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蕾睡 曲線在晨中若若現

散場後, 岑姝安排司機分別送走Ryan和小宜，自己坐進了梁懷暄的賓利。慶祝了一晚，力是真的有些耗盡了, 懶懶地靠在車窗邊, 著窗外流的夜景。

港島的夜像一場永不落幕的電影。

黑邁赫駛過堅尼地城，停下等通信號燈，一輛標志的紅叮叮車迎面緩緩駛來。

遠海面上, 海大橋的廓在夜中若若現，船只的燈火星星點點, 或靜靜停泊或緩緩航行。

岑姝看著那些閃爍跳躍的燈，倦意悄然襲來, 眼皮愈發沉重，含糊地對梁懷暄嘟囔了句：“我好困，借我靠靠好不好？”

“嗯。”梁懷暄低沉應聲。

他原本以為岑姝會靠在他肩上，卻不想岑姝已經自顧自地側躺下, 將腦袋枕在了他的上。

岑姝像是真的困極了, 一頭綢般的長發垂在西裝布料上。

梁懷暄垂眸靜靜地凝視著的睡, 鏡片後的眸微。

他一直保持著端正的坐姿, 好讓岑姝可以穩穩靠著他繼續睡。

直到確認已睡，才輕輕劃開手機。

他的郵箱裏剛收到了一封來自海外的回信——

尊敬的梁先生：

關于您委托設計的對戒，我方團隊已完初步構想。期待與您面談這個承載著意的作品。

順頌時祺。

L.Chow工作室

夜中, 男人修長的指尖輕輕拂過散落的長發, 作很輕，像是怕驚擾一場易醒的夢。

黑賓利平穩地駛過繁華夜景, 窗外維港的燈火連一片璀璨的銀河。

……

岑姝這一路睡得格外沉。

迷迷糊糊間，緩緩睜開眼，意識還未完全清醒。

車一片靜謐。

遲鈍地眨了眨眼, 這才發現車子早已停在地庫，駕駛座上空無一人，不知已停了多久。

岑姝還有點懵，頭頂傳來梁懷暄低沉的嗓音：“睡得好麽？”

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枕在他上，仰頭時正對上他垂落的視線。

梁懷暄低垂著眼看，即便是這樣刁鑽的仰視角度，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條依然如雕塑般完。

的目不自覺地又落在他的薄上，晚上的兩個吻驀地浮現在腦海，尤其是後面在包廂裏的那個，的耳尖瞬間發燙。

故作鎮定地評價：“……也就一般般吧。”

“是麽？”梁懷暄不可置否，輕輕一哂，“一般般還能睡這麽沉？”

岑姝一時語塞，說不出反駁的話。

又才反應過來自己還躺在他的上，連忙坐起來，卻又不甘示弱地嘟囔了句：“都到家了也不我...明明是你想讓我多靠會兒。”

“嗯，我的錯。”

岑姝一愣：“？”

這人怎麽突然道歉了？

“看你睡得。”梁懷暄慢條斯理地補充，“賴在我上不肯起的樣子，就沒醒。”

“……？？”

什麽時候賴著不起來了？這人怎麽張口就來！

梁懷暄打開車門下車，修長的影立在門邊，回頭看，“想在車裏過夜？”

又是這種公事公辦的口吻！

岑姝氣鼓鼓地別過臉，故意坐著不。

長達十幾秒的沉默後，岑姝懷疑他是不是直接丟下走了，忍不住用餘瞄，才發現梁懷暄還站在原地，正垂眸看著，眼底帶著幾分約的笑意。

梁懷暄靜立片刻，終究還是朝出手，“好了，回家了。”

岑姝聽到他說“回家了”，心裏驀地了一下，很沒骨氣地被哄好了。又瞥了眼他出來的手，搭上去，下了車站定，故意只勾住他的一尾指。

梁懷暄垂眸看了一眼，卻直接將整只手包裹在掌心。

“誰準你牽我的手了！”

他面不改，“怕你走丟。”

岑姝：“？”

就在家裏地庫，怎麽走丟？

“那你說，你想牽我。”不依不饒。

梁懷暄淡淡瞥一眼，“別作。”

岑姝輕哼一聲，盯著兩人握的手，又不滿地抱怨：“你的手怎麽這麽熱啊？”

“熱就松開。”梁懷暄作勢要松手。

岑姝立刻像八爪魚似的纏上去，“我不，我偏要！”

梁懷暄看著整個上來，角勾了勾。

……

兩人一起從地庫坐電梯上樓，電梯裏，岑姝站在梁懷暄旁邊，餘忍不住瞥他。

他們居然一起回家……

放在以前，他們倆連話都懶得說，更別說同乘一部電梯了。

釣魚計劃似乎進展得過于順遂，順利到連自己都覺得那條魚馬上就要上鈎了。

一開門，Clara和菠蘿包一前一後地過來，Clara圍著岑姝的腳邊不停打轉，發出委屈的嗚咽聲。

“媽咪回來啦。”岑姝彎下腰把克拉拉抱起來，又看了一眼腳邊拉著，圓溜溜的眼睛盯著不放的菠蘿包。

再次俯，把它也抱起來。

一貓一狗都被抱在前，菠蘿包像是躺在的枕頭上，愜意地打呼嚕。

梁懷暄的目落在菠蘿包上，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這次連腕表都沒摘，準地住菠蘿包的後頸，將它從岑姝懷裏提了起來，放在了地上。

菠蘿包：“喵？”

岑姝擡眼看向梁懷暄，“你這人，怎麽對自己的貓也這麽無啊？”接著，又摟懷裏的Clara，煞有介事地說：“Clara，以後要離這個壞叔叔遠一點。”

“叔叔？”

梁懷暄敏銳地抓住這個稱謂。

“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岑姝輕哼了一聲，嘀咕了句：“難道你還想當它爹地？”

梁懷暄沒應聲，徑直邁步離開，只丟下一句淡淡的：“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岑姝站在原地，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男人脾氣怎麽比還多變啊？

頓時也來了脾氣，抱起Clara就往房間走。繃著一張漂亮的臉，臉上恨不得寫滿“我不高興”。

要和他肩而過的時候，還刻意冷哼一聲。

可剛走出兩步，岑姝忽然停住。想起今晚他為自己引薦資源，那悶氣又莫名消散了幾分。

抿了抿，別別扭扭地說了句：“今天的事謝謝你。”

空氣安靜了一瞬。

梁懷暄忽然駐足，側過垂眸看。

然後，問了句：“怎麽謝？”

岑姝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啊？”

他神平靜地重複：“你打算怎麽謝？”

岑姝表凝固。

等等，只是客套一下啊！

一口氣堵在口，忍不住小聲嘟囔：“你怎麽還真問啊？”

“等價換是基本原則。”梁懷暄從容道，“既然開了口，總該拿出誠意。”

等價換？

還真是得寸進尺！

果然是商本！

突然眼睛一亮，計上心頭，直接無視了他說的等價換。

“那我請哥哥看電影好啦！”故意拖長語調，又故作扭地眨眨眼睛，“電影怎麽樣？”

岑姝其實就是想在睡前故意惡心梁懷暄一下，像他這種工作狂，怎麽可能有耐心看膩歪的電影？

梁懷暄面無表地注視著浮誇的表演，輕輕一哂，然後，簡單利落的一個字——

“好。”

岑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不是說電影麽？”梁懷暄看到的表，幾不可察地勾了下，語氣從容，“你揀片，明晚八點。”

岑姝：“……”

說完，也不給拒絕的機會，邁開長就往自己的臥室走，走了兩步又突然頓住，問了一句：“戲這麽足，當初怎麽沒考電影學院？”

“……？”岑姝反應過來，氣急敗壞，“你什麽意思呀！”

回應的只有一聲低沉的輕笑。

……

夜裏，岑姝煩躁地躺在寬闊的床上，不知為何，只要一閉眼，腦海裏就會浮現梁懷暄的眼睛。

那雙深邃如漩渦般的眼眸，冷寂的，在會所包廂外，他和徐宣寧煙時，投向的就是這樣意味不明的眼神。

“煩死了！煩死了！”

岑姝郁悶地抱住另一只枕頭，下一秒又想起看電影的事。猶豫片刻，還是拿出手機開始搜索近期上映的電影。

就隨口說說，最近真有電影上映嗎？

……

還真有。

岑姝把手機扔在一旁，仰面著天花板發呆，其實還沒在電影院看過電影呢。

還和梁懷暄一起……

這算是約會吧？

岑姝又打開社平臺刷了一會兒，突然頓住，看到司念卿更新了一條態，配圖是一張朦朧的合照，背景顯然在電影院，出半張致的臉，笑著，很明顯就能看出的愉悅。

配文是：和bb來看電影。

“什麽bb...麻死了。”岑姝哼哼了一聲，給司念卿點了個喜歡，又打開whatsapp給發消息。

麗壞人：【司念卿，你今天看什麽電影啊？】

司念卿竟然也還沒睡，很快回複了兩條消息過來。

司念卿：【這麽晚還不睡？】

司念卿：【哦，是不是要約梁生看電影啊？你還主的嘛。】

岑姝耳尖一熱，立刻噼裏啪啦打字。

麗壞人：【問你就答啦！還有誰說我要和他去了？/炸貓咪.jpg/】

司念卿發來一個賤兮兮的表包：

司念卿：【就不告訴你~】

司念卿：【你欠我的下午茶呢，幾時同我去？】

麗壞人：【你求我啊！】

司念卿：【發夢。】

司念卿：【過兩天你來找我，有要事同你講，不來你絕對後悔！！！】

岑姝盯著手機屏幕皺起眉頭，這個司念卿神神的，問又賣關子不說，吊胃口。

這人有這麽想和喝下午茶嗎？

岑姝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太歡迎也是一種煩惱。

.

第二天，過輕薄的窗簾灑下斑駁影。岑姝打著哈欠走出臥室，已經八點了，昨晚輾轉反側到淩晨，今早理所當然地睡過了頭。

好在上班時間自由，不需要打卡。

也完全忘記了之前說要每天六點起床陪梁懷暄吃早餐的狠話。

早起簡直反人類！！！

岑姝睡眼朦朧，了眼睛，真眼罩也被扯到頭發上當頭箍戴著，迷迷糊糊地想去冰箱裏拿瓶水。

現在上只穿著一條baby藍吊帶蕾睡，游魂一樣游到島臺，剛從冰箱出一瓶冰水，轉突然結結實實撞在一堵溫熱的“牆”上。

腰間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岑姝瞬間清醒了幾分。下意識後退半步，擡頭看向眼前人，“你怎麽還在家裏？”

梁懷暄的目在上停留——

岑姝一副沒睡醒的模樣，黑發淩地散在肩頭，皮白得晃眼。沒化妝的臉像剝了殼的荔枝一樣瑩白，上的真睡吊帶要掉不掉地掛在肩上。

某些曲線在晨中若若現。

梁懷暄眸微暗，不聲地移開視線，眉頭輕蹙，“大早上就夢游？”

岑姝完全沒注意到他的異樣，還在不滿地嘀咕：“你才是吧，你走路怎麽都沒聲音的？”

梁懷暄的目掃過頭頂翹起的一縷頭發，終于忍不住手替捋平。

“你幹嘛？”岑姝瞪了他一眼，剛想擰開瓶蓋，手裏的依雲就突然被一把奪走。

“喝冰的。”他語氣平淡，轉拿了一只馬克杯，幫接了一杯溫水，遞過去。

岑姝撇撇，接過杯子喝了幾口。

梁懷暄又坐回了島臺邊，過落地窗灑進來，他專注地看著手裏的iPad，袖口往上卷起。

岑姝才發現島臺臺面上擺好了早餐。

比起這副睡眼惺忪的樣子，梁懷暄早已穿戴整齊，黑襯衫嚴合地扣到領口，皮質袖箍下約可見結實的手臂線條。

“你還沒說你怎麽還在家？”忍不住問，“你不是五點半起床嗎？”

往常這個時候，他早就無影蹤了。

“以後我會晚些出門。”梁懷暄簡短回答，沒有多做解釋。

他接連兩天讓鐘阿姨準備了兩份早餐，卻又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