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來倫敦出差時，即便知道也在這裏，他們也從未私下聯系過。

“到了。”岑姝在臥室門前停住腳步，聲音悶悶的還帶著鼻音，“我只給你五分鐘！”

梁懷暄看著低垂的睫輕，就是不肯擡眼看他，心底無聲嘆了口氣，放語氣商量：“十分鐘，可以嗎？”

岑姝別過臉，邦邦地說：“三分鐘。”

梁懷暄：“…………”

岑姝打開臥室的門，先一步走了進去。

梁懷暄跟其後，臥室裏沒開燈，唯獨窗簾拉開落下一痕月，空氣裏散發著淡淡的晚香玉香氣。

梁懷暄反手輕輕帶上了門。

岑姝腳步微頓，轉從床頭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說：“我就好心給你五分鐘，現在開始計時，你最好想清楚要怎麽編。”

月下，岑姝睫上還掛著淚珠，鼻尖微紅的樣子格外惹人憐惜。梁懷暄心頭那罕見的自責還未散去，又莫名了幾分。

“今晚的事我可以解釋。”他聲音沉穩，不不慢地說，“我沒有騙你，確實是臨時出差。至于見到的那個人，也確實是在理很重要的事。”

岑姝立刻擡眼看他，卻在看到他無比認真的神後，那些賭氣的、懷疑的話咽了回去。

“不問問我什麽事嗎？”

岑姝咬著沉默了幾秒，終究還是沒忍住：“……什麽事？”

“我見的人周萊，是L.Chow品牌的創始人。”梁懷暄的嗓音低沉而清晰，“也是我之前校友介紹的一位華裔珠寶設計師。”

“珠寶……設計師？”岑姝淚眼汪汪地看他。

“嗯。”梁懷暄忽然手，輕輕扣住的手腕將人往前一帶，“我委托L.Chow設計一款對戒。”

岑姝張了張，約猜到了什麽，卻又不敢確信，只能輕咬下試探：“……什麽對戒？”

“我們的結婚對戒。”梁懷暄略微俯下，忽然靠近，手輕輕捧住的臉，“岑姝，我必須承認，我做錯了一件事。”

怔怔地著他，睫上還掛著淚珠，“什麽？”

“應該帶你一起去，詢問你的意見，一起參與設計對戒。”梁懷暄看著水盈盈的眼，鏡片後的眼眸微，擡手用指腹掉的眼淚。

“讓你不高興，讓你哭……”梁懷暄嗓音低沉，“我的錯。”

岑姝愣了許久，想到自己真實地哭了這麽久，竟然是因為這樣的誤會。

那豈不是白哭了？！

岑姝混的思緒中又湧上新的委屈。

鼻尖一酸，嗚咽著控訴：“你……你怎麽不早說啊？”

“當時在街上，我怕你正在氣頭上聽不進去，反而讓況更糟。”梁懷暄無奈地嘆息了一聲，看著肩膀抖著，再次把攏進懷裏。

岑姝把臉深深埋進他的膛。

寂靜的臥室裏，兩人相擁無言。

直到梁懷暄發現，懷裏的人仍沒有平緩的跡象，反而又要哭出聲。

“岑姝，擡頭看我。”

岑姝淚眼朦朧地向他，“……嗯？”

下一秒，溫熱的掌心捧住的雙頰。

男人的輕輕覆了上來。

這是一個溫得不可思議的吻，帶著顯而易見的安的意味，只是淺淺地停留在的上。

頓了頓，又吻在了的額頭。

岑姝的呼吸不自覺地放輕了。

這是梁懷暄第一次吻的額頭，覺奇妙而強烈，和那些深吻不同，更直擊人心。

岑姝覺得沉穩的焚香氣息包裹，仿佛置于一個只屬于梁懷暄的獨特世界，周都被他的氣息所占據。

仿佛窺見了冰山的一角。

的泣聲戛然而止。

“你好老道。”岑姝低垂著眼，不自覺地抿了抿，聲音悶悶的，“以前是不是也經常這樣哄你的前友們？”

“前友們？”梁懷暄略微失笑。

“嗯。”岑姝咬了下，“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肯定...也這樣親過別人。”

“沒有。”

岑姝猛地從他懷中擡頭——

正對上梁懷暄低垂的目，他的神沉靜而專注，那雙深邃的眼眸裏清晰映著怔忡的臉。

岑姝怔忡了幾秒才回神，張了張，眼底浮起一層迷蒙的水霧，“……你騙人吧？”

他神依舊沉靜，連眉梢都沒一下：“沒騙你。”

“……”

“沒有前任。”梁懷暄很輕地嘆了一聲，“我也只吻過你。”

他頓了頓，又說：

“結婚以後，我也只會吻你一個。”

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讓岑姝整個人都暈乎乎的，耳尖驀地發燙，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口，連帶著呼吸都變得輕淺起來。

梁懷暄捧住的臉頰，摘下了眼鏡，再次低頭吻下來，在碾轉的吻之後，毫不猶豫地撬開了的齒，舌尖抵了進去。

岑姝在迷蒙中突然清醒了一瞬。

等等...他剛才在門口不是信誓旦旦地說“我保證什麽都不做”的嗎？

又看向了一旁那張白梳妝臺，在鏡子裏看到了他們擁吻的影，他的掌心隔著一層單薄的睡，在的腰側。

梁懷暄閉著眼睛吻得專注，烏睫低垂著，單看那張廓分明的臉的確讓人討厭不起來。

時間早已遠遠超出約定的五分鐘界限。

他們在不斷地越界。

岑姝仰頭承著他的吻，不自覺地再次揪住他的外套，瓣合在一起，梁懷暄吻著，覺到原本繃的漸漸放緩下來，吻得也更深。

一吻畢，梁懷暄沒有松開，溫熱的仍流連在角，呼吸沉沉地織在一起。

梁懷暄看到眼中盈滿水，就連瓣都被他吮到微微腫起，結重重滾了一下。

他突然很想在這個意迷的時刻，問一個這幾天很想問的問題。

他垂眸看，“諾寶。”

“……嗯？”

梁懷暄不自覺地收手臂，將更深地擁懷中。

他從未想過——

岑姝會主來找他。

從港島到倫敦，越八千公裏。

“這幾天……”他忍不住低吻了一下的發頂，嗓音低啞地用粵語問道：“有無掛住我？”

岑姝一頓，別開眼不看他，臉上染上一層淡淡的緋紅。半晌，邦邦地說了句：“我才沒有。”

梁懷暄低低地笑了聲。

“真的？”

悶悶地應：“嗯。”

“冇都唔要。”

（沒有也沒關系）

岑姝忍不住擡眼，卻撞進他約含著笑的眼眸，一時間有些雲裏霧裏的。

下一刻，他低沉的聲音輕輕落下：

“可是，我好掛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