的長輩安自家小朋友一樣。
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頭殺”刺激得不知所措,尤鞠了下被他過的地方,臉頰微熱:“笑什麽?”
徐疏寒道:“沒,就是覺得,尤小姐怪實誠的。”
尤鞠:“……”
呵呵,萬惡的資本。
在幾部還不錯的制作裏,尤鞠選了部很興趣的電影,但角卻是個沒幾句詞的三號。
故事中是個以豔著稱的上海灘舞,孤兒出,六歲就跟著學唱歌、跳舞,沒錢沒勢,空有一張皮囊,唯一的作用也就是把自己的旗袍借給主,讓男主的有了升溫的契機。
再然後,僞裝主騙過反派,最後為了“自由”赴死。
一個充滿悲調的角。
徐疏寒問為什麽選這個,尤鞠學了幾分他的慵懶,淡淡道:“戲份最,錢給的卻不,平均算下來,每一場系拿的片酬可比那些一號多多了。”
又被逗笑,徐疏寒卻沒有再一次拍的頭,而是不聲地吻了。
半年過去,尤鞠參演了近十個戲份不多,但人設吸的配角,甚至還有幾個立意相當不錯,詮釋出來比主角更為紮眼的二號。
以別樣的方式在熱搜上小火了一把。
詞條是——
#尤鞠在橫店搞快穿文學#
因為本的貌,加上長期以來立的“佛系”人設,“崗敬業”、“真正演戲”了標簽,賺了一波路人緣和觀衆好度。
同年,接了自己第一部主戲。
但卻是雙主設定。
另一位主角的扮演者,是被稱作“國民初”的流量小花,科班出,為作的青春大電影了整個暑假,一時間風頭無兩。
小花進組第一天,就給了尤鞠一個下馬威。
起因是在開機前一天,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冒出來一條#尤鞠新戲豔盧瑤#的詞條。
盧瑤是小花的名字。
對于以貌出名的“國民初”來說,這個熱搜如同辱和宣戰一般。
也是因此,兩人連著幾場戲都拍的不順利,盧瑤總能找到各種理由重複NG,并且依靠超強的“演技”把罪責推到的上。
百口莫辯,秉持著“多一事不如一事”的觀念,道歉的話對著導演、輔導員、攝影老師說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某天,在拍一場被辱的戲份時,一擡頭,看到了來探班的徐疏寒。
雖然後者用了來“看老朋友”的借口,可尤鞠鬼使神差地就認為,他是來看自己的。
說不上為什麽這麽想,可能就是有一種莫名的自信吧。
這樣想。
事實證明尤鞠猜對了,因為剛回到保姆車裏,他就發來了消息。
【一起吃午餐?】
不等敲字回複,保姆車的門在下一秒就被拉來,男人悉的五映眼簾,躲都躲不掉。
下意識慌了,手一抖,連手機都沒拿住。
徐疏寒莞爾,撿起手機塞回手裏,口吻輕,卻也漫不經心:“就這麽不想見到我?連手機都嚇掉了?”
尤鞠抿,聲音微弱:“沒,就是被你嚇了一跳。”
徐疏寒笑了笑,沒有立刻說話,反而先慢條斯理地拿出一煙,卻遲遲沒有點燃,僅僅是夾在兩指間。
看多了他這個作,知道這是他在猶豫要不要煙,尤鞠道:“你吧,沒事的。”
“願意聞二手煙?”
尤鞠沒說話,依舊是沉默。
徐疏寒沒脾氣地收起煙,坐到了邊,音低下來:“尤鞠,你知道你的子很悶嗎?”
尤鞠一愣。
說真的,真沒意識到。
甚至一度以為自己外向的了。對誰都笑得出來,什麽話題、什麽梗都能接上,面對任何人的際需求都能盡量做到面面俱到。
可就算是這樣,也要被他說悶?
見皺起眉,徐疏寒從容地將指肚了過去,正好住眉心位置:“我還是更喜歡你在床上的樣子。”
轟的一下,尤鞠覺得自己的臉要炸。
熱氣從耳彌漫,怎麽樣都不住,甚至愈演愈烈。
一下子慌了陣腳:“你你你說什麽呀!”
“這不是調,是實話實說。”
說著,手指被收攏,回到了他的領域,且繼續道:“至在床上,你哭就是哭,笑就是笑,喜歡就是喜歡,疼就是疼,不像現在,明明心裏難的要死,還要故作鎮定,非得給我看一張‘堅強大主’的假面,沒意思的很。”
他不疾不徐,娓娓道來,尤鞠聽完後怔住,沒再言語。
心髒像是被了一下。
不對,是好多下,像是隨著風暴而來的雨都敲到了同一個位置,再微弱的覺也被迫變得作痛。
開始騙不了自己了。
好像自從看見他,一切的開關都失控了。
“把頭擡起來。”
在安靜的車廂,他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聽得格外清楚。
尤鞠咬著下,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多麽落魄的樣子,但還是擡頭了。
瞳孔中倒映出那張明豔奪目的臉,徐疏寒沒脾氣地嘆了口氣,擡手了臉頰上的,語調沒了平時的慵懶,反而格外凜冽。
“被欺負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不覺得委屈嗎?”
尤鞠小聲解釋:“我覺得這些都是小事,告訴你不是會顯得我很矯嗎?”
徐疏寒被氣笑了:“尤鞠,我捧你不是讓你到氣的,你大可以氣一些。那些想找你麻煩的人,大都可以讓我來解決。”
“可這樣,會給你添麻煩的——”
“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事。”
徐疏寒啓打斷,眼神中也多了幾分如他名字裏一般的寒氣:“做你應該做的,拍戲,賺錢,當明星,別忘記你堅持留在這個圈子裏是為了什麽,有我在這兒,你怕什麽?”
有我在這兒,你怕什麽?
是啊,怕什麽呢?
鼻尖的酸再也忍不住,咬了瓣,倔強地不讓自己哭出來。
徐疏寒最不了孩子哭,原本準備好的說教頓時了廢稿,只好把人摟進懷裏,用襯衫幫遮眼淚,掌心有一下沒一下地在脊背上。
“你總說臉是你最大的資源,可我怎麽看著眼淚也是?”
他喃喃自語,環在腰間的手更兩分。
秋冬換季,尤鞠發燒了。
底子本來就不太好,這次趕上換季,還在上一個綜藝節目裏掉進水裏過,徹底就扛不住了。
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連邊照顧的人換了一批都沒察覺到。
等一覺醒來,早就到了晚上。
艱難地睜開眼,看清坐在床邊的人,有些沒反應過來。
徐疏寒了把的臉,口吻罕見地多了幾分埋怨:“幾天沒見就不認識了?”
什麽幾天,明明都快一個月了!
尤鞠在心裏抗議,但明面上自然說不出口,只佯裝乖巧地“喔”了聲,甕聲甕氣道:“認識,當然認識,這不是我們英俊帥氣、學富五車、腰纏萬貫的徐總嘛。”
“尤鞠,你一天不損我心裏不舒服是吧?”
縱然被怪氣,徐疏寒卻沒有半分生氣的意思,反而將臉的手從一只變兩只。
他發現,幾曾何時,當初連對視都恥的孩,已經可以面不改地調戲自己了。
進步倒是不小。
他如是想。
說起來,跟維持這樣的關系已經快要一年了,原本險些被娛樂圈一手排面撬出局的,現在也已經有了一席之地,不僅有了代表作,還參加了不一線大牌綜藝,連都突破五百萬。
這樣的,早就熠熠生輝。
但還不夠,遠遠不夠。
如果只是滿足于做星星,哪有機會為太呢。
睡醒一覺出了些汗,尤鞠舒服了不,看到徐疏寒沒有離開的意思,便大著膽子問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徐疏寒想了想,沒有拒絕。
吃過晚餐後,兩人漫步回公寓,路上卻遇見一位賣氣球的老。
十幾只不同的氣球被綁在一起,縱然鮮豔,可款式卻是最為普通的樣子,乍一看很是沒特。
可就是這樣的一朵巨大的“氣球花”,在初冬的夜中,分外招眼。
尤鞠心來,翻出上僅存的現金跑過我,三言兩語就買下所有的氣球,在老一句句的道謝聲中回到徐疏寒邊。
掃了眼“氣球花”,男人面寡淡,雙手還在風外套的口袋裏,沒有接過的意思:“買這麽多,留著放飛拍紀念照?”
尤鞠搖搖頭,解釋:“會污染環境的,把它們的氣放幹淨再分類丟掉就好。”
徐疏寒笑了:“尤小姐倒是很有責任心啊?”
方才的冷峻融化幾分,他生的好看,棱角分明的五自帶幾分異域,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是自帶漩渦一般,只看一眼,就難以自控地被吸其中。
這樣想著,也不自覺咧角:“徐先生真有眼。”
拉過另一只手,緩緩捧高送至邊,他落下一個輕的吻。
被他的所作所為激得脈搏噴張,尤鞠吞咽一口,止不住的心,說不上來的悸遍布全。
他不不慢道:“那今晚,方便留徐先生在你這兒過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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