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霽，父皇能信你嗎？”

聽到乾元帝問出的這句話，明霽臉上的神微微一變，他沒有選擇做小伏低：“父皇，您要清楚一件事，現在不是兒臣求您，是您需要兒臣的幫助。

如今朝臣們本不在乎您這個皇上，皇姐可以讓您一直病著，這是您想要看到的局面嗎？”

乾元帝知道，除了明霽，自己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朕可以答應你……”

話未說完，殿門再次被推開。

明霽連忙躲到了床底。

乾元帝看著鳶從外面走進來，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床邊。

“父皇，多日未見，您的看起來沒有之前康健了。”

乾元帝盯著：“你陌生的，讓朕都快認不出來了。”

“或許，是父皇從來都沒有見過真正的我呢？”鳶踢了踢床榻，“出來吧，我知道你在下面。”

明霽不敢，他覺得鳶是在誆騙自己。

“我給了你那麼多時間，讓你跟父皇詳說最近發生的事，怎麼說完了，倒是不敢見人了？”

聽鳶這麼說，明霽才有些狼狽地從床底下爬出來。

他一臉警惕地看著鳶：“舅舅還在京城，你若是敢傷害我，阮家不會放過你的。”

“你倒是會狐假虎威，這麼有底氣，是覺得妃能給你把救兵搬回來？”

明霽大驚：“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明霽，你這麼蠢，還是不要當皇帝了。”鳶看向淅川，“父皇，你也這麼覺得吧？”

短短的幾句話，淅川已經明白了當前的局勢。

但明霽竟然還沒有聽出來。

妃和明霽早已被人盯著，他們的一舉一都在鳶的掌控之中。

妃能夠溜出宮見阮聞錚，明霽能夠進紫宸殿見自己，都是鳶的默許。

“他不適合，明禹就適合嗎？”乾元帝反問，“明禹聽你的話，是嗎？”

“父皇，這龍椅自然是誰坐在上面，誰安心。”鳶問道，“你們能坐，我為什麼不可以？”

乾元帝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你是子，怎麼能當皇帝？”

“皇位，能者居之，不論男。”

乾元帝冷笑一聲，他想到妃向阮聞錚求助，那蘭楣就會發現自己被困的事，一定會來救自己。

鳶確實有幾分本事，但是還是太自大了。

“鳶，你未必有這個能力。”

“父皇是想說蘭楣？”

聽鳶提起蘭楣這個名字，乾元帝的臉微微一變：“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什麼時候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應該已經解決妃這個麻煩了。”

乾元帝躺在床上，怒目而視：“你這個賤人！”

鳶掐住了乾元帝的下：“父皇何時也會說出這般鄙的話了？”

站在旁邊的明霽看到這一幕，他拔出了藏在上的匕首，想著趁鳶不備，直接殺了。

但是他握著匕首剛剛靠近鳶，就被鳶一掌掀飛，鳶手里拿著他的匕首，把玩了兩下，然后直接擲向了明霽。

明霽嚇得連連往后躲，匕首著他的脖子，釘了旁邊的墻壁中。

看到這一幕，乾元帝眼底閃過濃濃殺意：“你一直都會武？”

鳶并不答話，只吩咐了一句：“來人，六皇子意圖弒君，貶為庶人，打天牢，幽一生。”

“你不能這麼對我……”

木槿和蟬進來要把明霽拖下去，見他太吵，直接將他拍暈了。

很快，紫宸殿再次恢復了平靜。

乾元帝回想著剛才的一幕，知道自己已經孤立無援：“們原本都是朕的人，們可以背叛朕，也同樣可以背叛你。”

“們只是想活著而已，你從不在乎們的命，怎麼能怪們的背叛呢？”

“為什麼，朕對你這麼好，你要什麼朕就給你什麼，你還要背叛朕？是不是謝遲意蠱的你？”

“父皇到了這個時候，還要自欺欺人嗎？”鳶問道，“你對我好，不是為了將來我能夠心甘愿地將靈珠獻給你嗎？”

乾元帝哆嗦著，滿臉不可置信：“你、你怎麼會知道？”

“當年你殺我阿娘的時候，我就躲在柜子里看著。其實阿娘的那顆靈珠，給了謝遲意，你晚了一步。”

乾元帝氣的不停地捶床：“賤人、都是賤人！”

“還有，其實靈珠一出生，的靈珠就有效果了，不必等二十五年，更無需心甘愿。”

乾元帝目眥俱裂：“玄弋他也騙了我。”

“對了，我不是你的兒，我是阿娘和玄弋爹爹的孩子。”

聽到這里，乾元帝終于忍不住了，鮮從他的角流了出來，他是氣的。

多年來的謀算，到頭來了一場空。

“雨樓的樓主蒼靈，是不是也是你？”乾元帝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出來的。

鳶點了點頭：“是啊，畢竟我有兩條命。”

“所以這些年來，你一直在跟朕演戲？”

“你不是也在跟我演戲嗎？”鳶嘲諷道，“只是你的戲演的不如我。”

乾元帝惡狠狠地盯著鳶，他被鳶一家三口給耍的團團轉：“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落得現在這個下場，是因為你貪心，你為了自己長壽，算計靈珠，就別怪自己反被算計。”

鳶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至于我想要什麼，很簡單啊，阿娘和阿爹想為我逆天改命，那我就要登上那至高之位，誰都無法再來主宰我的命運。”

“荒唐、荒唐。”

鳶毫不在意地說道：“你喜歡看著自己的兒子們為了皇位斗來斗去，心里從未想過將皇位傳給他們任何一個人，因為你覺得自己能夠長命百歲，還能再生出新的繼承人。

如果不是你，我還找不到機會除掉你那幾個兒子，當不了這最后的贏家。

可惜了，這家的江山終結在你的手里，你還是早點死了，好下去給家的先祖們賠罪。”

說完，鳶緩緩地往外走去。

乾元帝出手，似乎想要抓住鳶：“你不要走、不要走。”

鳶打開殿門，側過臉看向乾元帝：“無人愿意為你改命，所以，你還是認命吧。”

鳶走了出去，殿門重新關上。

殿，再一次恢復了寂靜，是那種催命的靜。

乾元帝從床上摔下來，他爬向門口，似乎想要從這死寂一般的紫宸殿爬出去。

可是他只是爬到門口，就猛地嘔出了一口，失去了最后的力氣。

他目絕地看著殿門，出手，似乎想抓住門外進來的亮。

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他真的好不甘心。

他拼盡全力才坐上了皇位，可這副病弱的拖累了他，他只是想要活得久一點，皇位坐的久一點，錯在了哪里？

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背棄他？

在不甘和怨恨中，淅川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