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
角勾出一個弧度,盛滿冰涼的玻璃酒杯在掌心晃了兩圈,表面裝作若無其事, 桌下的那隻手卻已經拿起手機, 點開某個人的頭像開始打字。
趁著這個檔口, 的目有意無意地落在謝泉上。
有趣的是,每一次又都剛好瞧見後者盯著顧倚風看。
嘖嘖, 那眼神。
謝泉並不是紮京圈的二世祖,他本碩都在德國,創業也是在德國,起家做的是智能家居,正好趕上時代的風口,短短五年便風生水起。
但有個令人匪夷所思的點,他放棄了自己一手建立的品牌,只保留了百分之二十的份回國,帶著大筆資產開始做起投資人。
它最開始以為謝泉借裴渡的關係找上,是看中國影視圈的風生水起,可現下看來,這個理由縱然有,也絕對不是大頭。
一大串消息發出去,聊天框半點反應都沒有,給梁吉葵看得都著急。
酒桌上的推杯換盞還在繼續。
酒過三巡後,多數人的興致都高上來了。
導演虹三十歲出頭,留了頭幹練的短髮,剛剛到下。
幾杯白酒下肚,乾脆站起來挨個喝,手裡還端著杯所謂的「深水炸彈」,走到顧倚風面前時,誇讚之辭是別人的五六倍。
顧倚風笑得無奈,但還是喝了。
剛放下杯子,耳邊突然傳來男人的徐徐嗓音:「哥哥不在的這幾年,姣姣變得很厲害了呢。」
他用了一口地道的魔都話。
連斷句和語氣都是令萬分悉的模樣。
那被人看的侷促又湧上來,顧倚風抿,還沒開口,就看見包廂的門又了。
只走進一步,時綽的視線便準確無誤地圈在上,不願騰出一分給多餘的人。
顧倚風眼前一亮,下意識道:「你怎麼來了?」
時綽:「怕你被外面的野花勾走,家花不放心。」
噗——
顧倚風沒忍住,在心底笑出聲,沒想到這麼有樂子的比喻居然能在這人的裡聽到,而且看他的表,倒是頗有幾分來「捉/」的意味。
至於野花……
笑了,眸一轉,故意把矛頭丟出去:「梁總,他說你是野花誒?」
梁吉葵樂呵呵地接下這口黑鍋,很給面子科打諢兩句。
酒在空氣中瀰漫,還混著幾種若有若無的香水味。
原本糟糟的嘈雜氣氛因為他的到來戛然而止,他好像生來就有這種能力,只需站在那裡,就會引來無數道目。
像是黑夜中高懸於天際的月亮,星子們悄然聚攏。
沒有管顧他人的視線,時綽朝走去。
大掌微抬,青的魚尾狀疤痕在偏暖調的燈下很顯眼:「時太太,我們回家吧。」
顧倚風其實也喝了不酒,可看見他的那一刻,那些暈乎乎的狀態登時就跑乾淨了,而且隨著他一步步靠近,神智愈加清明。
就當想要習慣地去回握時,一道聲音傳來。
「時綽,你還是這麼霸道,姣姣有說現在就要走嗎?」
停在半空中的手一頓,顧倚風錯愕地看向謝泉。
有些傻眼。
一是沒想到他們倆居然之前就認識,二是詫異為什麼他要在這種時候喊的小名。
就好像,他在故意將事態鬧僵。
要命,時綽可是個醋!
而且之前還親口告訴過這個小名是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喊的!
啊啊啊為什麼會變這樣啊!
時綽沒有接話,眼神卻冷了幾十倍。
反觀謝泉,緩緩站起,側邁出半步,剛好形一個把顧倚風「護」在後的姿勢。
他道:「畢竟姣姣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一邊追著我一邊喊哥哥的小孩了,無論做什麼事,都有自己的判斷,沒人可以干涉。」
時綽低低的笑了聲,半哂半嘲。
他依舊雲淡風輕,看不出半點失態:「姣姣當然長大了,你不也變老了嗎,我記得你今年二十八了吧。的確,連我也得喊你一聲哥哥。」
隨著最後一個詞落地,不和諧哦氣氛攀爬到了頂峰。
趕在場面進一步難堪之前,顧倚風很利索地從謝泉後走出來,然後一把拉住時綽的手。
不是抓,不是握。
而是安意味更濃稠的十指相。
掌心又一次被他的灼熱溫度包裹住,顧倚風心跳如雷,重新看向謝泉:「是我讓他來接我的,阿泉哥哥我們先走了。」
的心臟被不安充斥著,一個稱謂條件反地從裡冒出來,即便說完也沒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今晚是個鬱的天氣。
無星也無風。
連月亮都躲進雲層里,朦朦朧朧得只能看見廓。
快馬加鞭地回到車裡,顧倚風仍心有餘悸。
車一直是屬實的恆溫,深呼吸幾下,然後準備將小包丟到后座。
可剛扭過,便一眼就掃到了安分「坐」在皮質后座上的花。
是一束香檳玫瑰。
艷而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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