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先生,請你先冷靜。”
祁景晝抬手擋住易誠,側了一步在他跟梁京澤,目冷漠直視著易誠怒紅的眼,言辭冰冷無。
“一切存在不確定因素的條件下,采取違法手段進行暗地取證,單方面做出的所有鑒定報告,梁氏都不認可其結果。”
“親子鑒定這件事,等孩子找回來我們再當面做,行麼?”
梁京澤聽言先回過神,當即一臉嚴肅地表態:
“不錯,先找孩子要,等孩子找回來,我愿意跟他做親子鑒定。”
易誠膛起伏,紅著眼看了看祁景晝,又看了眼梁京澤,冷哼一聲甩手走到一旁。
溫榮看著這一幕,心底已經生出一點奇怪的念頭。
易誠做過親子鑒定?
上次談話的時候他可沒說這件事,當時說的是‘懷疑’小宇的親生父親是梁京澤。
——他是怎麼拿到梁京澤的DNA的?
“易哥。”
溫榮走到易誠邊,眸微閃輕聲說道:
“我們聊聊?”
易誠神不虞地看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
*
溫榮跟易誠坐上車單獨談話。
其他人則繼續留在警局大廳里。
祁景晝跟池鶴相看兩厭,兩人各自坐在大廳兩邊的椅子上,互不搭理。
梁京澤則坐在祁景晝邊,低聲問:
“大哥,要麼我去兒園那邊問問消息?”
“不用,已經有人過去了。”
祁景晝淡聲說,“你就跟易誠待在一起,免得再出什麼事,我們說不清。”
梁京澤聽言皺眉,“大哥是不是覺得,這事有人故意往梁家上潑臟水?”
“太正常了。”祁景晝神淡淡瞥他一眼,“你們一個個兒,沒一個手腳干凈,隨便搞出點事來都夠SAWAL的法務跟公關忙一陣。”
“......”
梁京澤一臉尷尬,慚愧地低下頭。
“...我給大哥添麻煩了。”
祁景晝沒說話。
他也算是明白,為什麼梁家這輩堂兄弟好幾個,婁驍卻要一直催他回來繼承產,才肯放手權。
以前一直以為,婁驍是因為跟梁家人不合,又不愿意辜負他爸爸的臨終托付,才鉆牛角尖兒認為接班人非他祁景晝不可。
現在看來不全是。
梁氏家族上上下下烏煙瘴氣,全是廢柴跟爛人。
這些堂兄弟一個個,沒一個能拎出來頂梁的,任由他們隨便接管公司,老頭子撐大半生才守下來的江山,就要打水漂了。
再怎麼說,哪怕祁景晝回來后也辜負老頭子的期,把SAWAL給搞砸了。
至他是老頭子的親生兒子。
那老頭子就算泉下有知,怪也只能怪自己兒子沒用,怪不到他婁驍上。
婁驍這不止是考慮到自己,也是憑良心做事了,要的就是個問心無愧。
祁景晝想到溫榮上次問他‘你累嗎?’。
現在是真有點累了。
如今他有點怪那老頭子,當年竟然都已經選擇鐵腕手段,獨自侵吞掉了梁氏家族的一大半份。
為什麼就做不到徹底斷舍六親,好給他省點麻煩事?
這是看不得他白白繼承了他的產,怕他這父子分淡薄的兒子會太福,才給他留點事做麼?
想著,祁景晝在膝頭的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叩著,不經意跟對面的池鶴對上視線,眉心微皺,更心煩了。
——這狗東西,魂不散,得把他攆出新加坡才行。
*
“我知道你也沒心應付人,所以有話直說了。”
警局院子里的勞斯萊斯車上,溫榮正打量易誠。
“你之前說,小宇的親生父親可能是梁京澤,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梁京棋嗎?”
易誠心煩,眉心皺語氣不好地回了句:
“我猜的。”
溫榮擰眉,“那你怎麼不猜梁家其他男人?只猜梁京澤?”
“其他人年紀不符!”
易誠豎起幾手指,“我搬到那里的莊園后,當即就找機會拿了梁京棋的頭發去做鑒定,鑒定結果他跟小宇只是親屬關系,并不是親生父子。”
“梁家這一輩,除了梁京棋,梁京州,梁京澤,另外兩個年的常年隨父母在國外定居,不是梁京澤,難道是會是梁京州嗎?”
溫榮不相信他,“你這樣子推測沒有依據,你妹妹本來就是梁京棋的堂妹,們存在緣關系....”
“反正DNA鑒定我做了!結果就是!”
“那你怎麼拿到梁京澤的DNA呢?”溫榮涼聲問,“誰給你的?”
易誠神頓了頓,眼神閃爍,言又止。
“誰?”溫榮瞇眼,“紀闌修幫你?池鶴幫你?還梁京澤邊的人幫的你?”
易誠抿,沉默幾秒,冷聲說:
“梁邁雅,也想知道小宇是不是,所以給了我梁京澤的頭發。”
“?”
溫榮瞳孔微,很快掩下眼底一掠而過的驚訝。
“主聯系你的?還是你找到?”
到這個地步,易誠沒什麼可瞞的了。
他干脆地跟溫榮代起來,“找的我。”
“我在梁京棋那兒套出話,原本想尋機接近梁京澤,結果被梁邁雅撞見。”
“我們以前見過,給梁京澤的兒子做骨髓配型的時候,不止知道我跟梁家人的關系,好像還知道很多事,也猜到我跟蹤梁京澤是梁京棋的引導。”
“也想知道,小宇究竟是不是梁京澤的兒子,所以給了我梁京澤的頭發。”
“你自己去做的鑒定?”溫榮瞇眼追問,“在哪里做的鑒定?中間有人手嗎?”
易誠皺眉,“在匯領子公司的生研究室,那里什麼實驗設備都有。”
“......”
溫榮一時眼神復雜,表一言難盡。
易誠跟對視兩秒,皺眉說:
“我知道你們什麼意思,不想承認也不愿意承認,沒事,等小宇回來,我配合你們重做。”
溫榮嘆了口氣,“易哥,我不是不信任你,我知道對你來說重要的不是小宇的親生父親是誰,而是真相。”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不應該那麼信任匯領,信任紀闌修他們?”
易誠目頓了頓。
“該懂的道理你都懂。”
溫榮講話直白,“人世故你比我更明白,他們會不會借助這件事,利用你,來針對梁氏,你從沒有懷疑過這個可能嗎?”
易誠眨了下眼,微微啟。
“如果你不能信任我們夫妻,是什麼依據讓你能這麼信任紀闌修他們?他們能給你的待遇和福利,包括能給你的幫助,我都能幫你。”
溫榮語氣微重,“公平一點看待問題,你很清楚,他們也未必是什麼好人,對不對?”
易誠無言反駁。
究其本,大家都是以權衡自我利益為條件才站的立場。
當然沒有一個是好人。
‘叩叩’
他正想說話,車窗玻璃就被人從外面叩響。
兩人齊齊扭頭,池鶴舉著手機站在車邊,似乎是有消息要說。
易誠連忙打開車門。
“監控修復好了,兒園那邊的警力已經沿途去追蹤,相信很快會有消息。”
池鶴說完,不經意看了眼溫榮:
“我們要不要趕過去?還是繼續在這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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