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還請大晉皇帝陛下，賜……

裴清一大早醒來之後, 喝了醒酒湯就直接去衙門了。

林舒窈則多躺了一陣，錦被搭在肩頭，還有著他殘留下來的木棉香氣。

林舒窈閉目側躺著, 不由得勾一笑, 再次嘆, 有時候酒真的是好東西啊，昨晚的酒後剖析, 能很清楚地到，與裴清之間的關系又進了一步。

想, 要是再多喝幾次酒, 恐怕就什麽都有了吧。

就這般暢想時, 東喬在外敲響了門。

“娘子, 有客人來了。”

林舒窈回頭, 突然警惕：“誰？”

“西燕的三殿下……”

——

赫連儲玉果然來了, 而且這次他還更理直氣壯一些。

他說他如今作為西燕使臣，大晉上下都該對他以禮待之，那麽林舒窈自然也不例外。

并且他這次來找也是提前給禮部員說過了的，算是報了個備，要是還不願意, 他還可以親自找到大晉皇帝面前求得許可。

林舒窈聽了這些也懶得和他爭執，加上又有林相的話說在前頭，也只多帶了幾個人和一起，陪他去逛長安城。

不過相較于昨天晚上他的態度，今天的赫連儲玉倒是十分守禮, 一路上都和保持著正常的相距離。而且，任如何冷臉待他，他都對有說有笑。

林舒窈心生疑, 和赫連儲玉一路相下來，反而越來越猜不他到底想幹什麽了。

就這樣的相持續了幾天，赫連儲玉在林舒窈的陪同下，高調地逛完了整個長安城。彼時，城裏也因此傳出了西燕三殿下和林家娘子相好的傳言。

就連整天埋頭在衙門辦事的裴清都聽說了一些。

更甚的是，禮部衙門裏還有人來親口問他：“序中，之前就聽說你和林家娘子走得近，所以和西燕三殿下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裴清手中的筆猛地一，在公文紙上劃出一道刺目的痕跡。

他擡頭，禮貌笑一下：“自然是假的。”

“是假的麽，我聽城裏傳的那麽有鼻子有眼的，還以為是真的呢。”

來問他話的二人兀自聊了起來。

裴清聽著那些話，閉目咬了咬牙，腮幫都有了明顯的凸起。

他穩聲說道：“二位仁兄還是快些去辦事吧，不然今夜又要留下來熬更守夜，理公務了。”

二人聞言立馬拍了拍頭：“序中提醒的是，這別人家的事哪有自己的事重要，還是去忙自己的事比較好。”

二人走後，裴清長嘆一口氣，著被自己搞糟的公文，重新了張紙出來準備謄寫。

只是他拿著筆，想到近日長安城裏傳的那些話實在是心緒難寧。

——

林舒窈和赫連儲玉一逛就是一整天，眼見到了晚上，林舒窈剛松口氣，拍拍袖就準備告辭走人時卻被赫連儲玉一把拉住。

赫連儲玉說道：“林娘子這就準備走了？娘子帶我逛了這麽多天，我還沒好好招待娘子吃頓飯呢。聽說萬鶴樓是你們這兒最好的酒樓，不知娘子今晚能否賞臉？”

林舒窈著手臂上的力度，心想就是不去也不行啊。

看著他，微微一笑，還沒來得及將話說出口，就聽到旁邊傳來一聲“言言”。

林舒窈神驟然凝滯，然而又在轉眸看去後出驚喜。

裴清一襲雲青長袍站在人群中，在找尋到，聲喚出的名字後就向走去。

赫連儲玉見狀也稍覺驚訝。

而林舒窈便趁他出神不備之際，一把掙開他的手向裴清迎去。

赫連儲玉反應過來，空握了握手，眸子一暗，也跟了上去。

“這不是小裴大人嗎？又見面了。”三人中最先說話竟是赫連儲玉。

他刻意在裴清姓前加了個小字，挖苦道：“怎麽今日不見小裴大人穿服了？”

裴清聞言笑一下，不遑多讓道：“三殿下出西燕，想來對我們大晉的許多事并不太了解。”

“大晉紡織技藝高超，布料也是價廉，是尋常人家家中就多備有各式各樣的服，所以我們出行時穿戴的也都可以隨心而定。”

他掃過赫連儲玉幾日未曾變化的外道：“不過聽聞西燕那邊，大家都只鐘一種款式的服，才難怪讓三殿下對我們大晉有所誤解了。”

西燕不注重著的穿戴，所以大多數西燕人的服都是差不多的樣式，不仔細分辨都會認為西燕人不好更換。

赫連儲玉一時語塞，低眸看了一眼，一瞬間竟對自己的服都有了嫌棄，而他張口還想說些什麽時，裴清又道：“如今天已晚，三殿下可是還要在外面多逛一會兒？”

赫連儲玉似笑非笑：“怎麽？小裴大人是想陪我？”

裴清哂笑一聲：“哦，這個倒不是在下的職責。在下想說的是，依照我大晉接待外賓的政策，申時過後，外賓出行一律需要我朝兵士的陪同保護。”

“所以，在下想提醒的是，三殿下若還想在外面多待一會兒，那在下就去替三殿下請巡城的金吾衛將士過來護佑三殿下。”

赫連儲玉為西燕王爺，若被大晉的金吾衛跟隨，自然會被百般掣肘。

他當即罵道：“你胡說。我在大晉呆過兩年從未聽過這個政策。”

裴清聲音不疾不徐：“時過境遷，許多事都是在發生變化的，政策也是如此。三殿下若是不相信可以去禮部問一問。”

赫連儲玉厲聲：“問？就算真有此事，也應是你們禮部的人前來通知，如何會讓本王去問？難不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話落，赫連儲玉後的侍衛突然上前附耳道：“王爺，剛才下午時，住的兄弟的確送了消息來，說今日大晉朝廷禮部的員來通知了要加強申時後使臣出行保護的事。”

赫連儲玉回頭，低聲斥：“怎麽回事！你剛才怎麽不說！”

侍衛訕訕道：“屬下以為這只是大晉朝廷先通知出來，沒想到他們執行的作這麽快。就一時耽誤了……”

赫連儲玉瞠目瞪著那侍衛。

裴清卻笑了笑，赫連儲玉雖和下屬說的是西燕話，但裴清看他們神也大致猜到他們說的是什麽。

他微笑問：“三殿下現在可還需要在下去幫忙通知金吾衛的將士過來？”

赫連儲玉冷哼一聲，咬牙道：“不必了，本王也逛累了，可以回去了。”

裴清拱手相送：“三殿下慢走。”

——

待到赫連儲玉一行人走後，林舒窈著再也控制不住地笑了出來。

裴清看去，含笑問道：“怎麽了？什麽事這麽好笑？娘子也說來讓我聽聽？”

林舒窈止笑道：“看他那吃癟的樣子還不夠好笑麽。”

說完，又忽而想起，問道：“你今日怎麽來了？事都理完了？時辰似乎也還早。”

裴清頷首：“嗯，放班之後我換了服就立馬來找你了，想著接你回去。”

今日下午，裴清在衙門裏筆疾書，一刻都不敢停，是把需要幾個時辰才能完的事到了兩個時辰完。如今他的手都是酸的。

林舒窈若有所查：“申時加強護衛，這事怎麽就這麽巧，不會和你有關吧？”

裴清沒否認：“那也得上同意才行。”

林舒窈笑哼一聲：“我就知道是你的主意。”輕輕撞他一下，“是吃醋了？”

裴清昂頭往上看了一下：“反正聽了那些消息不舒服。”

林舒窈：“我就知道你是個小心眼。”

裴清反駁：“那我和其它娘子一起逛長t安城你能開心？”

林舒窈立馬瞪眼：“你敢！”

裴清垂眸一下，連聲：“不敢不敢，只是想請娘子在外面玩時不要忘了在下。”

林舒窈嗔道：“我才沒有在外面玩呢，你以為我願和他在一起？”

出食指推他一下口：“不敢忘不敢忘，家裏有個醋瓶子呢。”

林舒窈歪了外頭：“正好你今日放班早，我們就順道在長安城逛一逛吧。”

裴清點頭說好，林舒窈就笑盈盈地挽上他的手，二人一起去游夜市了。

——

所有的使團都進了京，皇帝在宮與百一起迎各使團的使節。

裴清的階本不夠參加宴會，但胡相抱病，就特意讓他代了自己的位置。裴清也就因此坐到了後排的位置上。

宴會上，諸使節一一向皇帝見禮，到了赫連儲玉時，他卻多說了幾句話。

赫連儲玉：“外臣此番來大晉，一是為了兩國聯誼，二則，是為了來求娶大晉的郎。”

皇帝聞言笑了笑，他只當這是赫連儲玉的過場話：“三殿下為了兩國誼，考慮可謂頗多，只是，我大晉如今，無適齡的公主與三殿下相配呀。”

赫連儲玉卻勾了勾，繼續說了下去：“外臣不求取公主。”

皇帝疑：“兩國聯姻多是公主與皇子相配，三殿下此言莫不是已經有了意中人？”

赫連儲玉昂頭：“是，外臣看中的，正是貴國宰相的兒。”

——“林舒窈。”

他握拳行禮：“還請大晉皇帝陛下，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