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蕭南晏再度舉起酒杯,直切正題:
“承蒙南皇與南后不棄,日前同意和親一事,允諾將昭寧公主許配于本王。今日,借此宴,本王想再次表明心意,求娶公主之心,由來已久,實乃心之所向。”
謝縝見他主引到和親一事上,指尖在案上輕輕叩擊,語氣里仍帶著幾分不饒人:
“蕭王爺既是真心,便該知曉,湉兒是朕與南后的掌上明珠,不得半分委屈。”話里藏鋒,既是試探,也是敲打。
蕭南晏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時,目已添了幾分鄭重:
“南皇放心。之前兩國雖有不睦,本王與公主也多有誤會,但此番求娶,絕無半分虛假,完全出自本心。”
他頓了頓,向南皇南后,字字清晰:
“為表誠意,本王在此立誓:此生唯娶一人,絕不納側妃、設偏院,若違此誓 ,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善終!”
話音落下,席間一片寂靜。
謝縝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南后江睛月眼中閃過詫異,就連一直冷著臉的謝氏兄弟,也不抬眼看向蕭南晏。
天啟攝政王權勢滔天,兵權在手。
尤其,眾所周知,他其實亦是皇家脈,若他想推倒小皇帝赫連霽坐上皇位,也是易如反掌,他竟肯為一名子,立下如此重誓?
要知道,以他的份,三妻四妾本是尋常,為平衡勢力,納側妃更是常事。
可他竟當眾許諾不納側妃,還以命立誓,這份決心,絕非妄言。
謝縝著蕭南晏坦的眼神,心中那點芥漸漸消散。
南后更是暗自點頭,這般擲地有聲的承諾,竟讓想起二十幾年前,謝縝也曾這般對立誓。
這些年,他貴為南皇,坐擁后宮之權,卻當真做到了,六宮形同虛設,始終只有一位皇后,哪怕,曾昏睡了十五載。
想到此,南后悄悄過手去,輕輕握住了謝縝放在膝上的手。
謝縝一怔,側頭看向,正對上眼中流轉的暖意。
那眼神里,有回憶,有欣,更有“原來你我,皆是這般過來”的默契。
無需言語,四目相對的剎那,謝縝的目越發和。
他反手握住妻子的手,掌心的溫度傳來,帶著相濡以沫二十幾載的安穩。
夫妻二人的目在空中匯又分開,卻都從對方眼中讀到了同樣的念頭:
或許,這樁看似由賭約而起的婚事,真能給他們兒一個安穩的歸宿。
殿的竹聲,恰好奏到溫,檀香裊裊中,那握的雙手,無聲地平了席間最后一疑慮。
謝氏兄弟也不得不承認,蕭南晏此舉,確有擔當。
就連在場群臣,看蕭南晏的目,不知不覺也越發的和。
從前,只當他是野心,殺伐果斷的天啟攝政王,如今卻見他為求娶他們的公主,肯放下段立誓,這份意,總不至于全是假的。
況且,他們可知道,這位攝政王不但會歸還他們失了的城池,還會以忻州相送,可見他想兩國止戰、謀求和平的誠意。
謝縝終是緩緩開口,語氣緩和了許多:
“蕭王爺既有此心,朕信你一次。若日后虧待湉兒,你可莫忘了,你今日的誓言。”
蕭南晏拱手:“若結同心,定不相負。”
南后眉梢微揚,眼中的笑意藏不住:
“湉兒的子,外剛,往后,還需蕭王爺多包容。”
“自會如此。”蕭南晏舉杯示意:
“能得公主為妻,是南晏之幸,疼惜尚且不及,何來包容一說。”
宴席至此,總算真正有了幾分和親的暖意。
南后悄悄命人添了幾道天啟風味的菜肴,謝家兄弟雖不言語,卻也沒有再對蕭南晏甩過臉。
酒過五巡,蕭南晏放下玉筷,目誠懇地看向謝縝:
“南皇,今日還有一不之請。既是和親已定,本王想盡快迎娶公主,不知您意下如何?”
謝縝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看向側的南后,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舍:
”朕與南后,只有湉兒這一個兒,且剛剛團聚一載。這一嫁,便是萬水千山,朕想著,婚禮總要在南昭辦,讓朕和南后看著風風地出嫁,只是,不知道蕭王爺是否介意?”
蕭南晏聞言一笑:
“南皇南后之心,本王自是懂得。一切,全依著南昭的規矩來。這婚禮的花費,全由本王來擔。夕是南昭的公主,婚儀自當配得上的份,也要讓天下人知曉,本王娶的,是心尖上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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