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茜更是忍不住角微揚，聽祁深提過程臻對陳菲菲有意，卻沒想到這孩子竟這般鄭重其事地追到了家門前。

祁老太太心中暗忖程臻這孩子實在是懂禮數。想當初陳菲菲與宋明那樁婚事糾纏不清時，外界流言蜚語沸沸揚揚，有人甚至惡意揣測陳菲菲婚與程臻有染。

若那時程臻貿然上門，怕是會被嚼舌子傳得難聽至極。可他偏偏沉得住氣，直到陳菲菲與宋明正式離婚，這才帶著誠意登門。這份分寸與，足以看出他對陳菲菲的尊重，也難怪祁家二老對他心生好。

不多時，程臻的影出現在廳堂門口。

他姿拔如松，卻不帶毫凌厲，眉目溫潤似春水，角噙著恰到好的笑意。

手中提著大包小包，既有滋補的燕窩參茶，又有巧的手工點心，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臂彎里那一束心打理的芍藥花，花瓣層層疊疊，澤清雅，既不張揚又暗含心意。

這般細致微的禮數，既顯誠意又不逾矩，連見慣了世家子弟的祁老太太都暗自點頭。

“祁老太太，葉阿姨，打擾了。”程臻躬行禮，嗓音清朗如玉，語調謙和卻不卑微。

他著考究卻不奢華，襯衫袖口微卷，出幾分隨，卻毫不減從容氣度。

葉茜打量著他，見他舉手投足間皆是世家教養，眉眼間更藏著與陳菲菲相似的澄澈，心頭那抹驚喜愈發濃了，程臻與陳菲菲站在一，倒真像一對璧人。

“快坐，快坐。”祁老太太笑意融融，招手示意他落座。

程臻從容座，將禮品擺放整齊，作輕得像是生怕驚擾了旁人。那束芍藥被他特意安置在茶幾旁的青瓷瓶中，花瓣恰好映著窗紗進的，暈出一片和的暈，襯得整個廳堂都添了幾分生機。

閑聊間，程臻的談吐更讓兩位長輩心生贊賞。

他談及家族產業時，既不炫耀家世底蘊，也不故作謙虛，言辭間出對行業的深刻理解與獨到見解；說起自己打理的慈善項目時，語氣平和如敘家常，卻字字句句顯出扎實的執行力與悲憫之心。更難得的是，他始終將話題引向長輩們關心的領域，提及祁家與陳家過往的時，分寸拿得恰到好，既顯親切又不唐突。

祁老太太留意到，程臻談及陳菲菲時，眼底總會泛起一抹溫的，卻從不越界提及私。

甚至含蓄的贊陳菲菲負責的項目，這般含蓄的贊，既表達了欣賞，又避免讓長輩覺得輕浮，分寸拿的很好。

葉茜與他聊起寵，因為清楚自己兒喜歡小，特別是貓咪。

程臻怎麼會看不出呢，臉上帶著溫的笑意提及自己養的布偶貓，還提及最近在研究的智能寵喂食設計，言語間滿是溫與耐心。

說到興起時，他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輕點，調出一段貓咪嬉戲的視頻，畫面里茸茸的小家伙靈可，連祁老太太都忍不住笑出聲。這份對生活細節的熱，讓他溫潤的相貌更添了幾分鮮活。

程臻的脾氣秉，更在細微顯無。

茶盞見底時，他不聲地起添茶，先敬長輩再自斟，作流暢如行云，葉茜曾經無意中提到臺綠蘿需修剪，他立刻留意記下取出修剪工，笑道：“這是我托園藝師朋友尋來的日本手工剪，鋒利又不傷葉，您試試可好用？”

“哎，你費心了。”

祁老太太笑著道：“你特地來一趟，總不能是為了來看我和菲菲母親的，是為了菲菲來的吧。”

“行了，也不耽誤你時間了，上去見菲菲吧，心算不得好，說不定見到你心就變好了。”

程臻得了長輩應允這才上樓去見陳菲菲。

等程臻離開，祁老太太忍不住慨：“這孩子，連細節都著妥帖。”

祁老太太著他的背影，眼中滿是欣。

他上去之前前特意將花束調整至最佳角度，又叮囑管家天氣轉熱需注意空調溫度，這般面面俱到的細心，與陳菲菲那跳的子倒正好互補。

葉茜亦是笑意難掩：“媽您看，程臻這孩子哪樣不優秀？家世清貴，能力出眾，待人接更是無可挑剔。最難得的是，他眼神清明，對菲菲的在意不似功利，倒像是真心疼惜。”

祁老太太深以為然，喃喃道：“是啊，全天下怕是難尋幾個像程臻這樣的。菲菲離婚后能遇上他，當真是福氣。”想起陳菲菲這幾日眉間郁漸散，眼底又恢復了往日的彩，心頭最后的那點擔憂終于徹底消散。

“剛才不是還說菲菲不結婚也很好？現在看到程臻倒是想的多了？”祁老太太笑道。

葉茜也略有些尷尬，“程臻這樣的，肯定會對菲菲很好的。”

這一點兩人都很確定，這跟程家家教有關。

……

陳菲菲蜷在沙發里，懷里摟著那布偶貓貓的絨抱枕，電影畫面在昏暗的客廳里流轉。

投影儀投出的影將裹在一片朦朧的藍紫中，青春校園的鏡頭里，將寫滿心事的紙條塞進暗對象的書包，卻又在轉時紅了眼眶。

陳菲菲盯著屏幕，指尖無意識地挲著抱枕的絨，間泛起一陣酸，電影里那些青的悸與憾，像一細針，輕輕挑開了心底塵封的傷口。

思緒不由自主飄回過去。

想起大學時期宋明站在梧桐樹下分發傳單，襯衫被雨水洇了一片，卻仍笑著將最后一張遞給。

那時的他眉眼清朗，會因為一句“喜歡下雨天”而在每個雨季為撐傘，會在圖書館用鉛筆在草稿紙上畫的側影……可那些溫后來怎麼就變了呢？

婚禮上的誓言還縈繞在耳畔，轉卻是無盡的爭吵與冷寂。

陳菲菲眼眶發熱，電影中的暗者最終也沒能說出口的意，仿佛映照著自己那段沉默的婚姻，曾以為嫁給，卻不知會在瑣碎中褪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