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榮跟下樓。

客廳里線昏暗，只有吧臺前的藍微弱暈。

祁景晝頎長形立在吧臺前，正垂眼低頭，一刀一刀切橙子，修長指節著橙塊丟進榨機，按下開關。

他抬手拿了個杯子，正等著鮮榨橙，余就瞥見一道珍珠的亮影。

溫榮斜倚住吧臺，歪頭打量他。

“你為下午的事，生氣到現在？”

祁景晝眼皮垂斂斜睨一眼，淡淡說，“沒有。”

“還說沒有？”

祁景晝不說話了，拎起榨機，將鮮榨橙倒進杯子里，然后推到面前。

“喝吧，喝完上樓刷牙，我先上去。”

溫榮看著滿杯橙，抬手擋住他去路。

祁景晝腳步頓了頓，眼簾低垂，滿目無奈。

“是不是想要我哄你？”溫榮揚眉看著他，輕聲問。

祁景晝微抿，眼神沉默。

“...真是越來越別扭，你都三十多歲的人了。”

溫榮無聲輕嘆，嘀咕了句，抬手勾住他脖子。

“抱我。”

祁景晝幽黑眸閃了閃，手搭扶在腰上，簡直一個指令一個作，多余的一步都沒有。

溫榮忍不住擰眉，“抱我回房間！哦，厚臉皮黏人的是你，冷一木頭不解風的還是你，你到底玩兒什麼？跟我擒故縱是不是？”

“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有完沒完，睡不睡？！”

見發飆，祁景晝額角繃了下，手端過橙。

“拿著。”

榨都榨了，現在不喝，一會兒不痛快起來又要折騰他。

溫榮接住杯子。

下一瞬，就被他打橫抱起來。

他腳步穩健，溫榮安逸地靠在他懷里，輕輕翻了個白眼，捧著杯子抿了口橙。

回到房間，祁景晝將放到床邊，轉又關了門，就進了洗手間不知道忙什麼。

溫榮放下杯子跟過去，見他正在牙膏。

心說，別扭歸別扭，該做的事都是也沒做。

看來就是在等哄他。

想了想，邁步走過去，靠在洗漱臺邊小聲說道。

“我沒有不喜歡你，也沒有嫌棄你，你別板著臉了，好不好？”

祁景晝余瞥一眼，默默將牙刷遞給。

“晚點再說，先刷牙。”

溫榮低頭看了眼好牙膏的牙刷，默了默，手接過來。

看立在洗漱臺前刷牙，祁景晝抬腳出去了。

等溫榮回到房間，就看他正合躺在床上，頭下枕著一條胳膊，閉著眼睛，像是要睡了。

走到床邊打量了一眼，然后熄了燈，也跟著躺下。

夜晚格外安靜。

溫榮心底嘆了口氣，側過，就對上一雙在黑暗里幽幽爍爍的眼睛。

愣了下，啟想說話。

“我沒有生氣。”祁景晝先開了口。

他的嗓音在四下寧靜里，顯得格外低沉，像深夜的悶雷聲。

“只是有點難過，榮榮你好像，又不太我了。”

溫榮擰眉，下意識矢口否認。

“我沒有。你不要不就覺得我不你行不行？是人都會有緒，我之前是不太高興，那件事都過去.....”

“過不去。”

祁景晝眸了，“你最我的時候，跟現在不一樣，我清楚。”

溫榮只覺得他胡攪蠻纏，也不想跟他抬杠，只是失笑說。

“那我以后都不能再跟你吵架，也不能在你面前鬧緒，事事都支持你，對你言聽計從，就是最你了？”

祁景晝啞了聲，“最起碼，我示弱、討好，你不會這麼無于衷。”

溫榮緘默幾秒，閉了閉眼說道：

“我沒有無于衷，我都說了原諒。”

“以前我以為，最可怕的是你隨時可以離開我，拋棄我。”祁景晝自說自話，啞聲道，“現在才發現，真正可怕的，是你選擇繼續留在我邊，卻不是因為我。”

溫榮不說話了。

真有點心累。

“祁景晝，你別鬧了。”

“我沒鬧...”

“你還想讓我為你做到哪一步？需要我怎麼樣來證明對你的？”溫榮咽了下間干，語聲低下去，“你又犯病了，是不是？”

祁景晝沒回答，并低輕陳述：

“...你又不耐煩了。”

溫榮怔住。

“榮榮，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愿意帶著盛馳并購到SAWAL，陪我一起面對一切。”

“那段時間我們形影不離，是所有人都羨慕的恩夫妻。”

“你會陪伴我包容我，甚至愿意順著我再生個孩子，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不分彼此，尤其在橙橙出生后，一切都是我所能想到最期最滿的狀態。”

祁景晝說到這兒停了停，“...現在我有點后悔，不應該去參加什麼競選，就是因為我們各忙各的，分開太久，之前那種疏離漸淡的覺，它又回來了。”

“一個人，顧及不到邊的方方面面。”

“我不希我們往后過得像合作伙伴，我需要我們的繼續存在。”

“我你，永遠害怕失去你，你呢？”

“你害怕，失去我麼？”

溫榮聽得皺眉，“...你不要多想，怎麼會不存在？要是不存在，我還會因為先前莫須有的事而生氣，吃醋麼？”

祁景晝苦笑，“你在我這兒沒有過任何錯誤，不管做什麼在我看來都是對的。如果我不小心再犯錯，不注意又讓你生氣，你還是會不想見我，對不對？”

溫榮間不自覺咽了下。

這麼說，倒真是.....

“別這樣對我。”

祁景晝索著握住指尖，攥住，聲線低啞乞求，“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這樣，我都覺得自己又要被拋棄了，好像沒有任何事能讓你妥協，就連孩子也不行，我真的不知道還能怎麼做...”

溫榮心頭酸。

忍不住到祁景晝手背，順著胳膊上他肩，往他邊挪過去，臉住他肩臂聲道。

“別說了，不要把事說那麼大，我沒有要拋棄你。”

祁景晝垂下眼看著烏黑發頂，出手臂穿過頸下，將人摟到懷里，擁的結結實實。

“我能把心掏給你，榮榮，你知道的...”

溫榮被他說的，心底都升起愧疚。

“嗯，我知道，我也你，我怎麼會不你？”

抬起臉，安地親吻他下顎，角，溫回擁輕拍他后背。

“我們不說這些了，以后我不會在生氣的時候說走就走，你別害怕了，嗯？”

著懷里軀溫香的合。

祁景晝心窩，尋到噙住，輕吮了吮：

“還是害怕...”

他這會兒不板著臉了，啞聲委屈的樣子，像個尋求安的孩子。

跟昨天抱著腰撒時，一樣。

溫榮角輕牽，手握住他頸側，昂起臉回吻。

“那我好好安安你，不害怕了，就不許再鬧脾氣了，知道嗎？”

祁景晝默了默，“...那你怎麼安？該不會又要敷衍”

不等他斤斤計較的話說完，溫榮翻到他上，十指進他烏黑發，微微攥握，低下肩用力親他。

“不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