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榮抿住，嚴肅說：

“不要嬉皮笑臉，如果你神狀態出問題，我不會再讓你見孩子。”

這話的后果比語氣還嚴肅。

祁景晝斂起笑聲，眼眸暗了暗，微微低頭嗯了聲。

“放心，我很好，只需要睡覺。”

他里干苦，想喝水，更想煙。

撈起茶幾上的煙盒，咬了支煙點燃，猛吸一口，煙霧過肺，不僅沒有紓解煙癮帶來的煩躁，更勾起了滿腔火辣辣的嗆灼。

“咳，咳咳！”

祁景晝劇烈咳了兩聲，抬手夾住煙，猛吸口氣強下管里的意，然后沙啞著聲岔開話題。

“我并不想走我媽的老路，幫幫我，小咪。我需要你...”

溫榮聽著手機里的靜，輕聲說：

“我覺得你應該先放下工作，如果邊力真的很大，也許你讓自己停下來，先放松下來，就能睡著了。”

祁景晝聽完語氣輕又真誠的建議，不失笑，夾著煙的手抬起，指尖了眉心。

“你最近也鉆研心理學？為我學的嗎？這麼學化的建議我已經聽過了。”

溫榮擰眉，“你沒有試試？”

“在試。”祁景晝了口煙，又說，“但我需要你，我需要你，我說過很多遍，就是字面意思，你懂嗎？”

他說話的尾音嘶啞，甚至忍不住將手中煙攥爛，氣明明知道卻不回應。

“你還要我怎麼表達？我要你睡在我邊，我要聞到你的味道，我要抱你...”

溫榮眨了眨眼，聽出他越說越氣躁，明顯緒開始不好。

眉心蹙了下，想了想，開口將人安住。

“我知道了。給你聽個東西吧？希對你有幫助。”

祁景晝頓住，“什麼？”

“我發你郵件，打開你就知道了。”

把手機放在一邊，溫榮重新翻開電腦。

不小心蹭到了外放，祁景晝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響起。

“我手邊沒電腦，不想掛電話，你先告訴我是什麼。”

溫榮已經點了發送。

看了眼嬰兒床的方向，重新撿起手機，有一個小家伙吭哧起來，于是說。

“我要去喂孩子，先掛了。”

祁景晝約聽到寶寶吭嘰的哭聲，電話就被掛斷了。

他皺著眉，無奈地點開郵箱，發現溫榮發的是一段音頻。

耐心作了一番，一道‘咚咚咚’富有節奏的雜音在昏暗房間里響起。

祁景晝眉心皺，沒太聽出來，又不像是聽過的白噪音。

他調大音量，又放了一遍。

仔細聽，像是急促馬蹄聲，又像是火車越的聲音，很雜，且是前后兩段頻率不同。

耳里鼓噪一瞬，祁景晝愣了愣，怔怔盯著手機屏幕，似乎意識到這是一段什麼音頻。

溫榮給他的...是胎心音。

*

學的事敲定下來。

接下來大半年的時間，溫榮需要花大量時間來惡補知識點，才能避免自己進哥大商學院后，因為毫無經驗兩眼茫然而跟不上課程進度。

每天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看書，在網上刷題。

直到春節前幾天，金麗華提到溫承譽。

“....好久沒給我回電話，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結果他說忙的走不開，不過來陪我們過年了。”

金麗華抱著小寶在喂，一邊抱怨：

“也不知道又瞎忙什麼，都是做爺爺的人了，才剛好一點，還那麼拼。”又說，“都說了他趕快準備退休，好跟我一起帶孩子。”

溫榮的抬頭，注意總算從專業書上移開。

“媽媽最近是太累，不如我們再請一個保姆吧？這樣你能輕松一點。”

“還請什麼，家里哪還住的開？”金麗華苦笑嘆氣。

溫榮默了默，“那租個大房子？”

金麗華沒接這茬，只是突然想起什麼，扭過臉問：

“小祁最近又聯系你沒？你爸爸突然改變主意，他呢？他春節會不會還來啊？”

溫榮低頭做筆記，聽言看一眼，失笑說。

“怎麼突然問起他？媽媽希他來嗎？”

“我看他也不會輕易松手。”

金麗華抱著孩子站起來，“這個人啊，掌控很強，也很霸道，他既然那麼從容就給你安排留在這邊進修，肯定是想好了后面要怎麼拿你們。”

說著看向溫榮，“榮榮，你很難躲開他，你跟媽媽說實話，以后還要繼續這樣往來嗎？還是有什麼別的想法去做抵抗？”

溫榮一邊記筆記一邊搖頭，“我現在不想琢磨什麼糾紛，這些都不重要，只要沒人會拖累我們，就先這樣吧。”

“就先這樣？”

金麗華睜大眼，一臉驚訝，“你是說，他再來也沒關系？還跟之前那樣？”

“嗯。他不會來的那麼頻繁，有很多人很多事絆著他。”

溫榮淺笑安，“不要，我暫時又沒有要談男朋友，也沒有要結婚的打算，順其自然吧。”

金麗華不再說話，隨后聽見客廳里有靜，像是有人來。

輕手輕腳放下孩子，“我去看看。”

溫榮也合上筆記本，從桌前站起。

母倆走出臥房，看到門外站著兩個華人，一男一，看著打扮像是房屋中介。

“請問是溫小姐嗎？”

為首的中年男人材發福，笑起來也很和氣，用中文跟們通。

溫榮點頭，“我是。”

兩人對視一眼，從包里翻出幾份文件。

保姆趁機走過來，小聲告訴母倆：

“他們說是祁先生安排來的，好像租賃了另外一套房子，在距離哥大很近的街區...”

話沒說完，對面兩個人已經拿著文件走過來。

金麗華與溫榮對視一眼，嘆了口氣沒參與，轉又走回了房間。

中年男人笑瞇瞇把文件遞給溫榮。

“占用您一點時間，我給您介紹一下這兩套房屋吧？租賃費用問題不需要您費心，祁先生已經跟我們談好了。”

“溫小姐您只需要在其中選一套出來，等春天到來，隨時可以搬過去。”

溫榮接住文件，垂眼大致翻了翻，連房屋的平面設計圖和照片都有。

面無緒，沉下口氣點了點頭。

“麻煩你們了，請坐。阿姨，端果和咖啡來。”

“好的溫小姐。”

溫榮跟兩人坐在沙發上，認真對比了兩套房子，地址僅隔了一條街。

面積差異并不算大。

唯一不同的是，大的那套多一間客房。

直覺告訴，這是祁景晝的又一次試探，選擇權依然給。

腦海里不期然晃過他那句帶笑的問話——‘我們現在，算是和好了麼？你在關心我。’

和好？

溫榮收斂思緒，接過筆，在其中一份租賃文件上簽了字。