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對方的問話，應營全都著不羈。那聲回應的‘嗯’，就好像是從嗓子眼里出來的。

對方，“你別犯蠢。”

應營戲謔，“什麼犯蠢？”

對方道，“ 不自量力，妄想去幫那個許煙的忙，就是犯蠢。”

應營嗤笑，“那你呢？你現在這些做法什麼？”

電話那頭的人被應營懟到沉默。

數秒，電話里的人說，“我保得了你一時，保不了你一世。”

聽著對方難得認真的聲音，應營輕笑，“不自量力。”

對方，“應營！！”

應營，“老應，我們倆只不過是掛名父子關系而已，怎麼，你還真把你自己當我爸了？”

對方，“……”

應營邁步上臺階，抬手捋了把自己額頭前的頭發，劉海生生被他捋了大背頭。

作瀟灑，氣十足。

臨掛斷電話前，應營對電話里的人說，“老應，又不喜歡你，都這麼多年了，你何必這麼盡心盡力的幫照顧兒子。”

對方，“大人的事，你管。”

應營戲笑，“狗這個活兒，算是讓你玩明白了。”

對方，“臭小子！！你……”

應營，“掛了。”

不等對方說完，應營直接掛了電話。

切斷電話，應營進房間。

關上房門的剎那，應營手撐著門板，疼得齜牙咧。

槽。

差點要了他的命。

那兩兔崽子，跟了他這麼久，一點分都不講，他一定找時間給他們穿小鞋。

心吐槽完，應營站直子走向浴室。

邊走，邊下上的襯。

浴室里有藥，他背對著鏡子，歪著腦袋給自己上藥。

別看這個姿勢蹩腳，應營卻是輕車路。

沒辦法，挨打太多了。

跟久病醫一個道理。

上完藥，應營著上半靠坐在洗漱柜上撥通了秦冽的電話。

彩鈴響了一會兒，秦冽那邊接起。

應營低頭點了煙，吐一口煙圈說，“最近找人保護一下許煙，別被人弄死了……”

聽到應營的話，秦冽聲音冷了幾個度，“有況？”

應營，“也沒什麼況，就是老頭子那邊覺得許煙這丫頭太礙事。”

秦冽，“知道了。”

應營又說，“對了，霍家那邊，你想先讓誰倒臺？”

秦冽，“你說呢？”

應營低笑，“那老人確實讓人反。”

話畢，應營笑笑，“明天等我好消息。”

應營說完，秦冽那頭沉默了幾秒，出聲道，“注意安全。”

應營，“放心，我這種人，命大的很。”

當天晚上，許煙回到秦家老宅時，秦冽正在院子里打電話。

許煙把車停穩，沒立即下車，兩人隔著車窗對視。

幾分鐘后，秦冽掛斷電話，朝走來。

見秦冽上前，許煙落于方向盤上的手下意識蜷曲收。

等意識到自己的小作，又強迫自己放松。

下一秒，秦冽拉開副駕駛門上車。

許煙，“你一直在家？”

秦冽長，調節座椅，抻了抻回答，“沒有，下午出去了一趟。”

說罷，秦冽又補了句，“老牧那邊遇到點問題，然后就是林燁，被警局喊去調查了。”

許煙細眉微擰。

這個事態發展，許煙其實已經料到了。

武力能拿到的那些視頻，警局那邊自然也會有。

被調查，是必然。

見許煙眼底浮現擔憂，秦冽出聲道，“不用擔心，徐文瑞的死跟他們倆無關。”

許煙，“從爸出事開始，你沒發現嗎，一樁樁一件件，就沒消停時候。”

秦冽脊背靠著座椅，沉聲說，“霍家想要斬草除。”

霍家和秦家如今的局面，劍拔弩張，而且絕無和解的可能。

兩家斗法，不是霍家死，就是秦家亡。

許煙，“霍家這次下了死手。”

秦冽，“嗯。”

許煙，“老宅這邊多安排點人手，媽和軒軒們……”

秦冽道，“我知道。”

頭頂烏云，抑總是很難驅散。

隨著秦冽話落，車陷了安靜。

兩人沉默坐了會兒，秦冽手牽過許煙的手攥在掌心。

數秒，秦冽說，“創世準備什麼時候開始上班？”

許煙回答，“初六。”

秦冽點點頭說，“到時候讓薛碩和唐韻都跟著你。”

提到薛碩，許煙想到了豹哥，轉頭看向秦冽問，“豹哥那邊……”

秦冽眸沉沉，“老樣子。”

許煙，“那薛碩……”

秦冽抬起另一只手眉心，有些疲憊道，“我故意這樣安排的，薛碩不能再在醫院呆著了，再這麼呆下去，人都要得抑郁癥了。”

前兩天他去醫院看過薛碩一眼。

薛碩拎了把椅子坐在豹哥病床前，雙目赤紅，頭發油，下滿是胡茬。

整個人的形象，用邋遢形容毫不為過。

秦冽跟他接連說了七句話，他回答了兩句，還答錯了。

答錯就算了，還是慢半拍深思慮后做出的回答。

想到這些，秦冽眉峰皺出一個淺‘川’。

秦冽從思緒中離回神，轉頭看向許煙笑問，“你會堅持讓‘創世’做據實報道嗎？ 不管這個過程中會遇到什麼樣的困難，哪怕這些困難有可能會威脅到你和你邊摯人的生命安全……”

秦冽是個聰明人。

以他的聰明，其實可以問的更加晦。

但是他沒有。

許煙自然是秒懂他的意思，回看他，神認真說，“我會。”

秦冽沉默。

許煙提提角，人往座椅里靠，整個人呈放松狀態，目落于不遠昏黃的地燈上，“如果，我是說如果，一個人，連他的信仰都放棄了，那這個人活得跟行尸走有什麼區別，

“每個人都是一樣的軀殼，里面藏著的靈魂卻不同，有些靈魂滾燙，有些靈魂喜歡安穩平靜，我們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評判哪些靈魂更高尚，哪些靈魂太自私，我覺得我們應該尊重每一個靈魂……”

許煙話音落，秦冽側頭看著，薄噙笑，狹長的眸子里全是欣賞。

一個人，上的算什麼，上的靈魂才算……

炙熱、滾燙、深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