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我還是先去換服吧………

到了地方，李松先下了車，而裴清因剛才窺見林舒窈的神在下車前又不經意地往後了一眼，就見似笑非笑，眼含戲謔。

林舒窈語氣淡淡：“剛才你有話沒講完？”

“什麽？”裴清裝作不懂的意思。

林舒窈也不急：“你在給李長青講謠事的時候，突然停了一瞬，你還想說什麽？”

裴清沒想到他那一瞬的神都能被林舒窈察覺到。

他一笑帶過，反問道：“娘子說話不需要停頓嗎？”

好一個話題轉移。

林舒窈冷冷笑了笑：“你說得對。”

又掀開車窗簾對李松說道：“我忽然想起府中還有事未做，你若要在這裏讀書便讀吧，我安排一個人給你，若有事他會與你照應，我便先走了。”

李松便拱手謝過，又在巷中送了林舒窈一行人離去。

——

周以桉從萬鶴樓離開後并沒有回府，而是去了皇宮。

他將今日之事悉數告訴了皇帝。

皇帝卻在他講完之後驚震道：“你和趙郡李氏的人一起吃飯？”

趙郡李氏從武，又和林相是姻親，自然就被歸為林相一黨。

周以桉解釋道：“今日在太學到了，又想著之前林二郎在北曲的事，臣弟便想著看能否從他邊的人手，了解到他的事。”

“結果呢？”皇帝語氣并不太好。

“沒得出什麽有效的信息。”周以桉有些憾，但也覺得奇怪，“那個李家人名李松，也算是林相給林二郎請來的伴讀，然而他似乎和林二郎并不太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皇帝對林相一黨一向厭惡。

周以桉將今日李松給他的的印象說出：“他更為好學，有書卷之氣，不似世家中的紈绔子弟。”

皇帝卻更惱：“如此，那豈不是給林相更大的助力？”

周以桉勸道：“皇兄莫急，李松雖和林相有那麽一層姻親關系，但他們并不一定是一條心。而且……今日他邊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給我的覺比他更好，思考更周全，而且也是士子，雖是寒門出，但也正是因此，不世家影響，若能仕，當是良臣。”

“以前臣弟就想過，皇兄若想要擴大勢力、收回自己的權力，不一定非要從世家手。”

“況且還是在林相籠絡了大多數豪強和世家勢力的況下，皇兄要真想在這方面和他爭不一定能取得好結果。”

“相反，天下寒門學子衆多，若能扶持一個人上來，那麽寒門人的心便都向著皇兄了。而寒門對抗世家，也向來是權制衡之道。”

周以桉言畢，換皇帝喃喃：“從寒門手？”

——

過了幾日，距離皇帝生辰還有五六日的時候，裴清將今年科考的試題容告訴了林舒窈。

林舒窈本想問他這容從何而來，但他卻并沒有多講，只說了許是科考將近，林二郎也變得有些急切，近幾日都留在了太學，他便因此從中找到了一些蛛馬跡，這才拼湊出了今年科考試題的容。

因著皇帝生辰將近，林舒窈想趕在皇帝生辰當日把事點出，便也沒有深究。先去找人想法印證了裴清給出的結果，又讓人準備寫一封檢舉文到朝廷，更是準備以裴清名義將其發出，拉一衆士子下水將事徹底鬧大。

從科舉士子起，引發全天下讀書人的不滿，那這可真就是大事了。

而裴清這邊，他不是一向以君子立麽，這不畏權貴的正義之舉一出，也算全了他奪得名聲的願。至于他後面為衆矢之的，如何抵抗世家攻擊，就不是需要考慮的事了。

然而這邊事趕進度時，東喬卻回來說，這幾日城中突然興起了一首新謠，而且容和科舉有關：

“今科狀元郎，雙木排t行。

能說西境事，紈绔變文郎。

昔日北曲，來日坐高堂。

問因何變，全靠人幫忙。”

謠容簡單明確，狀元郎，雙木林，西境事，北曲，和最後一句，幾乎點明了林茂科舉舞弊的事。

而且這首謠傳播之快，不過兩日便就傳唱了全城。

林舒窈心下奇怪，當即就停了手裏的事，出門準備去找裴清一趟。

然而到了裴清住確是敲門不見人，問了主家才知道，裴清竟一早就出去了，但去了何主家也不清楚。

于是林舒窈便耐住子，借口與裴清相識有約，直接就這般守在了主家家中。

裴清的住本就是主家後院空出來的，也因此兩家也就只隔了一道院門。

臨近傍晚，後院門外的巷子裏響起了一聲馬的嘶鳴聲後，便又聽見門鎖被開啓的聲音。

主家人聽到了忙去查看，見果然是裴清回來了，便告訴了他家中有他相約的客人正在等他。

而還未等裴清反應過來他何時約了人，林舒窈便穿過院門，步態悠悠地徑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林舒窈似笑非笑：“裴郎終于回來了，可真是讓我好等啊。”

主家見林舒窈這般稱呼裴清，心道自己多餘，便也回了前院，將地方空給二人。

裴清似乎對林舒窈此舉早有預料，不算太過驚訝地問：“林娘子……是為了等我？”

林舒窈姿容不複剛才在主家面前的婉約：“廢話！”

直接切主題：“謠一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裴清深呼一口氣，并不否認的：“是。”

林舒窈質問道：“為何不與我商量便直接行事？”

裴清聲道：“娘子說的，要趕在陛下生辰將此事托出，時間迫，便來不及商議。”

林舒窈當然不信：“便是說一聲也不行？”

話落，林舒窈驀地反應過來，裴清若想要找商議事，確實是個難題……

只因這段日子與裴清共事，的確一直都是去安排二人的見面。

而也確實沒考慮過裴清若有事該如何聯系，因為在心中，才是掌棋者，局面理應由控制，還不到一個棋子來替安排。

而裴清若想找，自然也不可能直接去林府找人通報，如此看來倒真是的失算。

裴清擡眸，目清潤而沉靜地向，聲音不疾不徐：“看來娘子已經知道是為什麽了。”

可林舒窈何等傲氣：“那又如何，你擅自行之事就是事實。”

又想了一瞬，突然道：“不對，謠一事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就在我送李松到你這兒來的那日。”

那一天他說到一半的停頓，林舒窈終于知道是為什麽了。

裴清睫長如羽，微微一之後目更顯幽幽，對上林舒窈戲謔而又沾染上了慍的目。

“裴大哥。”後院門外傳來喊聲，“你換好服了麽？”

院外突然傳來的聲音打破了二人對峙的微妙氣氛。

林舒窈聽後回神，又順著那喊問去觀察裴清——襟上被打滿了泥點，如墨水滴在紙張上，從中心一往周圍濺開。

“你出去玩了？”林舒窈瞪向裴清，突然長輩般向裴清嚴辭呵責，“科考在即，你不抓時間溫書竟在這個時候跑出去玩？”

裴清竟被的語氣和目弄得有些心虛，掩咳一聲後方道：“友人相邀不好拒絕。”

“門外那個？”說完，林舒窈向外瞥去。

也恰好，門外的人因剛才的催促沒有回應再喊問道：“可是需要我幫忙？”

裴清高聲回：“不用。”

他顯然不想讓外面的人進來。

然而已經晚了，外面的人已經下馬進來，拐門時上還說著：“裴大哥不必客氣……”

但他話還沒說完，就擡眸看見了裴清對面的林舒窈。

周以桉立馬沉下臉：“怎麽又是你？”

林舒窈見到周以桉也是驚訝一瞬，但先不急著與他鬥，而是先去問裴清：“你說的友人就是他？”

周以桉見自己被忽視更是氣憤，走上前就是一陣問：“你還沒說呢，你怎麽也在這兒？你是不是又有了什麽壞心思？我警告你，離裴大哥遠點，別想著禍害他。”

“裴大哥？”林舒窈不解，瞥了一眼周以桉後繼續問裴清，“怎麽現在他們都喜歡你裴大哥？李松也就罷了，你知道他是誰麽？”

這個他自然就指的是旁這位相王殿下。

裴清點頭：“知道。”

林舒窈挑眉：“知道你還讓他這樣你。”

周以桉努力話：“我願意這樣，你管我呢。”

林舒窈笑嘻嘻：“我哪敢管相王殿下呀，我這是擔心裴郎哪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周以桉微慍：“你在胡說什麽！”

林舒窈卻正：“相王殿下的兄長是誰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這般在外面稱呼他人為大哥，不是趕著讓人家折壽？”

周以桉聞言癟癟：“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還不至于這般禍害我的朋友。”

裴清側拱手：“殿下，林娘子說得對，您還是別那般稱呼我了。”

今日周以桉邀請裴清去打馬球，一路上二人又談了許多，周以桉心生崇敬便同李松一起開始喚裴清為裴大哥。

裴清在外勸阻幾次都無果，現在便又趁著林舒窈提醒再勸了一次。

其實兩人相差本也不多，都是同年十月生辰，裴清也就大了幾日，實在擔不起親王的大哥二字，更何況他今後的位置或許不止于親王……

不過二人同時勸阻後，周以桉便也順著臺階下了：“行吧，以後我不在外人面前這般你就是了。”

林舒窈切一聲：“外人……”

周以桉便反問：“你們倆很麽？”

林舒窈微笑：“比你認識得早。”

周以桉：“你……”

眼見二人又要吵起來，裴清忙勸道：“好了好了，二位莫要再爭執了，若真要論相識長短，還是二位緣分更深。”

兩人更是不屑：“誰要和他/緣分深。”

裴清無奈嘆息一聲：“我還是先去換服吧……”

——

裴清換好了服，周以桉和林舒窈兩人都是有事而想與裴清單獨說話，卻又都互不讓步，于是三人便都在了林舒窈的馬車裏準備往萬鶴樓去。

馬車中，林舒窈先開口：“你還會打馬球？”

裴清不好意思的：“不太會……”

林舒窈：“不太會你還去打？”

周以桉：“不會就不能打了？什麽事不都有一個學習的過程？”

“所以學了一灰回來？他上的泥是相王殿下打上去的吧。”林舒窈記得裴清之前服上泥點的分布況。

“那是意外。”周以桉訕訕道，“我也沒想到裴……裴兄的馬也不太好……”

林舒窈沒忍住噗嗤一聲：“你不會騎馬呀。”

裴清還沒來得辯解就聽林舒窈繼續道：“沒事，我教你。”

“就明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