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子兩手著爸爸的脖子, 特乖的趴在爸爸肩頭, 聲音很小，“爸爸, 要吃，吃一口。”

韓沛拍拍他的後背：“天太冷, 等天熱了再吃。”

小元子沒吱聲，嘟嘟。

韓沛把小元子放床上, 蓋好被子，開始讀故事書，故事書已經是第二遍讀了，琪琪孕期時他把這些書都讀了一遍。

剛讀了兩頁，發現小元子把手腳都到被子外面。

韓沛拿著他的小腳放手心捂捂, 又放回被子裏，沒過幾秒, 小元子又把腳出來，“爸爸, 我熱。”

韓沛：“...”

房間的暖氣并不是很熱, 春秋的溫度, 蓋被子正好, 哪裏熱了？

小元子又道：“爸爸，熱, 吃冰淇淋。”

韓沛：“...”

笑了, “等夏天才能吃，這是冬天, 瞇上眼，明早爸爸給你榨果喝，比冰淇淋味道好。”

小元子知道吃冰淇淋無了，有果喝也行，出小手，“拉勾。”這一招跟琪琪學的。

韓沛出手指勾了勾，“睡吧。”

繼續給小元子讀故事。

安靜了幾分鐘，小元子很快就上下眼皮直打架，剛瞇上沒兩秒又強撐著睜開，“爸爸，晚安。”

韓沛傾，在他額頭親了下：“晚安。”

小元子實在太困，瞇上眼就睡著了。

韓沛給小元子掖好被子，又親了他一下才回到他們的大床，把床頭燈調到最暗，給琪琪發信息：【到機場沒？】

二十多分鐘後秦書才打來電話，“老公。”就跟三天沒吃飯一樣，有氣無力。

韓沛知道這是在撒。

“在機場？”他聽到周邊很吵。

“嗯，剛到候機大廳。”秦書找個位置坐下來，“兒子呢？”

“剛睡。”

“給我看看他。”

“明早就能看到，睡著了，手機亮會刺他眼。”

“那好吧。”問他：“想不想我？”

“我現在在床上，你說想不想？”

“...”秦書笑：“不要臉。”

兩人現在聊天的容十句基本有六句是跟兒子有關。

聊了幾句又說到小元子。

“今天跟你在家乖麽？”

“不錯。”

“有沒有找我？”

“有提到你。”

秦書：“你這詞用的很微妙呀。”問：“提到我啥了？”

“說你是個好媽媽，幫他把剩下的冰淇淋都吃了。”

“...這孩子記一看就傳了我，夏天的事兒他到現在都記得那麽清。”說著，呵呵兩聲。

韓沛問：“我不在家時你到底吃了多冷的？”

“喂？喂？韓沛？聽到我說話沒？”

又開始耍賴了，韓沛無奈嘆氣，“聽到了，你說。”

“什麽？你剛說什麽？我這邊信號不好。”

韓沛詐：“我晚上陪小元子吃了盒冰淇淋，就給他吃了一口。”

秦書口而出，“你找到我藏的冰淇淋了？”可是藏在最下面那層，靠最裏面，他那個高，一般不會使勁兒埋頭往裏瞅。

韓沛笑：“沒，我自己買的。”

“...”秦書反應過來了：“韓沛！”

“不是不許你吃，那麽大一盒，你一次吃完，什麽胃能得了？”

秦書聲道：“那我聽話，你去給我買小盒裝那種好不好？”

“嗯。”韓沛應下來。

“你想不想我？”秦書問。

“剛不是問了一遍？”

“想聽你說。”

“想。”韓沛的嗓音裏帶著那麽一說不出的沙啞。

秦書得寸進尺：“那你多給我買幾盒。”

“...”

“我就當你答應我了。”秦書趕轉移話題：“北京下雪沒？”

“下了，還大，明天就沒雪了。”

“不聊了，我馬上登機，晚安。”

時間還早，韓沛用手機開始理郵件。

忙完已經快十二點，隔壁的兒床上，小元子不時翻個，睡的有點不踏實。

韓沛知道小元子這樣翻來覆去是有點憋尿，走過去俯在小元子耳邊輕聲說著：“爸爸抱抱你去尿尿，聽話。”

小元子在睡夢裏，還知道‘嗯’一聲。

韓沛抱著他時他特別配合，知道要抓著爸爸的服。

尿過尿，小元子就睡的安穩了。

知道媽媽今天回來，小元子早早就醒來，側臉看著大床上的爸爸，還睡著呢，“爸爸。”

條件反般，韓沛趕應聲：“爸爸在這，怎麽了？”睡眼惺忪。

“接媽媽。”

韓沛看了下時間，才六點。

“再睡會兒，八點我們去機場。”

“不要，去等媽媽。”小元子執拗的眼神，他也不知道八點是幾點，反正現在就得去機場等著媽媽。

韓沛現在越有耐心了，給小元子穿過服，就帶小元子去洗手間教他怎麽洗漱，雖然基本都是韓沛來，可小元子也懂洗漱是怎麽一回事，自己拿巾臉時像模像樣。

韓沛抱起他，遞給他一個小梳子，“把頭發梳梳。”

短短的頭發哪用的著梳，小元子玩得特別開心，對著鏡子一邊玩一邊梳，還咯咯咯的笑，自己梳過之後還要給韓沛梳。

韓沛任由他鬧了幾分鐘。

他們在洗手間就磨蹭了大半個小時，下樓時阿姨正在準備早飯，一愣：“今天這麽早？”

“小元子睡不著。”

“早。”

“寶貝早。”

阿姨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

“我還想著七點鐘再做飯也趕得上，那我現在就做。”

韓沛開始洗水果，說要榨果給小元子喝。

小元子乖巧的站在爸爸邊，還拿了個蘋果遞給爸爸。

阿姨拿出榨機，“你們出去，我來我來。”

韓沛還是自己手，“昨晚答應了要榨果給他喝。”

阿姨覺得無所謂：“誰弄還不一樣。”一會兒喝上果就行了。

“不一樣。”從洗水果到切水果去皮去核，都是他自己弄的。

小元子不懂大人間的對話，反正他記得，今早的果是爸爸榨給他的，爸爸說話算話。

他們提前一個多小時就到了機場，小元子不厭其煩的問著，“爸爸，媽媽到了沒？”

“沒，還要一個小時。”

“哦。”

小元子玩著玩，過了還不到兩分鐘：“爸爸，媽媽到了沒？”

“沒，我們還得等，媽媽的飛機現在已經落地了，快了。”

“哦。”

然後，每隔幾分鐘小元子就問一遍，韓沛依舊耐心回答。

一個小時後，秦書推著行李箱從海關出來，遠遠就看到了人群裏的父子倆，小元子看到了，興的沖招手，裏還喊著“媽媽。”

小元子邁著小短朝秦書跑去，跑到一半時一個急剎車，又折回去，“爸爸，花。”

韓沛看看手裏的玫瑰，是要送給琪琪的，就一朵，昨天從爺爺家裏順手牽來，在花瓶養了一夜，早上開的正好。

結果這個小不點要拿。

韓沛逗他：“要怎麽跟媽媽說？”

小元子：“爸爸給媽媽的。”

“嗯。”韓沛拿出紙巾把花枝上的小刺掉，遞給他，“謝謝。”

而秦書站在那裏沒，現在離韓沛也就四五米的距離，直到小元子拿到花轉，才擡步，走了幾步半蹲下來。

“媽媽。”小元子跑著撲到秦書懷裏，“媽媽，花。”特別強調：“我帶來給媽媽的。”

秦書笑，親親他：“謝謝寶貝，想不想媽媽？”

“想。”小臉在秦書脖子裏一個勁的蹭著。

韓沛走到另一邊，接過的行李。

秦書側臉，兩人有默契的打個kiss，等小元子擡頭，他們已經分開。

今天雖然雪停了，風大，吹在臉上刺骨。

出大廳前，韓沛把行李箱給司機，從秦書那裏接過小元子，“趴在爸爸懷裏，不能擡頭。”

“哦。”小元子很聽話，把小手也放到爸爸領裏。

韓沛用風將小元子整個都裹在懷裏，又轉臉對秦書說：“把圍巾圍好，手放我口袋裏。”

秦書把手進他風口袋，邊走邊不忘逗小元子，小元子很安穩的窩在爸爸懷裏，眼前都是黑的，聞著爸爸上的味道，滿滿的全是安全。

忽然眼前出現一亮，他眼睛咕嚕一轉，然後就看到了媽媽的雙眼，媽媽在弄鬥眼給他看。

小元子咯咯笑出來。

“琪琪！”

“幹嘛。”

“你好好走路行不行？”是整個都在他上，橫著走。

“我逗兒子玩玩。”

走出大廳，迎面一陣凜冽的北風，讓人不由瑟，秦書趕把風攏好給兒子擋風。

回到家秦書傻眼了，小半個客廳都是禮盒。

秦書給小元子帶了聖誕禮，阿姨抱著小元子去了樓上。

韓沛抱抱，“聖誕快樂。”

“以後就別這麽麻煩，我都是孩子媽了，哪還用過聖誕節。”秦書心裏是的，可他最近忙，還要花那麽多力去準備禮。

韓沛牽著去拆禮，“這幾年都沒好好給你過聖誕節，今年補上。”

從孩子出生，他的力被牽扯了一半，甚至還要多。

去年想陪好好過節，哪知聖誕那幾天天氣太冷，小元子發高燒，後來小兒急肺炎，在醫院折騰了十來天。

筋疲力盡的。

孩子發燒不舒服一直鬧，誰也沒心思去過什麽聖誕節。

當時也準備了不禮，可都是讓書買的，沒什麽意義。

今年這些都是他自己挑的，每次去國外出差遇到好的東西就會買下來，一年來帶著買了不。

當初婚禮上他承諾，婚後的日子，依舊可以做的公主。

可孩子出生後，他發現，不是他不願去兌現，而是有時實際況不允許。

有時明明準備好了過紀念日，可等到那天時，總會有突發況，有時是孩子不舒服，有時會是雙方的長輩不舒適，還有時家裏親戚有什麽事。

結婚兩年半了，他發現自己虧欠的越來越多。

每次總想著，下次好好補償。

可到了下次時，又會被別的事耽擱。

而自從做了媽媽，變得比以前懂事多了，每次都會反過來寬他，說沒事兒的，又不是小孩子了，過什麽節日啊。

他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結婚有孩子後，就會為了孩子變得忍和堅強，就算有了委屈，也不覺得那是委屈。

仿佛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偶爾也會有孩子氣的時候，可自己有個度。

秦書赤腳坐在地毯上，幾乎被禮牆包圍，認真拆著禮，每一件都很致，沒有多貴，卻是平常喜歡的。

無意間側臉瞅了韓沛一眼，見他一直盯著看，“怎麽了？”

“沒什麽。”韓沛的頭發。

拆禮，他幫仔細把包裝紙疊好。

客廳循環播放著鋼琴曲，似水。

是琴譜第二十六頁上的曲子。

ps:明天上午十點還有最後一個番外，是韓涔跟裴燁的，喜歡的姑娘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