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點頭，努力平復著緒：“好，我等你。到時候我們生一個小寶寶，無論男，我都會喜歡。里，誰都會有小子，誰都不是完無缺。只要我們不離不棄，一定會非常幸福的。”

他依依不舍地又在上親了一口，道：“那好，我先走了，你再睡會兒。”

從他懷中起：“我先去幫你拿件裳。”

去隔壁房間為他取了件裳，又細心地為他穿上，最后一同用過早飯，又把他送出了家門。

薛召容走后，便開始布置他們二人的房間。

之前的床榻太小了，便讓人換了一張大一點的床，又將房間的被褥鋪蓋皆換了喜的樣式。還心地為薛召容準備了許多換洗裳，以及書卷。

今日心格外地好，收拾東西時，竟不自覺地哼起了小調。

好像，他們也是很幸福的。

午后收到了義沅姐姐的來信。

信中，義沅姐姐說在西域一切安好，已經基本習慣了那里的生活，讓不必掛念。信中還說結識了許多朋友，其中一個人名薩木，總與打架，是個不怕死的狼崽子。因為此人，在信中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大篇，大部分容都是罵薩木的。

沈支言看著不笑了，看來義沅姐姐對此次西域之行很是滿意，并且還認識了一個讓很在意的人。

翌日一大早，舅母便帶著表哥來了。一開始，沈支言并不打算讓他們進府，可架不住舅母在外面好言好語地說，又想著畢竟是自己的親舅母，總要給母親留點面，便讓他們進了院子。

表哥的狀態比以前更差了，子也消瘦了許多，總是咳嗽個不停。看著他，心中酸酸的。表哥回著，滿眼里皆著憂。

請了母子二人進了客廳，然后為他們奉上了茶。舅母掏出一對鐲子，對道：“言兒，這是舅母讓人從外地買來的，聽說這鐲子不僅漂亮，還可以避災消難，今日舅母就送給你了。”

沈支言著那對鐲子，拒絕道：“舅母不必客氣，您還是拿回去吧，我不能收。”

舅母道：“為何不能收？這是舅母的一片心意。”

直接回道：“舅母，我不想要，您就別勉強了。”

舅母尷尬地將鐲子收了起來，環顧一周道：“薛召容呢？他今日在嗎？”

沈支言回道：“他外出辦事了，舅母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舅母：“前些日子，玄兒救了公主，皇上封了他一個爵位，還賜了一個府邸。大夫說

換個新家試試，說不定能夠消除上的病魔，所以我們就搬了過來。搬來之后，便與你們做了鄰居，就想著合該過來與你們打聲招呼。”

“玄兒這孩子，有點不好意思過來，我便帶著他來了。他這子一日不如一日，這爵位對他來說有和沒有也沒有什麼區別，不過皇上賜的這府邸，倒是好，風水大師說，對他的養病很有益。”

沈支言回道：“只要是表哥住著合適就好。”

對何蘇玄的事提不起任何興趣。

何蘇玄聽到這聲“表哥”，抬眸看，眼中除了憂傷，皆是掩飾不住的病態。

沈支言迎上他的目，著這個與昔日截然不同的表哥，心里還是為他難過的，眼睜睜看著一個人變這樣，多有些不是滋味。

舅母看了看二人又道：“大夫說了這病多為心病，若是能化開心結，可能會好一些。”

沈支言明白舅母的意思，但不愿與他們有過多牽扯。

舅母尋了個由頭出去了，屋里只余沈支言與何蘇玄。

良久，沈支言起，對何蘇玄道：“表哥若無他事，便請回吧，我還有事要忙。”

何蘇玄見逐客，終是開了口，只是話未說完，便已咳嗽連連。他息稍定，方道：“我……我有要事與你說。”

他深吸一口氣，道：“我救公主之事，實則微不足道，然皇上卻借此封我爵位，意在將我何家與皇家捆綁在一起。自姨母李貴妃與嚴河私通之事敗，皇上便將囚于后宮，又多次召我父親宮談。”

“往昔此類大事，涉事一族必遭重創，然此次皇上卻未姨母，反而提拔其兄長為宣武將軍，又賜我爵位，意在讓我等忠心耿耿，為他所用。”

他頓了頓，又道：“薛召容在朝堂之上日益顯赫，揭李貴妃之事亦是他所為。皇上恐他聯合其父，借此事大做文章，削弱他邊多方勢力。所以皇上賜我爵位，又賜府邸于鄰，就是在膈應他，也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

“如今朝中紛，二皇子亦在其中。二皇子曾尋我聯手，言李貴妃倒臺，何家無依，薛親王必會第一個對付我們。他讓我拒絕公主，離間你與薛召容，然后抓住薛召容的弱點，便能除掉薛親王的羽翼，待太子與親王府倒臺，他便有機會問鼎太子之位。”

“然我并未應允。我已力不從心，即便痛恨你與薛召容，亦不愿再費此力，行此不利之事。我承認，曾被姨母蠱。許我，若尋回玉佩，便助我高中探花，賜我職，又撮合我與公主。我彼時鬼迷心竅，一步登天，所以去尋你，索回玉佩，又泄了關于玉佩與兵庫之事。”

“當時我所言皆真，只是方式欠妥，讓你誤會生氣。又因薛召容以特殊手段將婚事奪了去，我更心生怒意，所以那日與你爭執起來，結果反被薛召容打了一頓。”

言及此，他冷笑一聲：“這也是我自作自。天不佑我，馬車墜河，我險些喪命，又染重病，至今未愈。我這一生，功名無，亦失，落得如此下場，也活該……”

他說著，連連咳嗽，沈支言著這可憐之人，也只能心生憐憫。

他息稍定，又問：“你與薛召容婚后生活如何？我曾想，你們婚后會是何等模樣？他是否真心你？你是否幸福？”

沈支言回道：“我如今過得很幸福，我們二人相甚深。或許表哥曾心于我，然你不懂真正之為何。”

頓了頓，又道：“我為表哥生病之事到痛心與惋惜，亦愿表哥早日康復。然我更愿表哥能認清自己的立場與份，做一個心存善念之人，而非為一己私利傷害他人之人。”

“我們自小一起長大，年時我覺得表哥是個極好的人，溫、包容、大度，幾乎將所有疼都給了我。然長大后，你懂得了權勢、利益與權謀，子變得傲慢，看我的眼神與對待我的態度都變了。”

“再后來，你甚至不顧及我的，去破壞我與薛召容的。或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在做著什麼樣的事。”

“既然表哥如今已經頓悟，我愿你能頓悟得更徹底一些，留些善念于世間，留些好印象于人心。如此，即便離去，別人想到的也都是你的好，而非是個自私自利、葬送了自己與他人一生幸福的壞人。”

“人長大后都會各奔東西，在、親或友上都會有分歧，然我們的初心不能變。我很慶幸你尚未壞到徹底的地步，也很欣你今日能告訴我這些。以后便好好生活吧，也別再來找我了，如此會影響我與夫君的。”

頭一次與他說了這麼多，兩人面對面坐著，心境與立場卻截然不同。

何蘇玄低著頭聽完這些話，眼睛卻紅了，他沉默良久，再開口時聲音已哽咽：“對不起妹妹，可能有些話我現在說也是自不量力了。”

他停了好一會兒，然后站起來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給：“這是我所知的關于皇上、薛親王以及二皇子他們之間的糾葛。這些容大多是從姨母李貴妃那里得來的，還有一些是我調查了許久才調查出來的。我本來是想拿著這些當做籌碼為自己謀一個前程，可是如今怕是不行了。我把這些都給你，希對你有所幫助。”

沈支言接過信，著他淚閃閃的樣子，滿眼里都是真誠，不像是在撒謊。

或許人到了生命垂危之際會激發一些善念吧？或許他還留著那份純真的，才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吧？

“多謝表哥能給我這些。我也希你能想開一些，日后過得更好一些。更希你能夠早日康復。”

何蘇玄點著頭，眼中霧蒙蒙的，他轉過去：“我走了，不打擾妹妹了。”

他說完就向門外走去，沒有挽留，也沒有相送，就這樣看著他垂著頭出了府。

何蘇玄走了之后，沈支言迫不及待地打開信，著信上的容，整個人都震驚住了。

——

薛召容離京后一路疾行至阜城。此地與京師毗鄰，他早已暗中安了人手。為攪朝局，他先命人在阜城制造暴，以牽制天子心神。諸事安排妥當，他便下令兩日起事。

他離了阜城，轉道運河。這條水道可通往西域方向，正是運送兵的絕佳路徑。先前江義沅在西域，帶領舅舅的人奪了那兵庫，又整理出一大批兵運往這里為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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