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榮抬起臉，視線被沖濺的水霧氤氳模糊。

“你殺...誰？”瞇了瞇眼。

祁景晝抱，神平靜回答道。

“祁天璽。”

溫榮耳鼓噪一瞬，嘩啦啦的水聲越發清晰。

眼睫煽，腦子里一瞬間掠過千思萬緒，手到淋浴開關摁上，然后抬手抹了把臉。

“什麼時候的事？”

推開寬闊膛，抬起頭，眼神嚴肅盯著祁景晝眉眼打量。

“爸住院的時候。”

祁景晝垂下眼，抬手抹去臉上水汽，音質低啞：

“他換了份，整了容，早就該從這世上消失，卻還在臨死之前冒出來害人，新仇舊怨一勾扯，我沒忍住。”

“找人做了他。”

溫榮聽完最后一句，提起的心噗通一陷。

闔著眼想了想，“為什麼現在提這件事？出什麼意外了？”

“給了那兩個人一筆錢，打發他們離開新加坡。誰知道他們在外面得罪人，進去了。”祁景晝低聲解釋，“今早，我收到一封威脅郵件...”

“他們有你的郵箱？”溫榮睜開眼皺眉。

“當然不會，是有人一直在查我，倒是下了一番大功夫。”

祁景晝目深沉，隨手打開淋浴，沉默著開始沖澡。

溫榮看著他，目深思。

半個小時后。

裹著浴袍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看男人一件件穿戴起，開始發出疑問。

“應該不是紀闌修，但凡你手腳蔽，他自顧不暇，還騰不出那個手去揪你辮子。會不會是國會的人？”

祁景晝套好襯衫，才轉過看。

“我想過了，這種事還是得斬草除，與其花時間把查我的人揪出來，不如順著線直接把那兩個人找出來，理掉以絕后患。”

溫榮蹙眉，“你要請二叔幫忙麼？”

“嗯。”

婁驍人脈廣，他手底下用過很多雇傭兵。

解決這件后患，應該手到擒來。

想到這兒，溫榮微微點頭，“也好，盡快理吧，夜長夢多。”

祁景晝手上慢吞吞系著紐扣，目深沉落在臉上。

溫榮瞥見他這副神，不挑眉：

“這麼看我干什麼？”

祁景晝垂下手，心底嘆了口氣，提腳走到邊坐下，音質低啞開口。

“這回事，畢竟見不得，我原先沒想讓你知道，怕你覺著我心狠手辣。”

正常人知道了，的確可能覺得自己丈夫害死人命，心狠手辣，會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但很奇怪，溫榮沒有覺得祁景晝弄死祁天璽這件事，有多駭人聽聞。

反思了一瞬，眉心輕蹙：

“種惡因得惡果，他的確咎由自取，你是為了報仇和出氣，我并不覺得你惡毒。”

祁景晝眼神微暖，握住手。

“榮榮...”

“但是。”溫榮板起臉，“這種事你應該提早跟我說，你自作主張的病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

祁景晝頓了頓，無奈解釋，“你當時懷孕了，又在為爸的事著急，我是擔心自己做的壞事你不能容忍，才私心里想先瞞著.....”

“我是你老婆。”

溫榮瞪他一眼，“你連這點信任都不給我？”

“不是。”祁景晝抿住，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你有些邏輯很有問題。”

溫榮語氣冷肅，趁機想把話說開：

“你總以為我會因為某些事嫌棄你，反對你，不支持你，不理解你甚至疏遠你。但有一些事，你明明會顧慮會擔憂，卻還是不得不做，導致你瞞著我做。”

“祁景晝你有沒有想過，瞞也是欺騙？你瞞的起因是因為對我沒有信心，對我們的不自信。”

“這幾年我始終在遷就你這一點，一次又一次。”

“你這樣敏、多疑、不自信，有時候會讓我很累。”

“榮榮，別這麼說。”

祁景晝握手，低沉語聲著點繃，“我是有不對的地方，但我在努力克服這點，讓自己正常一點。”

“我已經比之前好很多，對不對？往后絕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我保證。”

溫榮很清楚。

每次語氣神態一不對，祁景晝還是會不自覺張。

現在再看他這樣，溫榮甚至已經會習慣下語氣，以免矛盾再升級。

們現況下的夫妻是很深厚的，沒有人會閑著沒事，總在挑刺鉆牛角尖兒。

放著好日子不過，不就甩臉子鬧別扭，吃飽了撐的才會那麼干。

心底嘆了口氣，緩和臉，不聲岔開話題：

“那你告訴我，除了要二叔幫忙解決那件事，還做沒做別的壞事，或是準備做背的壞事，沒跟我代？”

祁景晝微愣。

溫榮皺眉，“還不說？！”

“說。”祁景晝條件反回答。

對著溫榮凜然視的神，他抿，語聲沉悶代：

“我準備代人去查陳隸，揣測他這次回來，還帶這麼一封信，到底有什麼目的。順帶查查他是怎麼知道池鶴在那兒，又是什麼時候跟他見過面。”

說著，祁景晝用眼神向請示溫榮，“如果有什麼蹊蹺，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防患于未然？”

溫榮聽完沉思幾秒，微微皺眉，眼神古怪地打量他一眼。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嗯？”祁景晝下意識屏息。

“新加坡執政黨的前是黑手黨嗎？”溫榮問。

祁景晝瞳眸微頓，沒反應過來。

“...還是說，二叔其實不是單純退休，他私底下一直在做黑生意，現在也影響到了你？”

溫榮瞇眼，“不然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腦子里經常冒出這種暗的主意？”

祁景晝，“......”

“祁景晝，我告訴你，你可以殺伐果斷，也可以未雨綢繆。”溫榮手揪住他耳朵，“但你不能把‘殺伐果斷’四個字跟‘草菅人命’混為一談！”

“現在是法制社會！你要披著議員的皮去做亡命狂徒嗎？啊？！誰讓你不順眼你都想謀劃著殺了是不是？”

祁景晝耳朵吃痛，握住手，又疼又好笑，低低解釋說：

“我沒有，老婆，疼...”

“最好是沒有！”

溫榮甩開手，瞪他一眼：

“我警告你，做人還是要有道德底線，如果誰的命在你眼里都被輕視，早晚有一天，你就不能算是人了，會變一只被吞噬的蜱蟲。”

“我可以接你是個壞人，但你不能是畜生。”

祁景晝了耳朵，扯笑了笑。

“我知道，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