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 112 章 “你不會還要再來吧？……

林舒窈的擔憂果然沒錯, 大晚上茶水喝多了真不容易睡著。

而裴清的神一好，那麽也就多會到些影響，不過這影響自然是較好方面的, 畢竟也是樂在其中。

夜深人靜, 整個長安城似乎都已睡去。

床帳之, 一切平複下來後，裴清將林舒窈抱在懷裏, 一只手掌在白皙的背上，一只手掌捧在腦後, 手指在發間梭。

林舒窈力地窩在他的懷裏, 著他的溫度和氣息。

睜開眼, 腦中尚還未回神, 擡手, 指尖漫無目地在他膛游走, 目也跟隨，只是突然在他左前的一位置停了下來。

在的指尖到了一凹凸面的同時，一條目驚心的疤痕展現在眼前，橫陳在面前的那副姣好健碩的軀上，就如一塊無暇的玉上有了一條裂。

裴清察覺到了林舒窈作的變化, 低頭上下看，話還沒出口，就聽見低聲問：“還疼嗎？”

他溫和地笑了笑：“不疼了，一直都不疼的。”

這道疤是四年前他從河北道回來時刺到他上留下的，記得那時他在面前倒下, 暈厥。

怎麽會不疼呢？

冰冷膩的覺襲來一瞬，一顆圓滾滾的淚珠從裴清上下。

林舒窈突然哽咽：“對不起……”

裴清沉默一瞬，聽到林舒窈在他懷中嗚咽。

他的手在腦後了, 安道：“說這個做什麽？都過去了，我沒事的。”

林舒窈：“你撒謊，你那個時候流了那麽多，手上，服上，地上全都是，怎麽會沒事。”

他過那多次傷，其他的傷都好了，都不見痕跡了，唯獨這道疤留了下來，不僅留下來了，疤痕還增厚，增亮，甚至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消失，一輩子都會在那兒提醒著他們，提醒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

裴清攏了攏被子，將懷中的郎摟得更了一點。

他說：“可是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流的就不是了，可能丟的就是命了。”

林舒窈聞言錯愕擡頭，眼周紅了一圈地看向他，睫上的幾還漉漉地纏在一起。

他見不解，對笑道：“那天的況我初時的確沒想明白，可是後來我在牢中，不斷回想當時的景，就明白你的意思了。”

“所以你沒什麽好對我抱歉的，相反應該是我要謝你。”

林舒窈輕聲：“你在牢裏都一直想著那天的事？”

裴清垂眸，含笑道：“對啊，那段日子沒有任何外面的消息傳進來，很單調，就只有回憶之前的事了。”

那段日子，除了睡覺就是刑，的確很單調。而他說得這樣雲淡風輕，就當真只讓人到了單調兩字。

新婚夜，這樣的話題讓氣氛太過抑，裴清突然坐起，同時將林舒窈抱在了懷裏。

林舒窈一輕，心立馬跟著懸了起來，驚覺道：“你、你要做什麽？你不會還要再來吧？”

“我、我不要了，真來不了了……”忙要推開他，想從他懷裏滾下去，可是卻推不開。

裴清揚起眉，略有些無奈的：“難道我在你眼中就是只想著做那些事的人麽？”

林舒窈作停下，微遲疑：“那你想做什麽？”

裴清抿：“全這麽汗總得去洗一下吧？”

林舒窈看著他，除了眼珠外一不。

裴清便無奈再道：“我保證，真的只是去洗一洗。”

林舒窈這才慢慢起子：“哦……那、那走吧。”

裴清見狀無言地笑一下，抱著，踩過一地的衫去淨室了。

——

翌日清晨，裴澄醒了個大早，雖到長安有些時日了，但到底從小的生長地方的環境與長安有許多不同，所以到目前為止，還是沒融長安的環境中。

雖然已經同林舒窈、唐棲梧們出去玩過幾次，但大多數時候還是喜歡安靜地度過，看書也好，去外面裏逛一逛看看風景也罷，對于來說都是愜意的。

時辰還早，用過早膳之後就去了院子裏，坐在涼亭下吹風賞景。

本有些閑適，大腦微有放空，卻在不經意間，視線裏闖一個陌生的影。

“你是誰？”裴澄回過神，站起，就向那個青男子發問。

青男子一頓，循聲看向裴澄，也有些驚訝這裏有人。

他拱手賠禮道：“在下一時恍惚至此，冒昧打擾，還請娘子見諒。”

裴澄蹙著眉，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

究竟怎樣的恍惚才能走到別人的家宅中？

目警惕地盯著眼前這個男子。

青郎君見如此再連忙解釋道：“我是從前面那扇門過來的。”

他邊說邊擡手指向了臨江別院和裴府那道分隔牆的方向。

青郎君笑了笑說道：“娘子是裴郎中的妹妹吧？我們昨日見過的。”

裴澄卻不記得了：“郎君是？”

青郎君便再拱手：“在下江耀深。”

裴澄回想起來：“你是嫂嫂的表哥？”

江煜頷首：“是。”

此次林舒窈和裴清的婚宴，專門從京城外趕來參加的除了裴清的家人外還有林舒窈母家江氏的人。

江煜是江崇的長子，江家又是林舒窈的母家，江崇便被江崇安排了過來，也算是給林舒窈撐場面。

江煜是前日才進京的，林舒窈便幹脆將他安排在了臨江別院居住，昨日又是婚禮，他便也忙于婚禮之中，如今婚宴結束他才想著在臨江別院逛一逛，但未曾想臨江別院已和昔日的江府連通，他過了那道門往前走了一段才發現自己已是到了裴府這邊。

然而此舉也的確失禮，他便再拱手賠禮：“今日早起，我本是想在言言那邊的院子中走一走，但一時不察，冒昧走了過來，實在抱歉。”

裴澄懸著的心稍放下些：“哦……想來是江郎君不太了解大哥和嫂嫂這兩座宅院的構造，一時才走多了路。”

江煜卻默了片刻，抿道：“其實……在下是了解的。”

裴澄看向他。

江煜承認道：“小時候我曾在長安生活一段時間，這裏原先是江府，我也就在這裏跟著祖父住過幾年。”

“我也有印象，祖父曾在江府的後面置辦過一宅院送給姑姑，所以從通過那道門後不久，我便意識到我所在位置已經不在臨江別院了。”

“但到底是時生長過的地方，一時故地重游便難免有些留，想要多看一看。”

“在下之舉實在孟浪，多虧了裴娘子在這裏住了我，t才不至于讓在下荒唐更久。”

“這……”裴澄語塞。

白日裏未經許可就進別人家的府邸確實十分不妥，可是江煜這般真誠地說著他的不是，倒是讓裴澄有些無措了。

一貫溫，又人，在這種明擺著的錯誤行為和積極認錯的態度面前，一時也沒了主意，有些糾結到底是呵責還是寬帶過。

幸而在這時林舒窈的聲音響了起來：“表哥？你怎麽在這兒？”

今早起床後，裴清就去了宮裏和皇帝商談事，林舒窈收拾好之後也準備去臨江別院招待江煜，誰知竟在這裏上了。

——

林舒窈帶了江煜回臨江別院，二人鄰坐，江煜先恭賀了林舒窈的新婚之喜。

林舒窈聞言笑了笑，也是禮貌謝過了。

只是談話開始前，林舒窈還就剛才事，特意向江煜強調了一遍以後不要再私自從那扇門去裴府。

江煜歉聲：“剛才一時恍惚，想起了以前在江府的日子，便想多看一看……”

林舒窈打斷：“可現在是裴府了。”

江煜垂眸，又笑了笑：“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江煜說回正事：“這次阿爹除了讓我代他參加你的婚禮之外，還代我要給你說件事。”

林舒窈擡眸看去。

江煜與對視一眼後道：“之前你去蘇州時，他曾告訴你在江家出事前，祖父曾與姑姑單獨說過話，而話裏的容可能與你阿爹有關，我阿爹是不是之前同你說過那次談話結束，祖父給了一個東西給阿娘？”

林舒窈低低地“嗯”一聲。

江煜：“那你這段時間可有找到？”

林舒窈：“自我回京後，臨江別院裏該找的地方都找了，但都沒有發現我阿娘留下來什麽特別的東西。”

江煜似早有預料：“這也是我這次要來轉告你的事。”

他沉默片刻，擡眼看向：“阿爹在你走後回想起來，自當初姑姑和祖父相談後，姑姑就沒有再回過臨江別院，自離世前，都一直呆在林府。”

“也就是說從祖父那兒拿走的東西現在可能都在林府之中。”

林舒窈聞言，雙眼慢慢瞠大。

——

裴清新婚，今日特被免了早朝，然而他和周以桉之間的一些事還是要當面說的。

時值八月，許多地方已經到了秋收了季節，戶部掌稅賦，每年的這個時候林蔚都會想著從中撈上一筆，今年裴清去了戶部，那麽就不能再讓林蔚那麽輕松地行徇私舞弊之事了。

裴清回京已有兩個月，期間他在戶部行事都算低調，僅針對戶部流程提出去改變建議，并沒有直接去及林蔚在戶部的利益，但也正是因此，他以提升效率，梳理流程為由，不神地將人員職責進行了微調，也讓林蔚的幾個心腹慢慢偏離中心位置。

此次針對稅的事，他向周以桉提出了幾條建議，其一落實地方，他當縣令的幾年能夠清楚地意識到，最直接與百姓聯系的吏是最容易在賦稅一事手腳的，所以他想加強對地方員的監督，尤其是林家勢力所在地。

其二，在戶部的記賬一事上分出兩組人員進行記賬，同事不同組，針對每一份稅收記錄，兩組分別進行統計，定期核查對比，若有差異，則須詳盡差異理由，最大程度上避免了林蔚下面的人在賬目上做手腳的可能。

而此番作主要針對林蔚，所以在其他方面對其他各環節人員的鉗制便沒那麽嚴謹，他想，若是一次從下往上將所有員的利益都了個遍，那麽這麽事推行起來反而會很艱難，甚至造更嚴重的後果。

周以桉聽完他的話後不拍手稱好，同時也嘆他如今也會分而食之、逐個擊破的法子了，不像以前那樣要一次直接對抗所有的不公平了。

裴清聞言笑了笑，他想，時至今日，他或許才真正參當年他老師口中的何為場之上鋼韌并濟吧。

戶部的事說完，便難免要談起家事，尤其是在裴清新婚後第二天還要宮商談政事的況。

周以桉：“真是辛苦裴大哥了，今日本該是你婚後休沐的日子，卻還要進宮來和朕談事。”

周以桉自覺過意不去：“這樣吧，戶部的事今日肯定是來不及推下去的，朕還要先將旨意發去中書省呢，所以你今日就不要去了衙門了，好好回去陪一陪言言，不然就要怪朕了。”

而在裴清離開之前他還讓宦取了東西過來拿給了裴清，并再三囑道：“這個是朕給你們夫妻的，你可別拿出去分給其他人啊。”

周以桉說得神，裴清不擰起眉好奇了起來，而他也不好多問，就提著那份食盒出宮回府了。

他出宮步伐較尋常快了些，因為他心底裏也很想快一點趕回去和自己的新婚妻子一起看看，那食盒裏到底裝的是什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