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裴清心再咚一下
周以桉回府時, 裴清剛向昨夜照顧過他的人一一致過謝,又回了房中收拾自己的東西,周以桉聽說他在府中後立馬就找了過去。
“裴大哥。”周以桉一踏裴清暫住的房間便先喊道。
裴清應聲回頭, 放下了正在收拾的東西, 迎過去向他行禮:“殿下回來了。”
周以桉掃了眼他後疊好的, 問道:“你這是要走了?”
裴清微微笑了笑,說道:“嗯, 剛才聽說了殿下回府,也正打算去向殿下告別, 謝殿下近日的照顧。”
周以桉垂眸, 只淡淡笑了一下:“你我之間不必談這些。”
裴清見他神稍暗, 問道:“殿下是有心事?”
周以桉背過去, 走了幾步後難為地嘆一聲:“嗯……”
他急著來找裴清本就是為了與他說事, 如今便也不打算藏著, 他直接說道:“裴大哥覺得……我和林三娘子之間怎麽樣?”
裴清聞言,神便是一頓。
周以桉以為裴清沒理解到他的意思,便再道:“你覺得,我與之間,可有姻緣?又是否相配?”
話一聽完, 裴清心再咚一下。
他低下眼眸,輕聲:“殿下和林娘子不是自小便相識麽?你們之間如何,想來殿下應該最是清楚。”
周以桉輕嘆,尋了個位置坐下:“我與言言的確是自小相識,可是我們之間的相也并非如尋常一起長大的玩伴那般融洽。”
他對裴清無奈笑一下:“你也見過我們此前一見面就互相嫌棄的場景, 不是嗎?”
裴清:“可是現在殿下不是已經了解到了林娘子的所為嗎?并非是殿下此前認為的那種人。”
周以桉承認:“是,但你也看見了,今日在臨江別院, 我本想與走的更近些,可似乎依舊不太想與我有過多過的接。”
周以桉說的就是他今日向林舒窈玩笑二人以後關系的事。
裴清試探道:“殿下就是因為這個才有了這些嘆嗎?”
周以桉低垂著眼:“是吧,但也不只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向裴清看去:“皇兄要為我和言言賜婚。”
“已經下旨意了?”裴清表面淡然實則已經心跳咚咚。
周以桉搖頭:“還沒有。”
裴清松一口氣。
周以桉繼續道:“不過應該也快了,皇兄今日與我說,也只是想讓我自己挑個日子。這件事,皇兄有意,林相也有意,不會耽誤多久的。”
裴清輕聲問:“那殿下自己的想法呢?”
周以桉擡目看去,只見裴清亦著他:“我?我沒什麽想法,皇兄安排,我遵旨便是。”
裴清道:“可殿下心中還是糾結了。”
周以桉長呼一口氣:“所謂男之,嫁娶之事,最好的就是兩相悅。但我生于皇家,百姓恩養,許多事便不能由著自己的子來。”
他目中有了回憶:“其實我與言言以前也沒有那麽針鋒相對的。我與相識時,父皇還在世,那時林相也算是我的老師,我也就因此常去林府,所以那個時候我和的相也都還算融洽。”
“只是時過境遷,許多事都在變化,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自然也就改變了。而如今我雖和言言關系有所緩和,但對我到底是到不了要共白首的地步。”
裴清便問:“所以殿下擔心的只是林娘子的想法?”
周以桉嗯一聲:“我說了,我是王爺,許多事要為社稷考慮讓步,但言言不一樣,不是皇室中人,亦不是朝廷中人,理應依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那麽這樁利益相關的婚事于而言就是不應有的枷鎖。”
裴清突然問:“陛下可是給殿下限定了大婚的時日?”
周以桉擡眸,有些不解他的問題:“沒有。怎麽了?”
裴清沉道:“這件事并非沒有轉圜的餘地。”
周以桉眼眸一亮:“裴大哥的意思是?”
裴清正聲:“既然陛下沒有限定,那殿下就自己限定。”
周以桉便更疑。
裴清解釋道:“殿下若是在意林娘子的想法,就應該給時間去緩沖,去選擇,正因陛下沒有限定時t間,所以殿下才應該抓住這個主權。”
“正如剛才殿下所說,陛下的旨意殿下自然要接,但是陛下既然給了殿下選擇的機會,殿下就應當把握。”
“便說親的事就要考慮許多。日子是否合適?大婚所需之是否已經籌備?各項禮節又是否遵循?這些都是要考慮的。”
“是現在便有個說法,家中兄姊若有未婚者,則其下弟妹便須等到其婚之後才可議親。”
周以桉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林二郎還未親,所以本王與言言的婚事也應該延後?”
裴清頷首:“這個借口雖對于皇家親事來說并沒有那麽周全,但殿下也可以配合其他理由去爭取時間。”
“包括殿下未及弱冠,想先立業磨練;或者其他的讓殿下與林娘子的婚事不適宜現在舉行的理由,甚至有關朝堂上的一些事之類的。”
周以桉便擡眸,聽裴清繼續說道:“其實這些都要看殿下如何去說,做到既不違了陛下的旨意、耽誤陛下的打算,也不至于讓這樁婚事來得太突然。”
周以桉沉片刻,他兀自想到:對啊,皇帝此舉本意是不駁林相的面子,然後才是讓他有機會借林相婿的名義與其他勢力好,既然這樣,只要他能把上面兩點做到不就好了嗎。
至于和林舒窈的婚事,他雖并不抵,但也說不上願意,所以拖延一些時日,于他們兩個都有調整自己的作用。
周以桉想明白之後揚一笑:“我明白了,多謝裴大哥。”
——
林府那邊,因林相自林舒窈生辰後便再未見到的影,終是讓他開口問了府中下人況。
下人告訴他,三娘子昨日曾回過一陣府,但只收拾了一些東西便又急匆匆地走了。
林相聞言便嘆:“現在可真是家都不願意回了。”
林蔚跟在林相邊做事,說道:“臨江別院是先夫人留給言言的宅子,言言常在那裏住,想來也是自在,父親不必擔心。”
林相:“在臨江別院就自在,在林府就不自在?”
林蔚連忙道:“兒子不是這個意思,兒子是想說,臨江別院一切都按江南那邊的風格來布的局,與我們林府相比景致不同,大夫人又出江南,言言也許是因此更喜歡江南景致的風格。”
“況且言言不每年都要擇些時日去臨江別院暫住嗎?”
林相點點頭:“你說得有理,只是這一次也太久了,你安排個人去看一看,問問那邊的況吧。”
林蔚應聲:“是,兒子一會兒就去安排。”
——
臨江別院,裴清再次來拜訪,他將今日與周以桉說的話轉述給了林舒窈。
林舒窈聽完當即扯出桌上的書向他砸去,然而雙手不便,并不好發力,因此砸得也是不痛不。
但仍罵道:“你什麽意思?我讓你想法讓他去向陛下說取消婚事,你怎麽不僅讓他接下,還說什麽擇日而定?”
裴清撿起書,整理後重新放回書案上。
他溫聲道:“娘子且聽我說完。”
“我讓相王殿下擇日而定是為拖延婚期,而這拖延的時間也不是一兩月,而是至一兩年。就拿娘子二哥的婚事來說,起碼到明年你二哥完婚前,娘子和相王殿下不會婚。”
“正如我之前所說,娘子現在需要的就是擁有自己的勢力,而通過培養幕僚組建也只是時間問題。”
林舒窈緩和下來:“所以你的想法是,通過拖延婚期,讓我有時間去組建自己的勢力,而這時間也不算短,難保中間不會有什麽變故讓這婚事作廢?”
裴清頷首:“這是其一,還有一點就是考慮到拖延會比直接拒婚更為妥當。”
林舒窈:“這話又是怎麽說?”
裴清:“娘子之前也說過,最開始你的父親是想送你進宮,然後才是和相王,那如果說這次娘子和相王的婚事也沒,娘子覺得林相是否還會為你安排第三樁婚事?”
“如果有的話,下一個對象又是誰呢?娘子又是否會願意呢?若是不願可是又要再謀求一個毀婚的辦法?”
林舒窈頓住,對啊,林相將的婚事一向當作籌碼,籌碼這個位置下注不了,他便換一個位置就行了,而不是直接籌碼舍棄。
林舒窈想了半響才道:“你說的對,他不會放過我的。”
屋裏靜了片刻,空氣中彌漫著絕而抑的氣息。
裴清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聽林舒窈言道:“不過你怎麽確定相王能夠讓婚事延期?”
裴清道:“娘子不想婚,難道宮裏的那位就想了嗎?”
林舒窈便笑:“所以相王不過只是你用來傳話的人,你一直的想法就是通過相王讓宮裏的那位有借口回絕我父親?”
裴清垂眸肯定:“這也算是一種辦法吧。”
林舒窈聞言神又輕快起來:“好啊,我們就靜待結果吧,要是沒有如你所料……”
看向他,與他投來的視線相接,饒有意味地笑著說道:“你就等著以相許吧。”
裴清頓時揚眉一驚,那日酒後在帳下的事,還記得……
——
裴清說得對,皇帝雖然想借著林相安排的婚事借力打力,但到底也是被出來的破招對策,私心還是不想讓林相再搭上皇室的關系,所以周以桉進宮和他說了自己的想法後,皇帝也極為痛快地答應了,只說後面的各項事宜他會和林相再行商議。
而裴清和林舒窈這邊,裴清說完了正準備離開,林府的人就來了。
林舒窈問了來人的意圖,下人只說林相關心娘子所以特遣了人來問候娘子狀況。
林舒窈聞言便是眼前一亮,轉頭對裴清說道:“即是林府的人來了,一會兒我讓他去正廳等我,你便趁機離開吧,以免你們打上照面。”
裴清應聲好,跟著林舒窈到了前院後便分道而行,他從廊下往大門走,林舒窈則去了正廳會客。
來的人是林府的一個管事,他由臨江別院的人帶到正廳等候,林舒窈到了門外并未急著進去,站在窗外,著裴清的影,見他要走到大門時,邊勾起一抹笑,這才轉走了進去。
“聽聞孫管事是父親安排來看我的,有勞了。”林舒窈踏步進去後便高聲招呼道。
孫管事聞聲立馬擡頭去,而他起了後,看見披帛而來的林舒窈,亦看見了遠裴清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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